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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十月八日·镜
“阿银,我们走了哦,定春也跟我们一起。”
“银时我们过两天就回来,你可不要四处乱跑。”
“没错要好好看家,不要让妈妈担心阿鲁。”
Jump下盖着的那张脸除了传出一声鼾响并没有其他的任何回应。万事屋并不算宽敞的空间只静谧了五秒就爆发出了地板破裂的声音和男人的一声嘶吼。阿妙新八和神乐三个人同时对着摊在某人脸上的Jump使出一记手刀后,除了书棱歪折了一段似乎有什么跟着一起断裂了。
“……疼。”
男人说遗言般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闷声带着些虚弱的鼻音,一丝红色的液体顺着书页下面流出蜿蜒到了脖颈。始作俑者的三人一犬无视了他的求救信号摔门而去,万事屋的小楼好像跟着晃了两晃,Jump随着这股劲道顺着脸形轮廓滑落掉到地上,坂田银时还有些迷蒙的睁着那双死鱼眼看着天花板。
“喂,好歹帮我把那张‘假发和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挂上啊’”。
没人理他。
“不是假发是桂。”
不,还是有人理的,只是这会儿银时倒是又希望没人理。桂小太郎和伊丽莎白顺着窗户爬进了万事屋轻车熟路的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正襟危坐,这让银时第一万次好奇那个长相奇怪的宇宙生物到底是怎样爬上来的,他那双类似手还是蹼之类存在的东西不会打滑么。桂小太郎一脸你坐好我们谈谈的表情,银时边在心里说我才不想理你反正你说什么我都没兴趣,边伸手朝着地板摸索着刚才掉下去那本Jump好能重新盖上自己的脸。
“银时。”
冷战大赛终于结束,最后还是桂败下阵来开口说话。
“后天我们要在一起。”
“哈?”
“会给你好吃的草莓蛋糕。”
“你给的东西能吃吗?”
银时终于找到了他那本被那三个人弄烂的Jump刚要铺在自己脸上就听见桂用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语气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辰马和高杉也会回地球。”
你好歹也给我稍微解释一下前因后果行吗假发大爷。
“啊哈?所以说这是我们多年后相聚一堂的同窗会吗?好感动啊,要哭了。”
先不说桂是怎么又和辰马勾搭上的,在他们的计划中竟然还有高杉的份让银时不得不介意和怀疑。难道说桂和辰马突然被高杉唤醒了心中的野兽准备一起灭了江户然后拉他入伍么?开什么玩笑啊真是要哭了。
“不是同窗会,虽然我不会告诉你这是生日会。”
坐在桂旁边的伊丽莎白很适时机的举起了牌子写着“我们要保密”,银时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崩裂的声音,你们两个那一脸的严肃和不容置喙是认真的吗真的不是装出来的吗真的不是开我玩笑嘛?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桂的身上似乎一切又都能说得过去。
难得一次桂没有继续拖沓着赖在万事屋说些别的例如江户的未来之类的话题,临走的时候他郑重其事的看着银时说
“银时你的鼻血从我进门流到现在了。”
于是本来可以难得一次和平的结束这次见面,最后还是以桂和伊丽莎白被丢出万事屋告终。银时在屋里有些气不过的活动了两下右边的肩膀,既然看见我在流血就早点告诉我啊,周围的家伙怎么一个比一个不可靠。
盯了会儿日历上的日期,10月8日,只是稍微算了算他大概也差不多明白了什么,甚至包括新八神乐突然决定一起跟着阿妙回家的原因。两天后刚好又到了他的生日,虽然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于这样的心思如果说不感动大概也不可能,相反其实他简直感动的要死了。银时有些烦躁的揉了揉一头的卷毛,只不过这样的话还要装作不知道真的是好麻烦。
银时吸了两下随便抹了抹鼻子下面,当然并不是已经感激涕零的,只是因为他还在流血。
走到卫生间想要照下镜子看看鼻子的情况,对着镜子的时候,那里面意外的没有呈现自己的脸只是雾蒙蒙的一片,然而周围是并没有一点水汽的。银时有些慌的退了两步,众所周知的他怕鬼,怕这些虚无缥缈十分灵异的东西。拿袖子胡乱蹭了两下镜面,镜子里的影像清晰了一些,但是他看到的仍旧不是自己的那一头白色卷毛和那下面的一双死鱼眼。
万幸的是镜子里并没有男鬼女鬼之类限制级的恐怖场景,那画面倒更像是一场老式的电影。有个孩子在森林里慌慌张张的跑着,浑身湿透的样子来看似乎下了不小的雨,然后就真的像八点档里的情节,大概由于雨水的原因小孩前面的路开始塌陷。银时条件反射性的代入了情绪喊出声:“小心!”同时伸出了手。
在那之后,不过眨眼的功夫,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躺在了泥泞的路面上,天空坠落而下的雨滴砸在身上在脸上,银时的右手握着一条纤细瘦弱的胳膊,身上似乎承载着什么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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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九日·花
银时两手将自己的云纹和服拧成了麻花的形状,挤出的水还带着潮气和泥土的味道,然后展开使劲抖了抖,等到稍微有些干意的时候就披在了抱着膝盖缩在一边的那个小孩身上。对于现在这样狼狈的状况银时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卷毛环顾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距离他醒来后最近的一处可以避雨的洞穴,这样潮湿的环境下即使想学远古人类钻木也是生不出火的就好像男人生不出孩子。身为一个成年人不能保护小孩终归还是很丢人的事。
“虽然还是湿哒哒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等雨小点了我们在想办法。”
那孩子很轻的打了个喷嚏,冷的有些发颤,揪紧了身子两侧的衣角点点头,却并没有露出任何责怪或嫌弃的意味,虽然好像不太爱说话倒算是个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小孩。
确切的来说,目前他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未知的,这里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这孩子是谁、银时统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前一秒还在他那暖暖和和的屋子里照镜子后一秒就浑身沾满了泥巴躺在这个小孩的身下。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是下定了决心得等到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他们万事屋的地板。因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怎也的姿势落下来的,清醒了以后他活动自己身体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什么疼痛感应该是没有受什么伤。
银时蹲在了小孩面前给他重新裹了裹衣服,这时候才想起来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哪里摔坏了。
“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小孩摇了摇头,认真看过他脸上的表情确定不像是在硬撑,银时稍微放心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是相比他自己的手感软了那么几分的卷毛。本着同病相怜的心态银时先是同情,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什么不对。手指又拨弄了几下那孩子的头发,然后是脸,大拇指磨蹭着小孩的脸蛋蹭去了他脸上的泥土。事后银时想起来这事的时候觉得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像极了欲求不满想要猥亵儿童的饥渴变态。
银白色的卷发,红色的瞳孔。长得还真是跟我小时候好像啊真的是好像啊白色自来卷什么时候成为主流了吗。
“呐小弟弟能告诉哥哥你的名字吗?”
银时抽搐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其实他现看起来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狰狞极了。
“Gintoki、Sakata Gintoki。”
那孩子软着嗓子一字一顿的回答他。这回银时是真的想哭了,纠正来说应该说是他自己软着嗓子回答他。干嘛这么一板一眼的就跟一个陌生人道出自己的全名,我要让你再给我写出来算是欺负小孩吗?
这不可能的吧,他有那么包子脸么,而且那小孩也不是死鱼眼,他小时候有这么沉闷嘛……说不定叫坂田银时的满大街都是这年头同名同姓也没什么。银时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疯狂的揉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揉出什么眉目来。
对面的小银时终于看不过去了伸手过去拍了两了他的肩膀,银时抬头看他,脑门还带着一块泥。
“穿越了么,大哥哥。”
“哈?”
“明明四周都没有人的,我摔下去的时候大哥哥就垫在下面了。”
看来他应该检查的不是家里的地板而是镜子。
小银时眨了眨眼,看着小了好几号的自己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纯真的表情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虽然反倒被小孩子提点是件很没面子的事,银时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越长越回去了,看见一穿越而来不知底细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竟然那么淡定的接受了。看起来,除了穿越大概也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现状的说法了。至于他从前有没有过像这样在雨天一个人走丢又被什么成年武士救下的经历,说真的他记不得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啊?”
“老师教的。”
银时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凝固了然后又融化了,开始流动的时候代谢重组般的异常沉重。
“这里是长州吗?”
小银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虽然他年龄尚小可是还是懂得些察言观色的。银时又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沉默下来坐在小银时的旁边。不管这其中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至少银时现在终于明白他是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若干年前自己的年代。
其实他现在很想吐槽那个家伙总是那么乱来,怎么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教给小孩子呢。但是重点不在这里。他竟然又和吉田松阳同时在一个平面空间里喘气,这感觉真奇妙。他是不是该问问旁边小号的自己吉田松阳那家伙现在好不好。然后呢,好与不好又能怎么样,反正……早晚还不是要死的。
一个人静下心来胡思乱想的这会儿工夫银时觉得越来越冷,然后又稍微暖下来一些,侧头看过去才发现小银时裹着自己的云纹和服把自己团成白色的一坨靠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吧。
当阳光照进洞口的时候最先醒过来的是小银时,然后他摇晃着银时的胳膊。银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洞口外面一片晃眼的清亮,这场悲催的大雨终于停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走出洞穴的时候同时舒展了一下身体,经过雨水的洗礼两个人的头发都卷曲的更厉害了,软呼呼的好像两坨棉花糖。
昨天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状况只是匆匆忙忙找了个地方避雨,银时观察了下四周的环境。看来这雨下的真是不小很多山路都被冲毁,歪七扭八的躺着倒下的树木。他手挡在眼皮看着这一大段陡峭的斜坡,另一手附上小银时的脑袋。
“能大概想起回去的方向吗?”
虽然没看,他知道小银时的脑袋上下晃动了两下。银时蹲在了小银时的前面朝身后招了招手。
“我们得先上去。”
“我能自己走的。”
小银时看着他的后背搓着衣角,银时回头咧嘴笑起来。
“这样能快点,上来。”
小银时爬上了银时的后背扭了两下环着他的脖子,嘟囔了一句跟老师感觉好像。银时心里漏了跳空了两拍,把小银时向上托了托确定他扶稳了。
“抓好了哦。”
银时一边爬着斜坡一边想估计这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猎奇的两天了,无缘无故的就穿越了不说还碰见了自己,然后现在背着幼年的自己在林子里像猴子一样窜上蹿下。下过雨的土地还有些松软几次他脚一滑差点坠下来的时候一把抽出腰间的洞爷湖戳进了上方的土里固定住,身后的小银时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抽了声冷气简直比他还紧张。还好这样的路况对于他来说还算是小意思。
两个人稍微用了些时间就回到了地平线上。银时对这片树林是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只能指望小银时的指引,兜兜转转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了有人居住的村落,银时认出了这就是他曾经住过的松阳老师所办的私塾的那个小村子。小银时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终究还是个孩子,已经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地方眼睛都变得明亮了许多。他当然知道,松阳老师的私塾在村子的最里面地势略低一块的地方……
“私塾周围种满了樱花树,每到四月的花开的时候是最漂亮的时候,可惜了现在不是季节……”
小银时有些兴奋的拉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他讲到哪银时就跟着回忆到哪。
“咦?”
听到小银时的一声惊呼,银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山脚下一片古式的木质房屋,四周环绕的树群呈现着一片本不该在十月看到的曼舞满天的樱花,风声响起时,飘进鼻子里的味道不浓不淡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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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日·水
还很小的时候,银时最喜欢一个人坐在那其中不知哪棵樱花树上。桂会在树下催促着让他赶快下来,高杉一脸冷冰冰的站在旁边其实也心痒的很,然后他就在上面傻兮兮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脑顶沾满了花瓣。等松阳老师听见了他们吵吵嚷嚷的动静就会过来伸出双臂接他下来,微笑着问他上面的风景是否好看。
银时每次都会说好看。其实他根本没看到什么磅礴景色,樱花再美也不过就是那样,他看到的只有这间私塾,只有桂、高杉、和松阳老师。在很多年后他挂着白夜叉的名号扛起刀片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厮砍着别人的血肉之躯的时候,想到当时的那一亩三分地,银时才知道那种感觉名曰满足。
小银时被找来的高杉和桂带回了私塾。年幼的小桂还扎着马尾哭的跟女孩子一样抽抽搭搭的说以为银时被什么外星野兽带走了,小高杉一边劝着桂别哭了一边敲着小银时的脑袋不住的训斥说着狠话。三个人很礼貌的跟他道过谢后就手拉着手离开了。
看着三个小不点走远的背影,刚才他真的差一点就揉上了那两个人的脑袋,想到为了避免给他们的童年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最后还是克制住了。真是,耍什么帅啊。银时突然有些感慨原来他们曾经也一样高过,
他、桂和高杉三个人,高杉和桂相识的较他早了那么两年,从银时被松阳老师带到这个私塾的时候那两个人的感情就已经很好了。他已经想不起来他们究竟是怎么变成朋友的,虽然一直打打闹闹相处的没有那么和谐,但是他们应该可以算作是朋友吧。
大概桂一直就看起来柔柔弱弱样子,高杉一直拿他当女孩保护着,态度明显的比对别人软了好几分,也只有桂能容忍高杉傲慢中二的少爷脾气。还没什么性别意识的他曾经一度以为长大以后桂会成为高杉的新娘。以至于那时候他总觉得在高杉和桂之间他是被排挤的那个。就好像刚才,他会以为高杉是因为桂哭了所以狠狠地骂他,他会以为桂是因为高杉在哄所以抹掉了眼泪。
那是他们小时候的事。长大后,他们被称为“狂乱贵公子”、“黑修罗”和“白夜叉”。桂虽然还留着长发却不会再像女孩子那样哭,高杉变得稳重大气成了鬼兵队的首领。其实从那时候起他们的立场就已经不同,他们仍然手拉着手,心里揣着松阳老师拿起刀扛起了攘夷的大旗。桂心中是老师的大义和国家,高杉心中是老师的人和杀死老师的人的仇恨,坂田银时心中是自己能看到能触及到的所有。
说不准是谁先松开了谁的手,说不清楚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一个成了被警察四处追捕的通缉犯,一个少了一只眼叼着烟杆成天喊着要毁了全世界,他自己也成了一个勉强维持温饱的废柴大叔,他们心里依然揣着松阳老师。
然后,其实真正被爱着的究竟是谁呢。
嘛,就算被人说成有恋师情节也就算了。如果松阳老师活着他一定这辈子都黏在老师的屁股后面就算被人说是没出息都没关系,如果他活着。
银时叼着根稻草躺在河边晒着太阳,漫无目的的想着以前的事。会胡思乱想的人其实都是闲人,那没办法,他现在在这个时代是个局外人,他知道不该干扰这个时代正常的发展进度,谁都不见什么话都不说是最好,何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家,只能闲着。
身边的草丛发出簌簌的声响,银时警惕的坐了起来,然后一颗白色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他咧嘴笑着揉了上去,这么喜欢小时候的自己真的没问题不算是自恋吗。
“大哥哥果然没走远。”
“怎么会找过来,一个人跑出来老师和朋友会担心的。”
“稍微一下就好。”
小银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开,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放在银时的手里,摊开掌心后发现那是一颗草莓糖。
“今天是我的生日,老师送的。”
看来从小到大只有嗜糖如命是没有变过的。原来现在就已经是十月十号,这可真糟糕,没有按时回去小神乐和猩猩女会不会打死他,前提是他能回去。
银时摸遍了全身的口袋发现除了几个硬币一样拿的出手的都没有。最后叹了口气从腰间抽出了洞爷湖,拿着小刀削削砍砍将他自己的木刀改小了两号递给小银时。
“哥哥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生日快乐,银时。”
送自己生日礼物,祝自己生日快乐什么的这感觉很微妙。或许已经习惯了,银时没有再把他当成“自己”而是另一个独立的存在。
“这个送我真的没关系吗,老师已经送过我一把刀了,而且武士的刀不是好像灵魂一样。”
银时蹲在一边捏了捏小银时的脸蛋。
“老师送的刀用来保护灵魂,我送的用来防身好了,哥哥这么厉害没有刀也可以哦。”
小银时像得到了什么宝物眼睛直发亮的接过小号的洞爷湖挥了两下,长度刚好。
“长大以后我会变成哥哥和老师这样厉害的人吗?”
“你一定会变得更厉害的。”
这次两个人告别以后银时有种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这样的感觉。咦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要回去了可以回去了吧。他在河边先是站着然后蹲下坐下躺着趴着倒立着但是依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阿银我想回家啦别玩够了吧再开我玩笑啦。”
银时双手拢在嘴边冲着河对岸喊,回声折返回耳朵的时候他猛的捂住嘴巴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儿还是低调一点吧。如果这是多啦A梦的世界就好了给他一个任意门什么的。
看着湖水的波纹推推搡搡他忽然灵光一现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在水底,河的另一面会是他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之类的。一旦想到这了银时就真的这么做了完全不再考虑是不是合常理,反正他能出现在这就已经够不合常理了。任性的作者总是想起来什么就是什么。
银时脱了外面的和服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河里。结果直到他快把自己憋死他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回去的路,除了水草就是水草。说起来这样的十月钻进河里游一圈什么的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儿,扑腾上河岸时银时觉得自己已经要冻死了。抱着手臂跳脚的时候旁边有人递过了他刚才扔在一边的云纹和服。
条件反射性的接过和服,意识到旁边有人,抬头看过去,然后手里的和服落到了地上。
吉田松阳正温和的笑着站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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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日·月
说点什么啊。嗨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不然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现状,老师会不会认为我是什么奇怪的人想要诱拐他可爱的学生之类的。那么坦白好啦,比如啊你私塾的那个白色卷毛小鬼其实我就是他啦,长大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帅气好男人的样子,既然你穿越都知道那能不能告诉我回家的方法呢?
做什么都好,只要别让他这样跟他互相对视着。你什么都不说我会以为这是在做梦。
坂田银时突然有点理解了高杉为什么会抛去理性放任自己成为一只任性妄为肆无忌惮的兽。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感情上很硬的人,一不像桂那么死板固执外加脱线,也不像高杉那样崩溃的歇斯底里,然而此时此刻他就觉得那什么狗屁理智早就已经被自己剁成了饺子馅。他现在全身直抖,帕金森跟他比都弱爆了。说不清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别的。
然后理智完全碎成了渣渣变成粉面儿风一吹就没了,银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松阳的腰哭了起来。别嫌他形象不好看一大把年纪还哭的像个没糖吃的孩子。他也想腰板儿挺得笔直勾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对着老师说:我从遥远的十几年后回来看你了。可是他站不住,最后还在老师的袍子上蹭上眼泪鼻涕一大糊。
看见老师的衣服被自己弄的又脏又皱银时的眼泪掉的更凶,他挺想抽自己两嘴巴可是腾不开手,自己怎么就那么没用呢。银时的声带颤了两下发出两声近似于什么不知名生物的呜咽结果费了牛劲也没吭叽出来。他是想说老师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你就给我抱会就成。以前你活着那会儿桂和高杉老跟着抢好不容易现在能轮到我独占一会儿。想到这他又好像是笑了出来,一般神经不正常的人别人分不清他是哭还是笑。
松阳抬起手揉了揉银时的脑顶,就像他跟现在跪着那么高的时候一样。
“果然你会变成这么了不起的大人呢。”
银时抬头泪眼朦胧一脸少女样的看着松阳,似乎他太低估了自己的老师,松阳是谁,是他们三个人的老师,是他们三个人神一样的存在,要是这点场面都扛不住怎么能教出他们三个怪物呢。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想说老师你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葬在一个不像样的地方墓碑上至今都不敢刻上名字,虽然跟一个大活人说这些不太好可是老师你别生气生气了打他几下他由衷的开心。老师送他的那把刀攘夷的时候不知道被丢到了哪,唯一留下的课本也在垫桌脚的时候滴上了拉面汤。
他想说桂小太郎变成了一个呆子,成天跟着真选组玩躲猫猫跑的是越来越快,如果有天这个国家参加奥运会他能去参赛的话一定能得个冠军那样是不是就可以免予罪刑了;高杉晋助变成了一个疯子,成天穿的花花绿绿认识了一个跟他一样长不高的夜兔疯子,跑到宇宙成为了立志要当海贼王的男人。他阻止不了他们也改变不了他们。可是他有点羡慕他们因为说不定哪天他们挂了能比自己早一点见到松阳老师。
他想说我很想留下来跟在你身边。时代和空间之间本来就没有必要遵循着哪个版本的轨道发展,如果我留下来你会不会就不用死了,要是有人敢来带走你我跟他们玩命。然后你教知识我教剑道,我们和一群小鬼在这个时代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最后Happy End。
可是他没法留下来也不能留下来,他有家。他不回去他家的两个孩子说不定会饿死,他不能让那两个蠢货死在别人手里,坂本辰马还等着他留在地球把他钓回去……然后老师还是会死,或许不会,这个时代以他自己的剧情发展下去,你们不是过去时我也不是将来时。现在留在这里的坂田银时却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
“我们的约定,我会好好遵守,说不定还会见的。”
最后,银时哑着嗓子伸出小指咧出个没心没肺的笑,和松阳老师的勾在了一起。这次就由他先伸出手好了。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啊,到时候阿银我七老八十寿终正寝老师你还是一副年轻的样子可不要不管我。
不过又是一眨眼一睁眼的功夫,银时浑身湿乎乎的一个人躺在河岸边,警车和宇宙飞船争相呼啸而过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吵。他坐起来的正提了着袖子纳闷自己怎么又湿身的时候另一边的桥上一大堆探照灯打过来有人拿着扩音器一通狂吼。
“万事屋你这该死的!!!”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风从耳边掠流海晃了两晃然后过就是被一通狂揍。
“你他妈死哪去了!”
几缕烟灰掉在了衣服上银时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过去,黑色制服、叼着烟、青光眼、一头清爽的直发浑身狗味儿。不会错的,这种看了就让人讨厌的无可救药的感觉,然后银时心情很好很不客气的一脚飞踹了过去。
“多串,真的是多串阿银我好开心啊!!”
新八和神乐两个人从河对岸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桂假装成了和尚的样子隐在一边,辰马的飞船不偏不正的撞进了他万事屋的屋顶,更远的天空一角一艘飞船漂浮着船头似乎有紫色的布料若隐若现。银时有点不确定,是不是他真的是喝多了然后摔进了什么地方昏睡了两天,那些是不是他的一场梦,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真好,你们还活在我身边。
银时嬉皮笑脸的揽着新八神乐往万事屋走。神乐问阿银你的木刀怎么也不见了。伸手过去的时候发现洞爷湖真的没有别在腰间,无意识的伸进口袋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摊开掌心后银时笑的开心,两指捏着一颗粉色包装的草莓糖对着天空比着。
“回去从电视购物再买一柄就好了。”
月圆如初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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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是一篇很烂俗的穿越梗,初衷是我想让银时再见松阳老师一面。不管萌上什么样的CP我都是认真又较真的彻底,认真的分析他们的性格他们的相处模式,作为一个这个年纪的社会人可能这么执着于二次元是个挺可笑的事儿。但是只有坂田银时我是没有什么理性的在萌在爱。说不上我喜欢关于银时的什么CP,大概只要是爱着坂田银时的我都会跟着爱。所以最后就有了这篇无CP向的成品,所有的人以亲情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好的感情环绕在他的身边。
我很少会被自己的文虐到,虐点高也好什么也好,即使是无可挽回的BE,即使写的时候心里会难过。只有这篇写的时候我自己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每一个字都写得很艰难,明明不是传统意义的BE。
坂田银时是我唯一爱到不行所有的BLX都扔进去的一个二次元人物,我很怨念自己的能力很有限,写不出我最满意的感觉。说我脑残粉也好说我什么也好,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爱下去的。
最后,银时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