[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将军会回来
两人牵着马匹走大路而归,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阵阵空灵,听得白同心静了,连之前紧张的气氛都忘的一干二净。
而白起却煞有其事,脸色凝重十分难看,白同也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论权与利的危害性,这一命题千古难断,更别说对一头发长见识短的武人……
“你认为我很肤浅?”
白起突然在沉寂中爆发,一改之前懦弱,带着往日里的骄傲,对白同毫不客气的趾高气昂。
白同心下一惊,难道这货还被开了天眼,懂得读心?
不至于!不至于!
“怎么就肤浅了,您不过是履行了自己的权利和义务,选择做或不做,都是您的事情,我认为个屁。”
白同说完瞪了他两眼,心底骂,我去年买了个表。
白起闻言,哼哼笑起来,比花还灿烂,只是不知道点在何处。
他说:“你觉得华阳夫人如何?”
白同想了想,说:“一般,做人有点假。”
白起并没跟着他的看法发表意见,反拉其手,将人带到身边。
白同怀疑的盯着他一举一动,说你要干什么。
白起热情的亲了亲他额头,细细说:“你倒不笨。”
白同心情一阵暴躁,霎时挣开他的桎梏,踩着沙地滑开三步,不解的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起松开手,背于身后,脚下信步踱起来,问说:“依你最先的判断,你认为华阳夫人此次叫我进府,所为何事?”
白同摸摸下巴,猜测着喃喃分析:“质子是吕不韦推荐给华阳夫人收做义子的,吕不韦也早将军一步前往邯郸,估计此时两人相见正在商量逃跑之路。但华阳夫人又通知将军留心子楚,是想……是想叫你压制吕不韦的权利?”
白起很满意的点点头,无心踢着地上石块,低声说:“安国君如意算盘打得真好,以为女人说话对我会有效果,实则,是对吕不韦干涉内政之事早就怀恨在心。”
白同诧异说:“吕不韦就算干涉内政,也只是个行商之人!士农工商,商为垫底,大不了一拍两散,把人抓起来不就行了!何必真认子楚为义子!”
“华阳夫人在我这里不起作用,并不代表她对安国君就没吸引力。安国君不过是卖了个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即稳固了自己和宠妃的关系,又借我之手斩那狂妄之徒,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白起挑眉,做出了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结果吓得白同的眼睛都睁了大。
“你是说,他要你承担一切后果?这怎么可以……我看你还是别去,先回栎阳把开城的事儿办了……”
“这件事还得去找秦王才能拿到诏令,”白起略有为难,轻叹一声,嘱咐他:“你先去找王翦吧,那处……我不方便带你。”
“嗯?”白同好奇的盯着他,“虎穴都入了,我还怕狼巢不成,你怕什么?”
“怕范睢会在大王面前乱说话。”白起直言,“范睢此次回咸阳,肯定将你的事情上报了,你若真想离开,就同我去吧。”
白同有些迟疑,心里盘算着淌浑水的利弊之处,说白起也只是前去讨个文件,又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不如就……就算了!
好!
“那我就不去了,你叫王翦过来接我。”白同笑着回答。
白起捏了捏他的脸颊,手劲微重,嘴里道:“你去粮仓附近找他吧,马儿就不给你了。”
白同忍不住叫喊,努力掰开对方的魔爪,兴趣缺缺道:“粮仓我也不认识,你叫我怎么去找他呢?”
白起忽两臂一使力,将白同抱上马背,自己也一脚跨上坐其身后,继而双腿轻轻一夹,缰绳抽紧,提气喊了声“驾”,马便飞一样的奔了出去。
两人沉默片刻,白同自是吓得不敢动弹,那张脸上,没有排拒,没有厌恶,没有喜好,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了,静静地模样僵坐在白起身前,被人搂着,活像尊雕像。
从未觉得,春风竟有一如会如二月剪刀那般锋利,割在脸上直觉生疼。
果然这古代的飙马和现代的飙车有异曲同工之处……骑者肯定都是亡命之徒!
白起嘲弄般的哼笑起来,又放缓了一些速度,说:“你真没用。”
白同强忍快要吐出来的意念,沉吟反驳,道:“……可恶!你给我等着!”
再吵下去的意义是没有的,白起秉持一贯硬派作风的强势姿态,故随他去吠,随他去吠!
王翦再见到人时,白同正扶着树干,在路边倾吐腹中污秽。
问他怎么了?
白同眼眉皱一块儿了,支撑起残破的身躯,艰难道:“……晕马。”
王翦一习武之人可不懂啥叫晕马,就想起自己父亲曾经说过的某句话,马和人一样都是有灵性的,还以为晕马和晕人是一个道理,赶紧问他说:“是不是马用蹄子踢你脑袋了?这可得去请大夫看看……”
白同吃力的闭上眼睛,已经连理都不想理他。
王翦扶着虚弱的白同,找了家茶馆坐坐。
白同寻到凳子就一屁股坐下,喘口大气,心想再也不要遭这罪受,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会想要第二次了。
王翦却于一边站着,仔细且忙碌的清点着刚才补给来的米袋,又转头说:“白同你待会儿要不要跟我一匹马,让将军押送军粮先回营。”
“你将军什么时候回来都成问题……”白同说着。
王翦嗤鼻而笑,说:“你别乌鸦嘴了,将军不过去打个报告,又不是单刀赴会,怎么就回不来。”
白同说:“就你个傻逼,以为世界美好到随处鸟语花香?将军身不由己,秦王和安国君都喜欢琢磨算计人的方法呢,栎阳城开了就等于放虎归山,将军重兵在握,若不是正逢廉颇叫板,战绩显赫的将军就是颗眼中钉了。”
说完此话,白同又觉针对性太强,忆起当日白起介绍王翦是个可树之才的话,便看了王翦一眼,稍稍缓和情绪,清嗓子咳了几声,瘪嘴道:“我们就在这处等吧,将军总会回来……”
王翦点点头,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