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军团

作者:D小调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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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领主


      “让我想想,”克里斯蒂安子爵相当闲适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上次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在孤儿院吧。”

      “是啊,”骑士点点头,“我成为正式的侍从以后就没法随便乱跑了。那里停止经营以后,我打听过大家的消息,每个人都过得不错,但一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吗,”子爵挥了挥手,“这也是个挺长的故事。简单地说,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良心发现找到了我。”

      “真的?那我欠你一份恭喜了!”

      “世事难料啊,”克里斯蒂安子爵接受了这份祝福,有点自得地笑了笑,“还记得当时他们总说你可能是某位贵族的后裔吗?没想到最后我才是那个幸运儿。虽然只是个从男爵,但足够了。”

      骑士有点不知所措地含糊答应了一句——他原本是想祝贺他能与家人团聚的。不过,子爵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尴尬,自然地转过了话题。

      “不提我的事了,”他好奇地盯着骑士,“你又是怎么和这个‘艾伦·索罗里斯子爵’混到一起的?他似乎是女王一派的,和教会没什么关系吧?”

      “事实上我也脱离教会了。”骑士有点黯然地回答道,“发生了一些……事。”

      “如果他们不肯提拔你,”克里斯蒂安子爵皱了一下眉,“那是他们没眼光。你知道,也许我可以写信给教皇申诉——”

      “不用这么大张旗鼓,”骑士连忙否定了这个想法,“都过去了。”

      “噢。”对方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以为然,“神职人员确实也有点……不能随心所欲。——不过,你确定不需要?”

      “我现在过得很好。”

      “嗯,”克里斯蒂安子爵沉默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嘿,既然你已经不受教会管辖了,不如来当我的骑士?”

      “什——”

      “想想看,”他似乎对于这个想法非常满意,滔滔不绝地说道,“你和我,我们可以一起参加比武会,给你弄个爵士的称号。和先王不一样,女王确实欣赏年轻人,你会爬得很快的。那帮老家伙一定抢着把他们最漂亮的女儿嫁给你。我们甚至可以变成连襟,例如娶了莱斯丁公爵家那对姐妹花——”

      “阿尔贝、阿尔贝。”骑士不得不打断他兴致勃勃的发言,“多谢你的好意,但请恕我必须拒绝。首先,我有宣誓效忠的对象,不是雇佣骑士。”

      克里斯蒂安子爵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起来。

      “效忠?得了吧,凯因,”他黠了黠眼说道,“那位精灵子爵付了多少钱让你这么说的?对我也要保守秘密?”

      “我是认真的。你什么时候见我在这种事上说过谎?——他救过我的命。”

      “忠诚是好事,但你该考虑一下将来的。”克里斯蒂安子爵有点扫兴地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满世界跑去寻找一些一般来说不存在的生物,算不上什么稳当的生活。”

      “抱歉,”骑士有点焦躁地回答道,“我有我的选择。”

      “明智点,凯因,明智点,”克里斯蒂安子爵叹了口气,“精灵子爵能给的待遇我都能给,只要你想要,我的封地你都可以随便挑。对他来说替代的骑士很容易找,但对我来说童年的朋友可只有一个。——不如我去找你的领主交涉一下吧?”

      “不,一句话也别和他提!”骑士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抱歉,我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他没有关系。”

      “……好吧。”克里斯蒂安子爵回答,“我猜四处去闯一闯也不坏。但假如你改主意了,我随时欢迎。”

      “……谢谢。”骑士勉强点点头。

      “别那么客气,”克里斯蒂安子爵又一次笑着挥挥手,“看起来你也有点累了,我们改天聊好了。”

      骑士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克里斯蒂安子爵也起身送他。

      “你知道,”当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子爵忽然很随意地笑着说道,“如果你的主人有个同样美貌的妹妹什么的,我倒是挺能理解你对他死心塌地的原因了。”

      骑士猛地转过身瞪着他。

      “阿尔贝,把刚刚那句话收回去!”他声音低沉地喝道,“我不允许你用这种轻佻的口气谈论他和他的家人。”

      克里斯蒂安子爵被这个反应吓了一跳。

      “抱、抱歉,”他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收回……请不要因为这个动怒,我没有侮辱你主人的意思。”

      “……没事。”僵持了一会之后,骑士很疲惫地叹了口气,“再会。”

      也许十多年的时间是有些过长了,长得让阿尔伯特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他努力从纳撒尼尔·克里斯蒂安子爵的言谈举止中寻找过去的那个阿尔贝,但那点熟悉的影子,尽管存在,却总是转瞬即逝。这让骑士一开始的惊喜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心情沉重地低头沿着楼梯向下走去,却无意中瞥见前方转角处有个金发的影子一闪而过。骑士有点惊讶地加快了脚步。

      “艾伦?”他在快到一层的地方追上了精灵,“情况如何?”

      听到骑士的声音,精灵回过头,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他。

      “抱歉,”他犹豫了几秒,然后坦白地说道,“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

      骑士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想知道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啊,”他耸了耸肩,无奈地回答,“不会对你隐瞒的。”

      话到中途,他却想起了之前谈话的内容,立刻觉得尴尬起来。他下意识地靠近了一步,挡住了精灵的路,似乎生怕他生气走开一样。

      “艾伦,”骑士小心翼翼地看着精灵的表情说道,“阿尔贝很没分寸,但人并不坏。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面对骑士的紧张,精灵却微笑起来。

      “我不认识他。所以他的评价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事实上,我很高兴。”他抬起头,看着骑士的眼睛,“因为‘我的骑士’一直站在我这边,这就够了。”

      有那么几秒钟,骑士觉得自己被夺走了说话的能力。

      “啊,嗯。好吧。”他转过脸去,轻轻咳嗽了一声,“会客室……在这个方向?”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出声,只有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中。

      “凯因,”走到靠近庭院一侧的过道时,精灵忽然问道,“如果你真的是自由骑士的话,会考虑留下来吗?”

      “也许,”骑士心不在焉地回答,“阿尔贝看起来确实需要帮助,有朋友在身边的话大概能恢复得比较快一些。”

      “嗯。”

      “你问这个做什么?”骑士有点诧异地转过头去看他。

      “没什么……”精灵拖长了声音回答,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声音里似乎透着微妙的不满情绪。

      骑士盯了他一会,然后若有所悟地笑了起来。

      “在介意阿尔贝的话?刚刚不还说了‘不认识他所以没关系’吗?”

      “我是不在乎他说什么,”精灵摊了摊手,“但打算抢我的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何其荣幸,”骑士眯起眼睛回答,“但我说的只是‘如果’。”

      “所以,尽快把那个‘一般来说不存在的生物’揪出来给他看看吧。”精灵对着他眨了眨眼,“让他知道比起我们的世界来说,比武会之类的东西有多无聊。”

      “结果还是很介意啊?”骑士一把揽住精灵的肩膀,笑得东倒西歪,“糟糕,这可怎么办……”

      “竟然说‘替代的骑士很容易找’,”精灵喃喃抱怨着,“真是不懂事的大老爷。”

      骑士笑得更厉害了,却还试图上气不接下气地挤出几句安慰的话。等他好不容易笑够了停下来,能够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之前的不快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笑得太开心,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看起来一直在闹别扭的精灵,嘴角其实是轻微上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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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样书啦!也有从TB收到书的读者REPO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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