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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six
少年坐在栅栏上,身旁几只山羊叫声洪亮。
偶尔微风穿过他的发丝,拨动他的心弦。
放牧人拿着羊鞭偶尔经过,眼神中深深发出的疑惑。在这草原上这种悲伤的表情十分稀少。她被少年深深吸引,拿着羊鞭靠近了他。红色的裙摆在风中飘扬,她红扑扑的脸颊痴痴望着他。
“为什么你的表情如此悲伤呢?”
不禁就这样问了出来,牧羊姑娘知道自己的失礼,不禁捂住了嘴巴。
纲吉并未回答牧羊人,女孩同情的神色在脸庞中显而易见。她蹲下身子采起草地中难得一见的娇嫩花朵,塞进少年的衣袋中。姑娘淳朴的微笑让他无法去回应。而这笑容耀眼过头,反而心生悲伤。
纲吉拿出口琴,吹动着轻快悲伤的曲调。青草被羊群慢慢的咀嚼着,发出奇妙的声音。他丢下西装外套,惊动了白色的棉花团。它们四散而去,跑向远方。却又像是流动的绸缎,光滑美丽。
他站在庭院的门口,回忆着男人带他回来时伊斯慕白被阳光包围时的神圣。似是无法触及。
樱花瓣落在他手心,他情绪崩溃,眼泪如泉涌。已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他换上他的灰色和服,静静的清扫庭院。蜜色瞳孔瞥见几个黑色服饰的女子窃窃私语,却视而不见。
“喂喂,你知道吗?就是Christopher带回来的小孩子,就是他把Christopher克死了!”
身着华美服饰的贵妇人拉着旁边无知孩子的细嫩的手,向旁边所谓的朋友絮叨着。女人肥胖的身子扭动着,黑色的眼眸挤成一条缝隙,她神情激动而脸红的样子甚是可笑。
“那孩子真是晦气,恶魔的化身!”
“真的吗?真可怜!Alice你可不能和那个家伙玩,会被晦气污染的,明白么?”
他神情闪过无奈,闪身进了房间。再不出来。
而身着白色纱裙抱着精装本圣经的女人穿过她们之中。
书上的金线在阳光下反光,流露出温暖刺眼的光芒。白纱飞舞起来,模糊他人视线。她向着伊斯慕白走去。女人消瘦许多,干巴巴且毫无光泽的手指被人紧紧握住,哭红的眼睛茫然的望向后方那肥胖的女人。
“Linda,有什么事情吗?”
“啊啊,Andy就是你们家Christopher带回来的那个叫什么...纲吉的孩子,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当这个好人了。你看他都把Christopher克死了,你还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女人挤眉弄眼,不停地晃动着。她旁边的小孩不满的挤挤眼睛,边跑到一边玩耍。
“...不,我想我不会抛弃那孩子的,他已经很可怜了。”
女人沉思着,手指紧紧捏着纱裙。金色的发丝如绸缎随风飘舞。Andy的金色眼眸沉静下来,慢慢推开拉着她手指的女人。推开生起红锈的铁门,留下单薄孤寂的背影。而铁门发出痛苦的呻吟,最终发出轰鸣。
“Andy!!我是为你在着想耶!!”
女人不甘心的跺跺脚,转身粗暴的拉起采花的女孩离去。而一旁的看热闹的人们撇撇嘴也相继散去,庭院恢复宁静。接受阳光洗礼。
她回到屋子,无力的跌坐在棕色的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神情恍惚。晕眩感向她袭来,毫无防备的她接受着痛苦。昏倒在地板上。
月光幽幽透过窗户,照射在Andy的脸上。她挣扎着醒过来,浑身麻痹的感觉让她难堪。她无奈的爬起来,抹掉脸上的泪痕,脆弱得像洋娃娃的她现在如同走在地狱之中。
她想起午后女人的话语,心中不甘身体却意外的想接受。深知自己不是圣人,当不了一辈子的好人。只是他留下的孩子,她无法无情的抛弃。
她披上灰色的麻布披风,只身来到了墓地。背后的凉风让她有些胆颤,她捏紧自己的衣衫,披风粗糙的触感扎在她的手指上,有些疼痛。踏着稀疏草地发出的声音让她莫名不安。
白色的一座座十字架出现在她面前,她想起书上描写的魔女,天黑来到墓地偷偷的熬煮汤药。她神情悲凉,自嘲般摇摇头。抚顺自己纷飞的发丝,她来到男人的墓前,十字架前摆着一副描绘樱花的油画。美丽得让人却无法直视。
她伸出手,却碰不到那油画。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曾经美丽的脸庞滑下。
而后墓地燃起一把明火,烧毁了油画,发出劣质颜料的刺鼻味道。浓烟在清冷空气中消散,而风吹动火焰,也烧毁了两旁的黑色荆棘。女人眼中映出一片红色,最终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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