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声歌唱

作者:百炼成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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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自从递交了报名表以后,于震便再也没有跟李清朗聊起过参加《放声歌唱》这个节目的话题了。知道李清朗从骨子里有一点小小的习惯性自卑,如果不断的提醒他自己对他参加这个节目有多期待,说不定会让他紧张导致在比赛时发挥失常。而且,虽然于震对李清朗的声音很有信心,可难保像李清朗这样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人会不会被节目组忽略,如果那样的话,尽量表现的毫不在意,即便落选也能让李清朗心里比较好过。
      而最重要的一点,于震一点也不想咖啡馆里其他的人知道李清朗报名的事情,虽然老板对他们都不错,可太过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星期里也没几天能见到他。至于其他人,他们一直看不起李清朗的出身,平日里倒是有说有笑的,可那些笑容里却并不见真心相待的感情,嘴里说着相亲相爱,心里却老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李清朗对这些也很敏感,所以这么久以来一直只跟于震比较亲密一点,要是让店里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背地里还不知道会说多少难听的话呢。
      不能不说,于震的心思其实一点都不像他外表一样那么糙。
      距离寄出报名表也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今年的比赛据说是在七月开始进行录制的,现在已经六月了,算算也该差不多了才对,尽管李清朗极力掩饰,可他那时不时看着手机的举动出卖了他心里的想法,今天甚至破天荒的摔坏了一只咖啡杯,还因为要赔偿咖啡杯的那笔钱心疼不已……
      于震忍不住好笑,这孩子,其实还是很在乎的吧?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于震心里也开始打鼓了,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了,连李清朗的声音都无法打动《放声歌唱》的审核人员吗?该死的,这些混蛋该不会是收了钱选了些有背景的人吧?
      于震在心底诅咒着不让李清朗通过审核的人,几乎将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我们就站在落地窗的两边,就算触碰也有了界限……”
      一阵悠扬的音乐打乱了于震心底的咒骂,他认得这是李清朗的手机铃声,也知道这是好多年以前的一首歌,李清朗莫名其妙的很喜欢它。
      “清朗,你的电话。”于震使劲扬了扬李清朗放在柜台上的手机,他无意中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哦,天啊,这个区号他认识。
      李清朗端着托盘走向于震,小声的说:“你小点声,天明哥正在厨房里发飙呢,当心等会就过来收拾你。”
      “谁管他呢,你快接电话,快快!”
      李清朗了于震一眼,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热情的女声:“请问是李清朗先生吗?”
      “是的,我是李清朗。”
      “这里是放声歌唱的栏目组,我们来电是要通知李先生,请您在七月五日上午十点到Z市的广播电视大楼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录制,您可以带两到三名的亲属同行,请李先生千万不要迟到。”
      李清朗愣了几秒,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我……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于震连忙拉着李清朗问:“是不是栏目组打来的?你通过了初选对不对?”
      李清朗看着于震,这才有了“刚才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感觉,他开心的笑了起来:“恩,是通知我七月五号去参加节目录制的。于震,你跟我一起去吧。”
      “废话,哥当然会陪你去了,说不定还能见到华宁翔,哈哈,我一定要跟他合影。”
      正在激动兴奋中的于震并没有注意身后一个人影慢慢的靠近他,直到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脑袋上,于震才停下了手舞足蹈。
      “于震,你找死是不是,外面还有客人,你发什么疯?”来的人正是咖啡店的老板舒天明。
      要知道一般喜欢咖啡厅的人都比较喜欢安静,破坏了这种安静或许会因此得罪客人。
      于震看了看吧台外,朝那一桌客人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这才小声的埋怨起舒天明:“天明哥,别这么用力,本来我脑袋就不太好了,打傻了怎么办。”
      “傻了正好。”舒天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于震说道。
      “嘿嘿,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高兴什么?”
      于震看看李清朗,他不确定李清朗是不是愿意让舒天明知道这件事,平时舒天明对他们俩是不错,可总觉得还是隔着那么一层,没办法,谁让他是老板呢。
      李清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对舒天明说:“那个,天明哥,我参加了一个节目,七月五号要请一天假去录节目,可以吗?”
      舒天明有些惊讶,这个孩子不是一直都很内向,现在居然要上电视了?
      “是什么节目啊?”
      “是‘放声歌唱’啊,天哥,咱们清朗够厉害吧!”这一次不等李清朗开口,于震连忙回答道。
      这下舒天明是真的被惊到了,谁不知道那是现在最红的歌唱比赛类节目,虽然他平时不爱看这种娱乐性太强的节目,可《放声歌唱》的名字他也是听过的。
      “没问题,请假准了,你好好唱,到时候出了名可别忘记我们。”舒天明鼓励般的拍拍李清朗的肩,又耐心叮嘱了几句,顺便狠狠说了于震一顿,然后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看他那骚包的样子,八成不知道又是约了哪个美女。”于震笑着说自己老板的八卦,“对了,你想好没有唱哪首歌?”
      李清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于震想了想:“你要认真选,这是你去录节目唱的第一首歌,它直接关系着你能不能让五位老师选择你,你的声音似乎不太适合唱太快的歌曲,要不选一首慢歌吧。”
      李清朗点头,他明白于震所说的话,一首歌究竟适不适合他来演唱决定了能不能把这首歌发挥到极致。以前也有过选手选的歌曲不适合而导致落败的先例,李清朗决定还是唱自己最适合的抒情慢歌,可是那么多里要选哪一首呢?
      就在这时,李清朗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李清朗本就惹人喜爱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更加暖人的笑容。
      “是我……恩,我知道,下周末是小容的生日,我会回来的……您身体还好吗?别那么操劳……恩,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挂断电话,李清朗盯着手机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他抬起头来笑着看向于震:“我想,我就唱这首歌吧。”
      “哪一首?”于震不解的问。
      “就是你刚刚听到的这一首。”
      “你是说,你的手机铃声?”
      “对。”
      这首歌,李清朗喜欢了很多年,所以才会将它设置为手机铃声,而它每一次响起,都会带来一些或好或坏的消息,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听到它那熟悉的音乐声,而今天,它响起时为他带来了最好的消息和最牵挂的人。
      或许,这就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这首歌李清朗早已经滚瓜烂熟,可为了节目,于震仍然要李清朗好好练习一下,本来想要李清朗带着吉他去自弹自唱的,可后来想想,第一个环节就算他自己弹吉他,似乎也不能在看不到选手的评委老师眼里加到什么分,还不如留到后面出奇制胜。
      剩下的两个多星期里,李清朗一直在听这首歌,晚上回到家也在练习着,甚至连在咖啡馆里,于震也会经常播放这首歌作为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李清朗觉得自己就快魔障了。
      比赛前三天,李清朗决定摆脱这种魔音绕耳的感觉,他关掉了所有的音乐设备,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却被仍在激动中的于震在下班后拖着去了商场。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商场也没有太多人,于震拖着不情愿的李清朗,一边苦口婆心的说:“你看你要去录制那么大一个节目,总不能没点能看的行头吧,走,去买一套衣服。”
      李清朗连连摇头:“反正不是只听声音吗,我就穿身上的去就行了。”
      “P,广告当然得那么说,不然怎么吸引你们这些二愣子。再说了,等华宁翔选择了你看到你的人之后,你总不想吓到他,让他以为见到非洲难民了吧?”
      “也没有那么差吧,再说……这里很贵……”不能不说,于震说的后一个理由打动了李清朗。
      “没关系 ,我带你去的店不贵,我有会员卡可以打折,实在不够的话,哥借给你,以后等你出名了再还给我不就好了吗?”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是不是男人,磨磨唧唧的,以后我收你利息好不好,这年头想借钱出去还这么难,你就当给我一个机会找找高利贷的感觉吧!”
      “好,好吧,谢谢你,于震。”
      李清朗是感激于震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对他这么亲切和照顾了。
      最终,在于震的帮助下,李清朗还是买下了一套衣服,尽管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和帆布鞋,却也花掉了他两百多元,有些心疼的抱着到手的塑料袋,这次……可真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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