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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间对语,后帝生怨
上一回说道,由于海防紧张,外贼频频侵犯大周沿海,永允为此终日愁眉不展,珍儿见永允如此忧心,也担心的整日茶饭不思。
这一日,永允又再看由南方沿海发来的急奏,只见永允越看眉头皱的就越紧,忽然大叫一声:“外贼如此猖狂,如此下去,这还了得!”
永允这一叫,吓得站在一旁的顺喜顿时一惊,赶忙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听见顺喜如此问,永允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没事!朕没事!”可尽管永允嘴上如此说,但其实他现在心里正闷得难受,头脑也胀得生疼。
又过了一会儿,永允终于忍不住说道:“朕心里难受,要出去走走,不要多少人,顺喜就你跟着便行了!”
说着永允便走了出去。
且说这永允现下心中正烦,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哪,于是就只携了顺喜在宫中四处随乱走走。
“顺喜,那远远的是何处,是哪个嫔妃的宫殿?”走着走着永允看见一处宫门,只是有点远,看不清宫名,故而便问身边的顺喜道。
顺喜闻言,赶忙上前看看,于是回道:“那是德嫔娘娘住的承乾宫。”
哦!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走到了瑾儿的宫门口。正好,瑾儿素来聪慧,也许朕可以和她谈谈朕的难处。想到此,永允便走了进去。
由于此时正是午后,宫女太监们多在休息,故而承乾宫上下很是安静。
永允静静地走进里屋,只见瑾儿穿着一袭淡绿家常中衫,下面着一条明黄罗裙,发髻顺势挽于脑后且也只用两只银步摇固定,坐在窗前摆弄棋盘,远远望去甚是清雅。
“怎么就你一人?也不留一人在旁边侍候。”永允走进瑾儿轻轻说道。
瑾儿闻言,方知有人进来,抬头一看,见是永允,甚觉欣喜,于是说道:“皇上你怎来了?外面天热,快坐下来歇歇!我让福惜给您备茶。”
“不用麻烦了!朕不渴。朕也是随便走走,不想就走到了你这儿,只想我们两个人说说话,怎样?最近感觉可好!”永允说着看看瑾儿微微隆起的小腹,露出祥和的微笑。
瑾儿知道永允这么问的意思,不觉羞红了脸,只低声答道:“臣妾很好!皇上你呢?最近吃饭可香?睡眠可好?”
永允被瑾儿如此一问,不觉苦上心头,不过他见瑾儿如今有孕在身,怕瑾儿担心,故只装笑说道:“很好!”随即又立马转换话题,问瑾儿道:“朕刚刚一路进来,怎么你这承乾宫如此安静?”
“如今天气渐渐转热,臣妾让他们中午都休息一会儿,这样下午才有精神。”说话间,瑾儿已仔细打量了永允好几遍,她分明已看出了永允预言还休,满腹愁思的神情。
“瑾儿,你真体贴,不仅对朕,对你宫里的宫人也很好!”
“那么皇上你既然明白,又为什么不对臣妾吐入真言呢?”
一旁的永允听言,知道瑾儿已经看出,不觉苦笑:“什么都瞒不过瑾儿你呀!”
“皇上何出此言,臣妾是皇上的臣妾,当然会急皇上之所急,担心皇上所担心的呀!”
而永允见瑾儿如此贴心,也甚觉感动,不禁抓住瑾儿的手说道:“朕今天能来这真好!瑾儿,朕也不瞒你了,朕是为南方海患在担心,刚刚朕看了南方送来的急奏,说外贼已攻下了沿海的两座县城,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况且朕一想到那边的百姓正受着战乱之苦,便痛心不已,朕这个皇帝真是好无用啊!”说着永允便痛苦的哭泣起来。
一旁的瑾儿见状,也不觉流下眼泪,问道:“如此,皇上可有对策?”
“朕想扩张海军,加强军备,可苦于国库一时再拿不出多余的一笔钱,这可是个大数目啊!”永允说完懊恼地低下头去。
“皇上,难道国库里面真的一点闲钱也没有了吗?”瑾儿急切地问道。
“有!”
“那为什么?”
“瑾儿你如此心细,难道忘了?下个月便是太后六十大寿,太后早已有旨要好好操办,故而早早将那笔钱封存起来,留待那时再用!”永允说完狠狠地咬咬牙,双手也紧紧握拳。
瑾儿听永允如此说,一时也犯起难来,于是细细想想,对永允说道:“皇上且看这盘棋。”
“看棋?!朕现在哪有这份闲情!”永允一时不明白瑾儿的意思,故而好奇地问道。
“皇上且看过再说,臣妾的这块已被对方黑子包围,虽然只是很小的一块,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臣妾若想保得臣妾的白子全胜,就不能坐视不理。这正像皇上现在遇到的情境,虽然只是两个小小的海县,但正如皇上刚刚所言,外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何况皇上有再兴大周的宏愿,怎能听之任之?”
“对!瑾儿你说的对!那么你是赞成朕扩张军备的想法喽?”永允于是立马问道。
“当然!不过——”瑾儿说着不觉又看看棋盘,略有所思。
“不过什么?”永允见瑾儿如此,很是着急。
“皇上再看,臣妾手中有多余的白子,完全可以救这被围的一块,可是如若臣妾处理不当,走错一步,臣妾这原本还有胜的机会的白方,就会必输无疑,再无翻身可能!”瑾儿说着看看永允。
“瑾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再说的明白些?”
“臣妾是想这多余的白子就是国库中封存的银两,而这其中的不安因素怕就是太后早已指明了这银两的用途,至于要想处理得当吗?那就看皇上你了!”
“朕!?”永允说道。
“是啊!看皇上如何能说服太后改变那银两的用途。”
“这怎么可能?要想太后改变主意,那真是难如登天啊!”说着永允面露苦涩。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如若能说明其中利害,对太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稍稍做些退步,舍弃一两枚棋子,太后难道真的会置大周安危于不顾吗?”瑾儿一时激动,声音也不觉些许提高了。
其实永允也想过,只是他太了解西太后了,她是那样的虚荣,又是如此的喜爱奢华,那两个小小的海县在她的心中怎能比得上她要寿与天齐,大办六十寿宴的心愿,想到此永允不禁怒上心头,于是近乎吼道:“朕为何事事都要得到她的同意方才进行,朕才是真正的大周的皇帝啊!”
“皇上!”见永允如此,瑾儿一把抓住皇上,“这是臣妾最担心的,你如此冲动,如此按捺不住,长此下去,怕是要伤着你自己啊!”
“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永允说着一把甩开瑾儿的手,说走就要走。
“难道皇上忘了当年春嫔死后,皇上就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如今,如今皇上为何又要重蹈覆辙?”瑾儿一时情急,痛哭不已。
“瑾儿!”见瑾儿如此,永允很是伤心,也很不忍,于是说道:“你且好好休息,不要动了胎气,朕自有主张。”
“皇上自有决断,臣妾不想干预,只是臣妾还想提醒皇上不要忘了前车之鉴,定要沉住气,急事缓办才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后虽然已不训政,然已根深蒂固,而皇上亲政这才几年,远远还没有成熟,臣妾只愿皇上做什么决定时都要再三考虑,如若不然也可问问翁文渊翁大人!”
“朕知道你关心朕,可朕永远也不要,实在也不想做个亡国之君!”说完永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永允头也不回的走远,瑾儿唯有默默垂泪,内心也越发担心永允以下的一举一动。
这边永允箭步走回养心殿,心乱如麻,他不停地想着,如若换做珍儿呢?她会叫朕左思右想吗?不!不会!珍儿会毫不犹豫的支持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于是,永允像是横下一条心似的,立马下旨,起国库之银,全部用于扩张军备,加固海军,以防外贼入侵。
然而永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道旨意刚刚出了养心殿,就被李英给半路劫下,呈给了西太后,而西太后见到这样的圣旨,自然是火冒三丈。“好啊!好个永允,谁借了他的胆子,想必是觉得如今翅膀硬了,都敢打起哀家的注意来了,他当哀家的话是耳边风吗?当哀家是死了吗?这个不孝子!李英,快快拿了他来见哀家!哀家要当面质问质问他!”说着西太后便愤愤地一把将这圣旨扔的好远。
而一旁的李英听命,自立马去“请”永允。
看屋外天色灰沉,暗潮汹涌,这如今的皇宫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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