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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姚然的手脚很利索,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做了四菜一汤。糖醋排骨,麻婆豆腐,酸菜鱼,水晶虾仁,紫菜蛋花汤。又扯了两片面,撒了一把香菜。不是特别的精致,但却是难得温馨。
小午看到这些东西,从父皇的怀里跑了出来。帮着阿娘把饭菜,一点点儿的摆在桌子上面。
“阿娘,看看好好吃啊。我看着都是饿了。”说着,就伸出手捏了一个大大的虾仁。
姚然假意的怒视小午,拍了一下小午的手。“还不快点儿去洗手,脏兮兮的,吃了容易肚子疼的。”
平日里,姚然也不讲究那么多的规矩。只是,今天皇帝难得来了一次,宫里面的宫女太监一个个都是兴奋地很。几个小宫女端着镀金的铜盆,跪在地上,擦手的擦手,洗帕子的洗帕子。
小午也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端着公主的架子。让宫人伺候着洗漱,擦擦手。姚然看着小午如此严肃的神色,也是微微的心酸。摸摸小午的头,对着小午一笑。小午抬头看着阿娘温柔的眼神,原本有点儿惴惴的心思安定了下来。
陈文轩自然是发现了金荷(小午)和皇后之间的互动,从心底里感觉到温暖。这样的感觉,在母后那里没有感受,竟然在皇后这里感觉到了。陈文轩觉得有点儿讽刺,扯了扯嘴角,把小午抱在怀中。
小午是陈文轩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嫡女。这个孩子的出声,他曾经彷徨过,迷茫过,随着小午的出声,听到第一声的父皇,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因此,对于小午这个女儿自然是溺爱的很。
只是,长子的出生,加上和姚家的关系越来越僵。对于这个女儿的关注少了许多。等到自己在转身仔细看看身边的人,女儿已经长大了,对着自己恭敬的行礼,再也不是吃着奶,吐了自己一身的女儿了。妻子也不是那个对着自己劝诫居多,有的时候冷眼看着自己,有的时候就像是站在局外,淡淡的看着自己。就像是两人之间没关系了一般,陈文轩想着就有点儿失控了。
“父皇,你抓疼我了。”小午扭过头,看着他。陈文轩微微的松开自己的手,把小午放在自己的旁边。
“今天父皇陪着你吃饭,高兴不高兴啊?”陈文轩依旧用着对小孩子的语气说话,小午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有点儿不满意。可还是忍住了,咧着嘴笑道:“高兴,小午都好长时间没和父皇一起吃饭了。”
小午说着,夹了一个排骨放在陈文轩的碗中。“父皇,吃排骨。阿娘说,吃排骨能够补充钙,让人长得高高的。父皇也吃,就能够吃的很高很高。”
小圆子看着,赶紧上前拿着银针放了进去。小午看到,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姚然也是冷冷的看了一会儿陈文轩,深吸一口气,夹了一小块儿鱼放在小午的碗中。
“吃吧,鱼刺都已经剔除了。”
小午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柔嫩的小手,端着一个瓷碗。对于陈文轩不在有了刚才的热情,也不再给她夹菜。
陈文轩这一会儿,却是觉得尴尬。毕竟自己伤了女儿的心,看了一眼平静的皇后。有点儿不舒服,若是以前的姚然定要好好地给自己吵闹一番的。现在,对于自己这些事儿,一点儿都不在乎了。
“金荷,这是规矩。”陈文轩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声,小午听了,放下自己是手中的碗。大声喊道:“我不叫金荷,我叫小午。我讨厌你。”
说吧,蹬蹬的就跑了出去。
“你们跟着出去看看,若是没什么事儿,就不要打扰到了公主。”晚秋听了娘娘的吩咐,扶了扶身,紧跟着出去了。
陈文轩有点儿尴尬,面前的女人依旧是如此的冷静,就有点儿生气。
“金荷明明好好地,都是你把孩子给教坏了。”
“是,是臣妾的错。”
陈文轩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儿无力。无语的看着姚然,砰地一声,把手中的碗放了下去。想想,却又端了起来。没必要为了这个女人委屈了自己,愤怒的看着她,扒拉了两碗饭。
小午拖着下巴,坐在门外的长廊上面。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听到后面轻便的脚步声。
“晚秋,你说是不是父皇不喜欢我了?也不会在让阿娘回去了。”
晚秋听了小午的话,沉默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公主的话,公主的年纪不大,但这段时间对于外面的风言风语,也是听说了不少。小午也没想着能够得到一个答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有着勃勃生机的野草。
“晚秋,你说若是我生在普通人家,阿娘温柔,阿爹严肃。也没有不喜欢我的太后,也没有萧贵妃和那些碍眼的女人。阿娘是不是就不用再讨好父皇了?”
晚秋忧伤的看着面前的孩子,才是一个刚刚四岁的女孩,就能够看的出来娘娘对于圣上的讨好。上一次圣上来的时候,娘娘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来娘娘心中是想开了不少。只希望娘娘能够多多的忍着,只要是能过了这个危险期就好了。
陈文轩和姚然两人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看着姚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刚进来那会儿的讨好劲头儿,又没有了。有点儿无趣,和心虚。摸摸自己的鼻子,开口道:“你和小午在这里,住的可是舒心。”
姚然听了,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个男人问的话,真是可笑。任谁被从正宫里面赶出来,宫里面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怪异的很,自己能够忍受一点儿,但是小午呢?
那个敏感而又骄傲的孩子,那个聪慧却又偷偷地讨好着父皇的孩子。低着头,摸着身上的衣服,就像是想要把衣服上面的花纹看成真的一般。
陈文轩有点儿泄气,现在皇后都是不愿意理会自己。“挺好的,这里安静,幽深。我和小午在这里,过得很好。”
“可是缺什么?若是缺少了,就让人告诉朕一声。这一点儿愿望,朕还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言下之意,就是其他的也别说。说出来,弄得两面都尴尬,自己不会答应,皇后最好也要识趣一点儿,不要说。
姚然自然明白了陈文轩话中的意思,咧着嘴对着他笑道:“臣妾没什么好求的,只希望下一次再和小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先试试毒,然后再让小午进来。省的又伤了小午的心,臣妾就感激不尽了。”
“下次朕会注意的,你还有什么事儿么?若是没什么事儿,朕就先回去了。”
姚然摇了摇头,看着陈文轩起身。也赶紧跟着起来,领着宫里面的人送他。陈文轩越过姚然的头,看到藏在柱子后面的小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中一片柔软,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捧在手心两年的孩子。
陈文轩从皇后的宫中出去,心情有点儿低落。回到自己的寝宫,康公公已经准备了热水。
“圣上,番邦进贡的东西都已经送来了。今年的天气比较好,就是那里的天蚕丝都送来了两匹。不知道圣上有什么打算?”康公公低着头,恭顺的问道。
按照康公公想的,现在宫中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圣上的生母太后,一个是姚然。这两个主子,圣上明显偏向的会是自己的生母。想着,一会儿自己定要抢到这个差事。自己好长时间都不去太后的宫中转悠了,怕是太后都忘记自己这个人了。
陈文轩看了一眼康公公,对身边的小圆子吩咐道:“你去库房里面,看看有什么比较合适的,给公主送去。”
小圆子听了,感觉到康公公刺眼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道:“是,奴才这就去。”
小圆子按着皇帝的心意选了几件小孩子玩的,不过更多的是给皇后的东西。他自己看得明白,皇帝的心中怕是还有皇后的位置。那种目光,是圣上看着其他女人从来没有过的目光。
碧美人身边的宫女,绿枝看着碧美人整张脸,都已经被打的没了原本娇艳的容貌。又怕碧美人生气,找他们这些宫人的麻烦。毕竟,刚才皇后娘娘教训美人的时候,他们这些奴才可都是观看者,没有一个上前拦着的。
忐忑的跪在地上,一个睡美人的花瓶就摔倒了她的跟前。吓得一个哆嗦,碧美人的脾气一直都不好,在宫外的时候,上面有着姨娘相劝,还算好一点儿。现在到了宫中,反倒是更加的骄纵了。
“美人,奴婢知道美人心中生气。可也不能就白白的被皇后给教训了,再说了。皇后娘娘现在明显的被打入冷宫了,哪还有打入冷宫的皇后再明目张胆的出来晃悠?美人自己受了委屈,自不必说。可现在正是秀女入宫的时候,若是那些新进宫的秀女们受了委屈,那不是丢了咱们皇室的脸。”
碧美人听了绿枝的话,沉思了一会。“端水来,把脸上的东西都擦了。咱们现在就去太后的宫里,看看太后去。”
绿枝听了,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赶紧让其他人去端水,自己亲自伺候娘娘洗漱。
看着娘娘的脸,不堪入目。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想着就加快了自己的手脚,只要是娘娘能够出了这口气,应该就不会找他们这些奴才的错了,心中就放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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