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衫

作者:桃花古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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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花未开时恨从容


      第二天,因为与湍芜上仙有着去醉花荫共同看花的约定,所以我也顾不得昨天晚上的尴尬,起身要去醉花荫。
      可能越是躲着什么就越会撞见什么,我又不幸遇见了南荒仙子等人。已经是近在眼前,我心里咯噔一下,只好准备绕路走开。
      “紫云仙子!”有些人,大概就是躲不掉的。
      听到南荒仙子叫我,我只好苦哈哈地回过头,“是南荒仙子啊。”
      今天的她依旧是亮丽非常,看到我,她脸上有种阴谋得逞的奸笑,让我有点不寒而栗。“紫云仙子这样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呀?”
      “哦,也没什么。只不过湍芜上仙邀我去赏花呢。”我假意面无表情地说道,偷偷地看着南荒仙子的表情,果然如预料般发现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唉,这姑娘,都这样了,仍是不肯放过我呀。
      “你!你不要太得意了!”南荒仙子忽然神情失控般向我冲来,面目之狰狞比之先前的端庄稳重真真是判若两人。我被吓呆了,躲闪不急,竟被她扑个满怀。“嘶”地一声,我眼睁睁地望着我的左袖被她撕去了半截,白嫩的胳膊在风中异常地显眼。
      我惊呆了,不是因为被撕坏的衣服,只是没想到南荒仙子野蛮起来这么吓人。她恨恨地望着我,举起手,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倏”地挡在了我的身前。
      是……湍芜上仙。背着他,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见他紧紧捏住南荒仙子的手,看南荒仙子的表情,有些惊又有些怯怯地害怕。“湍芜上仙……”
      “你们在做什么?”湍芜上仙的声音冷冷的,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声音冻结般。
      “我……”南荒仙子一脸的委屈,咬着牙低头说不出话来。
      湍芜上仙转过头望我,依旧是平时那一副面含春风之态,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半截袖子上,盯得我的胳膊有些凉凉的,“你……”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将身上淡蓝色的外衣脱给我,不容抗拒地裹在我身上。“走吧……”他揽着我,不给我机会回头看一眼后面默默不语的南荒仙子。
      一直到了醉花荫,我还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她们欺负你了?”湍芜上仙停住脚步,温情脉脉地望着我。
      “呃,”说是欺负,但是好像也没怎么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摇摇头,“没有啦,是我自己不小心。”
      湍芜上仙叹了口气,转身轻轻抚着一朵悄然攀高的淡黄色花,“抱歉,因为我……”
      “你不要叹气啊,”我走上前去,有些犹豫地抱住他的胳膊,“不……与你无关嘛。”
      “那些仙子……我……”他忽然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我,“紫云,先不说这些,花开的时刻快要到了,我们先入内赏花吧。”
      “哦,好。”我忙不迭地点头,记起了今日来此的目的,正是要看漂亮的花嘛。

      湍芜带着我进入醉花荫的内部。此时的醉花荫比我上次来时又要热闹了许多,想必是他培育出了不少新的花吧。
      “紫云,你看那里。”湍芜微笑着为我指向前方的某一处,我愣愣地望过去。
      那花于花丛之中微微含笑而立,由蓝色和紫色双色合成,周身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甚为夺目……
      一瞬之间,仿佛穿越了千万年。
      “呃,这花很珍贵吗?”
      “何止珍贵。这紫靛荀花是公子花费了将近八年时间培植出来的,除了公子,任何人一靠近它就会枯萎的。”
      “那这么珍贵为什么要养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不如放在屋内啊?”
      “紫靛荀花一定要植在外面,受天地精华,吸取周遭花草的灵气才可成长。此花三年开花一次,花期却是极长,有十四天左右,往年的这些时候,公子都是要悉心照料它的。今年……总之姑娘见到紫靛荀开花,也算是姑娘的缘分。”

      那个时候,初次见到这种花,我只觉得此花漂亮,没想到,它会成为我在人界最美好的记忆之一。如今再次见到,我只觉万事阑珊。
      “紫靛荀花……”我喃喃出口,心中百转千回。有些痴迷地,我缓缓地走近它,却又怕它如那时的花一般怕生人,想前进,却又不敢前进。
      “紫靛荀花?”湍芜在一旁颇是惊奇,“紫云见过这种花?”
      我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点点头,“我在人间……一位朋友那里……曾有幸见过此花。”
      “啊!”湍芜上仙一脸的懊恼,“我本以为这是新的品种,没想到早就有人培育过了。”
      看着他失落的样子,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培育出这花的人,本来就是他自己啊。“其实……这花……呃……算了。”我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摇摇头,有些事情,还是随它去吧。
      “?”湍芜上仙见我纠结的样子,不明所以,“紫云有话想说吗?”
      “没有,只是在仙界见到此花,心中有些感慨而已。”
      “呵,这花原来叫紫靛荀花?真是个好名字呢。”湍芜上仙啧啧称叹。“人界也有此能人巧匠可以培育出此花,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我在一旁听得想笑,这个人,明明就是他自己啊。
      “你……花了很长时间么?”我问他。
      “也不算是很长时间吧……”湍芜上仙侧着头想了想,“那时不知为何,在梦中会浮现出此种花的样貌来。我仔细端研一番。便有了这花。本想叫紫云来看看新鲜的,没想到紫云早就见过了。”他牵着我的手,带我来到花的面前。
      花,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般枯萎。
      我微微一笑,“可是,这花与人间的有些不同呢。”我终于如此近距地看到这株曾经牵动我心的花,它比远望时还要美丽许多,那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夕阳的余晖,又如初起的旭日。开始与终结在它这里得到了完美的结合与诠释。
      “哦?有何不同?”湍芜上仙很感兴趣。
      “我在人界见到的那株花,据说若不是主人靠近的话,就会枯萎的呢。”
      “哦?还有如此神奇之处?”湍芜上仙似乎很感兴趣,笑问。
      “是呢。”我摸着头,“我当时也很奇怪,竟然还有那样的花。”
      “那,紫云,你更喜欢哪一种呢?”湍芜上仙忽然转过头对着我的脸,深情地问道。
      我慌乱地低下头,“呃,当然更、更喜欢这种可以靠近的嘛。”
      “呵,”他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而我却一直尴尬脸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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