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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至扬州启程,半月后,到达成都。
此时已近冬天,风刮得有些大,刚下马车,一阵风吹来,便乱了叶汶诀的发。他揉了揉鼻子,不知是因患了风寒还是如何,近日开始,他竟觉得有些头晕。
秦雨楼走到了叶汶诀身边,为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随后说道:“从这里开始,我们便要分路扬镳了,以后希望有机会再见面。”
他说罢,竟用手抚上了叶汶诀的眉眼,细细触摸着。
不知以后还能否再见到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年。秦雨楼勾起唇角,仔细将少年模样记在心头。
“雨楼,不必担心,我们还会再见到的。”叶汶诀不知秦雨楼怎么了,但也不好再问什么,他下意识地朝唐泽羽那旁看了一眼,未曾想到唐泽羽也在望着他,他心神一乱,生怕唐泽羽会生气,于是立刻匆忙推开了秦雨楼的手。
秦雨楼似水的眸子里闪过淡淡忧伤,他内心自嘲一笑,表面上却笑得柔和,“我去跟叶前辈与泽羽告别。”
叶汶诀点了点头,道:“去吧。”
而后,秦雨楼就这样走了,叶汶诀甚至未和他说些告别的话。
“有时候,很多人都只是萍水相逢便再也不见么?”
去唐家堡的路上,叶汶诀骑着马,吹着凉风若有所思道。
“甚至很多生死之交都是如此。”一旁叶凌钏笑着说道。
叶汶诀望着父亲笑得坦荡仿若看透了许多事一般,顿时他只觉自己十分幼稚。若是人生本就是这样,那他定是要学会面对的。想通这些后,一路未笑的叶汶诀终于露出了笑容。
成都主城离唐家堡稍稍有些距离,待叶汶诀一行人行至唐家堡时,已是次日午时。
唐泽羽走在最前,温和阳光洒在他清瘦的肩上,温暖了叶汶诀的心。
“泽羽,还有多远?”叶汶诀望着不远处的唐泽羽问道。
唐泽羽拉住了僵绳,马儿扬头转身。马背上的少年被阳光渡了层金光,而少年面色冷漠,望起来是那么不可一世。
唐泽羽被阳光灼痛的眼睛眯了咪,道:“再行半盏茶时间,便到。”
“不知你父亲是否有空?”叶凌钏不放心地问道。
“应该在。”唐泽羽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只闻马蹄声渐行渐远。
叶汶诀望着父亲眼中的焦虑,问道:“爹,你很紧张么?”
叶凌钏见自己儿子如此问道,惨淡一笑,便应了实话:“有些吧。”
“不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叶汶诀叹了口气,见叶凌钏脸色不太好,于是便想让他一个人静静,“爹,我去跟唐泽羽说会儿话,你慢慢走就好。”
“去吧。”
“嗯。”
叶汶诀紧握僵绳,令马走快得些。不过一会儿,便追上了行至前方的唐泽羽。
待行至唐泽羽身边时,叶汶诀缓下了速。他侧目偷望着唐泽羽清瘦完美的侧脸,道:“泽羽,你知道我父亲与你父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唐泽羽目不斜视,将叶汶诀羡艳地目光抛之,道:“不知道。”
“哦……”叶汶诀失望地低下头,唐泽羽这才望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道:“也许跟我们的关系一样,或许更糟。”
“跟我们,关系一样……”叶汶诀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待想了好久,他这才不确定地抬头看着唐泽羽,用一种完全不相信地语气说道:“你是说他们两个……”
“嗯。”唐泽羽抬首望向远处,道:“我去与唐家堡护守说一声,让他们放你们入行。”于是唐泽羽便快马而驰离开,只留了还处于恍惚状态中的叶汶诀。
“跟我和泽羽的关系一样……”
叶凌钏慢慢朝前赶去时,便见到了愣在原地的叶汶诀。
“诀儿,你在干什么?”叶凌钏赶到叶汶诀身边,疑惑问道。
“啊?”叶汶诀抬起头,看到父亲俊逸儒雅的模样,一想到自己的父亲与唐泽羽父亲竟是那种关系后,脸有些红。私犹片刻,叶汶诀还是闭上了嘴,不打算拆穿父亲。
“没什么,我在这儿等你呢!前面就是唐家堡的入口了,我们进去吧。”
叶凌钏只觉叶汶诀有些不自然,却也不怎么在意,“嗯,走吧。”
沿路一直向前,稍走片刻,便见一条石板路一直通往前处。绿树葱葱,幽深而寂静地模样。叶汶诀与叶凌钏下了马,往前走着。
一路能稍许见到些人烟,只是那些人并未阻拦与询问叶汶诀和叶凌钏,想必唐泽羽已进入了唐家堡。
叶汶诀好奇地打量着唐家堡的景色。与藏剑山庄十分不同,唐家堡显得幽静不已。唐家堡路边草丛已枯黄,所以看不出种了哪些植物,近处远处纷纷栽了许多竹子,竹林森森,风吹过而纷纷摇曳,沙沙地声音不绝响于耳边。
与叶汶诀的好奇不一样,当叶凌钏数年后再次踏上这条年轻时走过的路时,他显得有些踌躇。前面有片竹林,叶凌钏依旧清晰记得,他第一次到唐家堡的那个下雪冬天,是在那儿遇到唐书尧的。没想到转眼已过十年,时间还真是快如流水。
“这里好美。”叶汶诀沉浸在美景中,淡淡呢喃。
二人牵着马往前,路过了那片竹林。
叶凌钏转头不自觉地望向那片竹林,今日不同于往年,他已渐渐老去,而曾经站在竹叶下抬手接雪的唐书尧,也已不是当年模样。
真的是,恍如隔梦。
不远处,唐泽羽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熟悉身影,一个是黎落,一个便是林子单。他们虽比叶汶诀们早些走一天,却是比他们早到了好几天,也是因为只有两人同行,不需顾及太多。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仔细看了才知道是汶诀呢。”
远远地,叶汶诀便听到了黎落的叫喊声。
“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汶诀,你长大了哦,看起来。”黎落笑着打量着叶汶诀,最后又补上了那三个字。
“我知道你很羡慕我的衣服。”叶汶诀瞪了眼黎落,没好气地说到。
“我大万花谷的衣服好看多了,谁羡慕藏剑山庄的?”黎落反问道。
“藏剑山庄的才是最帅的!万花谷的男人都像女的。”
“那叫儒雅,藏剑男弟子才真是粗鲁,那招风来吴山……啧啧。”
“明明是粗犷。”
“文雅的男人更讨人喜欢。”
“哪里是这样,明明是……”
“你们两个够了。”林子单无奈地望着这两个话不投机不怕多的二人,无可奈何地说道。
见林子单不太耐烦,黎落立刻闭了嘴,乖乖应到:“是,臣遵旨。”
“呵……”叶凌钏望着这几个人,焦躁的心情好了些,他笑望着唐泽羽,道:“泽羽,若是你父亲在的话,便带我见见他吧。”
唐泽羽点了点头,道:“嗯,随我来。”
“我也要去!”叶汶诀好奇地说道,实际,他只是想看看唐泽羽父亲到底长得怎么样,且能否配得上他父亲。
“我和小单儿也去~”黎落在一边不甘示弱道。
“谁让你去,哼。”
“就偏要去。”黎落凑到林子单耳边,轻声道:“汶诀还真是不乖啊,我还是比较喜欢单儿。”
林子单推开黎落,偏过头,道:“再喜欢又有何用。”
黎落眼色一沉,脸上笑意渐渐殆失。
林子单说罢,头也不回地跟上了叶汶诀一行人。
“什么是,再喜欢又有何用?单儿,你怎么了……”
淡淡地问句飘零在空中,林子单心突一痛,却皱眉未转身。
问话,无人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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