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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想说的只有这些
高三的学校里充满着一种地狱般的哀怨,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每天看着各科老师一张张亢奋的脸,似乎每个人得额头上都贴着日历,无声地一张张地脱落着。我觉得自己在高考的杀场上被被别人一脚踢出十米开外,然后只看到硝烟和尸骸,而这显然与我无关。血液包裹着泥沙,亦或是泥沙混淆着血液,如泥石一般地咆哮而来。
学校说是要劳逸结合(实质是明天领导要检查,人手不够用)向我们班主任要人去大扫除。那些坐在前排埋首于各种练习册之中的好学生们缓缓的抬起头用着一种“我不想去,我有一套模拟题没做完”的表情示意着老师。那种神态似乎让他们去吃掉一吨苍蝇一般厌恶。站在门口的我基本记不住什么长相的班主任向我投来了无比饥渴的目光。于是我站在窗台上(擦窗户)的那一刻顿时有种强烈的感情油然而生,对,就是这个词。那种感情让我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从一个男孩一下子成熟为一个男人。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再他妈逼我,我就从这跳下去”,脑海中闪过无数事业型中年男子在被公司解雇后又遭到了妻子离家出走的沉痛打击,最终,就出现了我现在这一幕。
最后,我还是没能跳下去,理由很简单,因为没活够。觉得就这么死了有点亏,就算死也要横尸在那些万马齐奔春风得意的尖子生的前面,证明我的死也是可以有尊严的。我当时想了很多,包括我书桌里还有半个没吃完的汉堡,我都么谈过哪怕那么一次恋爱,还有vivit是不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的删了我昨晚刚刚打好的小说,那怕是每天早上送牛奶的阿呆都让我突然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再三思索之下,我决定暂时不死了,留着以后慢慢死。
自从玖走后我的生活就开始变的混乱不堪,我在绝望与悔恨的洪流中匆匆度日,黑夜与白昼更是识趣地自动更换着岗位。它们说好了要让人忘记所有的难过,可是它们没有说好要用多少个工作日。谁都不知道,我认识日和夜,我悄悄地告诉它们可不可以把日程提前。于是,谁都不知道,我真的就忘记了,忘记了曾经我对谁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忘记了,为什么独自一个人时会感到心痛。
现在来说说我,我有一个传奇的名字叫做西肆,另外还有三个姐妹。大姐西离,二姐西明,我是老三,最后小妹叫西落。天晓得我死去的父母为什么喜欢西这个方向。大姐自从嫁入豪门之后,像人们说的那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三个游手好闲的蠕虫一直过着按月拿救济金的小资生活(尽管这一切在我那个有钱的姐夫看来只是洒洒水的小恩小惠而已,但对一个刚刚可以达到温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来说,就像是抢银行一样高效快捷,而且不用负任何的法律责任)至于西明去了意大利,具体连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是做什么的。而我则是在一所可念可不念的高中混了三年又花钱进里现在之所念可不念可得大学,每天想着去换一台摩托车还是开跑车比较拉风的事情。这里就只有小妹最争气,去了日本学服装设计,听说大一就得了个什么新人什么来着的奖项。
金钱堆出来的生活索然无味,尤其是别的男人得金钱堆出来的生活没有一点真实感。我深刻的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因为我就是一个靠不住的男人。所以我就格外小心地做着我金钱堆出来的梦,生怕有一天,一觉醒来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这个假想从西离嫁进去那天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应验。
无聊的日子总是要找点事做的,所以我发挥了作为一名文科生的最大优势,就是在于挥毫泼墨。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就鬼使神差地迷上了写小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依稀记得有个叫玖的人一直在我耳边吵着说要当作家,要当作家,听的多了好像就误把那个当成了自己的梦想了。
话说本世纪最荒谬的事莫过于信兴小说家玖肆出道的第一篇小说一跃成为国内屈指可数的十大畅销书的榜首,成为文坛炙手可热的新星,重点在于,我就是那个玖肆。一开始只是写着好玩然后给身边的朋友看,后了有些人觉得还不错让我去投稿试试看。没想一投就中而且还是连载,于是就越写越多,最后放在一起出了一本书,再一次没想到哪个傻子排的榜居然把我排成了第一。这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天上掉馅饼,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可手中银行卡上的数字的疯涨却是个事实,毕竟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个我钱。我的生活开始了新一轮的坍塌,比起失恋来说更让我不能招架的是突如其来的金钱和名声到底是上天一不小心的施舍还是意味着其背后浮动着的更加无法想象的巨大灾难。我已经找不到比永垂不朽和万劫不复更恰当的词来相容我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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