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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辛子墨
我叫辛子墨,哦,不应该叫严舒俊才对,在古代的时候我才是慕卉,哦,不是,应该是舒雅口中的子墨。
我认识舒雅的时候才7岁,不要小看没有依靠的7岁孩子,我比很多大人更加成熟稳重。见到只有5岁舒雅的时候我是抗拒她的,听说,她是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院长很疼爱她,可是,院里的小朋友还是不断欺负她,她从来不告诉院长是哪个孩子欺负她,她是那样倔强。初来乍到的我自是少不了那些稍大点孩子的欺凌,失去双亲的我感觉活着很无奈。亲人们不愿意收养我,避我之不及,那时候,我知道,我只能依靠自己才能活下去,可是,到了陌生的地方,看着一张张虎视眈眈不友善的小脸我还是胆怯了。他们夺走我分到的水果,吃我盘子里本就不多的饭菜,这些我必须要忍,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存活。我不想被赶出去,那样的话,我只能变成小偷、混混,我不能让我的人生那么悲哀。
直到那个12岁的少年让我学韩信从他□□爬过去我的愤怒才真正爆发,我可以卑微,但是不能卑贱。我看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继续洗他们和我自己的衣服。在我们孤儿院,5岁以上的孩子都要自己洗衣服,可是那几个最大的孩子基本没有自己动手洗衣服的习惯,总有我这种初来的还有好欺负的给他们洗。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可是,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我在劫难逃,瞄好附近放木棍的地方,我只等撑不下去的时候用那个吓唬吓唬他们。还好,那个时候有一对看起来很富贵的夫妻来孤儿院挑选适合他们收养的孩子,所有对着我气势汹汹的孩子们立刻成了乖顺状,是啊,他们希望得到家庭的温暖,可以不再被称作“孤儿”。我故意拉住那对女人,告诉她舒豪是个多么好的孩子,那个12岁的少年有些意外,虽然知道我没那么好心帮他,但是我的举动于他来说只有利无害,便偷偷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他毕竟还是个单纯,或者说愚笨的孩子,他不会明白我为什么看他没有被领走的时候比他还着急的理由不过是想他这个我极其看不顺眼的人尽快在我的世界里消失罢了。于是,慢慢的,我成了他的朋友,只因为我是别人都在跟他争被领走机会的时候唯一个一直为他说好话的人。不是敌人,便是盟友。
终于有一天,舒豪在我的帮助下被人收养了,在还没来得急高兴前,我被揍了。吃中饭的时候有一个比舒豪小一点的男孩打翻了我的餐盘(为了不浪费食物,我们的饭菜都是定量的,绝不会多出半份来,所以,我的饭菜没了就得饿肚子),他在报复我帮助舒豪夺走了原本可能属于他的收养机会。在这个只有期望,没有更多爱和付出的孤儿院里,没有人会为另一个人挺身而出,谁愿意看见自己的对手逍遥呢?就在我准备默不作声的收拾好脏掉了的饭菜的时候,一个女孩稚气的声音响起来:“严舒航,把你的饭分他一半。”
那个叫舒航的孩子轻蔑的一笑:“院长妈妈好像不在吧,你这么牛气干什么?”
“你就是故意打翻他的餐盘,哼,既然有胆子做就有胆子承认,否则你算什么男子汉?”她说的大义凌然,我一直觉得那不是一个5岁小女孩应该有的气势。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无畏地看着比她高出很多的男孩,突然笑了。
几个看起来和她不错的女孩试图赶紧拉着她走,她却拧着身子不肯离开。女管事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么拉拉扯扯,剑拔弩张的场面赶紧过来阻止。事件的主人应该是我才对,要挨罚也应该是我挨罚。于是,我狠狠的甩了那个男孩一拳,我的手很疼,可是他更疼。可我毕竟是一个差他好几岁的孩子,即便疼,他还是轻易还了手,我被打趴在地,流了满地的血,看起来相当血腥恐怖。包括女管事在内的所有人都吓坏了,只有被众人扶着的我心里是笑着的,因为我知道,那个男孩离禁闭不远了。因为流了很多血的关系,小孩子再也不敢欺负我,包括那个叫舒航的孩子,即便他因为我被罚打扫厕所一个月。这大概就叫做人类原始的同情心,即便是再霸道强悍的人也会在他认为软弱的生物面前富有一点叫同情心的东西。
因为不用再替别人洗衣服,做值日,失血过多不用上课的原因,我能有片刻的安宁,躺在宿舍后面的草地上晒着温暖的阳光。在父母过世以后,除了院长妈妈领我回来时温暖的握着我的手外,这是我唯一能寄托的温暖,无论世事怎样变化,太阳,永远是温暖的代名词。
“跑到这里消遣了?”不用看我也知道这声音属于谁,可是,她打扰了我难得的宁静。
“喂,我知道你醒着,起来说说话不是什么难事吧?”
她竟然拿开了盖在我脸上的书,那是我父母送我的最后一样生日礼物。我夺回书,起身准备离开。
“哼,怕我跟你说我知道是你自己故意把鼻子弄流血赖在严舒航身上吗?”
其实,我早知道她当时发现了我的动作,可是,我不在乎。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想和你做朋友,怎么样?以后我们互相关照。”
“好,”我回头看着这个比我矮半头的女孩,戏谑的笑着,“不过,作为盟友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麻烦你以后离我远点。”
“好,但是,记得,我们以后就是盟友咯,我要你帮助我学习哦!”她完全忽略我话的重点,只捡她想要的留下了。
于是,就这样半推半就的我们成了“盟友”。她一直以保护我为己任,我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却一直不太好。只要我一生病,她就紧张的不行,虽然觉得她总是小题大做,可我还是喜欢顺着她的意思,安心受到她的照顾。从11岁开始我就开始帮忙打理孤儿院的事情,那里除了院长妈妈基本没什么有文化的人,相对成熟的我慢慢接管了很多事情。我和相关政府部门争取经费,充分培养孤儿院里的孩子的自主能力和关爱精神,尽可能让他们心理健康,积极向上,从而吸引了很多要收养孩子的人来到我们的孤儿院。我自有一套考验他们的方法,基本上都能考订他们将来是否是对称职的父母。通过考验的父母才有资格领养我们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多人打过我的主意,却都以我是院长妈妈的孩子打发掉他们的企图。当然,舒雅是我的妹妹,她不在受领养范围内。很多不知就里的夫妻都很羡慕院长妈妈可以有我们这样两个出色的孩子。
我们都不愿被收养的原因竟出奇的相似,我们都觉得既然亲生父母不在了,就要过没有父母的日子,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陌生父母身上是对亲生父母不能忍受的背叛。本就会对陌生人异常排斥的我们,怎么会对不是父母的父母虚情假意,假装乖巧,小心顺从,其实心里总会隔着永远戳不怕的隔阂呢?如果有人愿意将我们当做朋友收养,充分尊重我们的优缺,我们会考虑被收养,可是,这样的际遇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一直到成年、工作,我们一直以孤儿的身份生存。并且,我觉得,在遇到藏雪之前,我们过得虽然清贫却幸福。我们互相依靠,彼此取暖,成为对方的寄托。
直到失去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她是我的全部。失去她,我心如死灰。院长妈妈告诉我能让我找她的那一刻,我几近疯喜,完全忽略院长妈妈说的“相见不如不见,徒增贪念。也是失去,终会获得”这话的深意。
我是被巫马冷融的杀手杀死的,其实,我可以理解,不会怨恨。我是他不安的源泉,我该死去。
上帝待我不薄,子墨死去,舒俊却复活。当我睁开眼睛看到舒雅的那一刻,恍然如梦,幸好,这一切不是梦。
随后,我才知道自己在婚礼现场晕倒了,随后新娘被人劫走。我自然知道是谁劫走的她,可是,我并没有说什么,如果,他们真的能走到一起,未尝不是件好事。藏雪的父亲自是知道事情始末的,因为,那一刻,他并没有那么慌乱,他知道那个男人确实爱着他的女儿。我打包好东西,带上我的舒雅离开这里,舒雅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她对我的爱胜过了一切,所以愿意原谅我,和我远走他乡。我还是那个除了舒雅一无所有的舒俊。舒雅,我珍爱了几十年的女子,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结婚的那天,让院长妈妈做我们的证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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