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军团

　　他将圣殿骑士的银十字扔到桌上。

　　“告诉我们这件东西的主人的去向。”

　　少女毫无表情地看了银十字一眼，开始洗牌，接着将三张正面朝下的卡片放在桌上，翻开了第一张。

　　“死神。”吸血鬼有些自得地看向狼人：“告诉你了。”

　　“逆位死神，亲爱的伊尔蒙，”狼人加重了语气回答：“连格雷西亚那个小丫头都知道的常识。”

　　“好吧，”吸血鬼又一次露出了嘲讽的表情：“然后呢？”

　　卡珊德拉翻开了第二张牌。

　　吸血鬼露出了稍微有些惊讶的神情，沉默了一下才问道。

　　“魔法师……法师学院？”

　　少女点点头，随后翻开了第三张牌。

　　“正义？”吸血鬼瞪着那张牌：“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伸手指了一下吸血鬼。

　　“不明白你在暗示什么。”吸血鬼悻悻地说。

　　“意思很清楚不是吗？”狼人仿佛早有预料一样，愉快地回答：“圣殿骑士没有死，而是换了一个身份‘重生’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法师学院，还有——”

　　“他将会继续尚未执行的正义——这是你的灾难预言，亲爱的伊尔蒙。”

　　少女点了点头，收起了卡片。

　　吸血鬼愣了一下，然后又一次大笑起来。

　　“法师学院之类是你告诉她的吧？——干得好啊克兰，我差点就上当了。”

　　“你不相信也无所谓，”狼人耸了耸肩：“让时间证明一切吧。”

　　“既然这样，”吸血鬼对着狼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如预言一下他的灾难如何？要是有意义，我就相信你。”

　　少女摇了摇头。

　　“怎么？他没教你怎么演下去么？”吸血鬼轻蔑地笑了笑。

　　“占卜在一个月相周期内只能使用一次，”狼人回答：“否则她可能会死。”

　　“继续啊，”吸血鬼抱起双臂，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狼人：“我看你能编到什么时候。”

　　狼人摇了摇头，对少女说道。

　　“——照他说的做。”

　　少女咬着嘴唇，瞪了一眼吸血鬼，用颤抖的双手开始了第二次占卜。
　　当她挣扎着放下两张牌之后，突然倒在桌上昏死过去。

　　“装得还挺像，”吸血鬼一脸不屑地翻开了牌，那是一张“星”和一张“月”。

　　“看来，至少明天的天气不错。”吸血鬼嗤笑出声。

　　狼人却表情凝重地盯着那两张牌，仿佛真的想从里面解读出什么含义一样。

　　“得了吧克兰，”吸血鬼带着几分胜利者的优越感说道：“就算圣殿骑士还活着，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狼人转过头看着吸血鬼，一直盯到他心里发毛。

　　“你说过，”狼人终于缓缓地开口了：“那个精灵的名字是‘艾伦’。——浅金色头发，绿色眼睛，带着耳钉？”

　　“你见过他？”吸血鬼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他并没有向狼人描述过精灵的外貌。

　　狼人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何止见过，我亲爱的伊尔蒙，何止见过。”

　　他伸手按上了胸口。

　　“他击中过我的心脏，两次。”

　　“真难以想象，”吸血鬼又恢复了嘲讽的表情：“你刚刚才说过对那种脆弱又刻板的种族没有兴趣。”

　　“我很荣幸这样的描述能引起你的不愉快，”狼人回答：“但我所说的‘击中’并不是修辞意义上的——他杀了我两次，一次用银箭头、一次用短刀。作为回报，我捅穿了他的肺。”

　　吸血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不可能！”

　　“但这是事实，”狼人带着几分怜悯看着吸血鬼：“亲爱的伊尔蒙，你并不是大意了，而是非常、非常幸运才能活到现在……如果，那个精灵还和我印象中的一样强的话。”

　　“但他并没有，”吸血鬼抗辩道：“我是说，他或许有点手段，但至少没到可以杀死你的程度。”

　　“我有没有说过那是大概三百年前？”狼人回答：“那支队伍叫……啊，对了，‘独角兽军团’。——我还以为他们早已全军覆没了，没想到精灵还活着。”

　　“几百年？”吸血鬼摇了摇头：“那不可能是同一个。我感觉不到精灵有多少魔法能力，作为盗贼或弓箭手来说，体质又太差了。”

　　“除非这么多年来他的能力没有任何长进，反而倒退了。除非……”

　　狼人的眼光落到了卡珊德拉翻出来的第二张牌上。

　　“——月亮。月影。洛卡斯·月影。”他说：“三百年、月之魂祭。”

　　“洛卡斯·月影……那个上古时代的精灵法师？”吸血鬼不明所以地问道：“月之魂祭又是什么？”

　　狼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又一次低声笑了起来。

　　“太有趣了，”他说：“太有趣了。——我还以为所有的精灵都一样无聊呢。”

　　“如果你不打算解释，”吸血鬼皱起了眉，转身向外走去：“就别在我面前废话了。”

　　狼人只用一句话就让他停住了脚步。

　　“你想回埃尔维拉吗？”

　　“才不呢，”吸血鬼讥诮地回答：“我一点也不想念舞会，腓圣岛的红酒和我的瓷器收藏。再说这里那些又干又硬的活僵尸血，比起处女的血来说好喝多了。”

　　“如果说，我帮你把这些拿回来呢？”

　　“拿回来？从格雷西亚手里？”吸血鬼猛地转过身，瞪着他：“现在她手握教廷和法师会两张王牌，你又能做什么？——还真得多谢你那‘远房亲戚’帮的倒忙呢。”

　　“我不否认鲁珀特·克兰是个比我想象中还要愚蠢的家伙。如果他肯一切照我说的做，王位早就是他的了。”狼人悠然回答：“当然，我向他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到手了，所以他是死是活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尽管他勉强能算是我的‘后裔’，但也终究不过是个人类而已。”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吸血鬼冷冷地：“只要艾米丽安·格雷西亚手里还有权，就不可能放过我。我也只能由着那小丫头糟蹋着我的财产，盘算着把我的爵位和领地送给她养的小情人了。”

　　“放轻松，我亲爱的伊尔蒙，”狼人回答：“我既然能换掉亚连·格雷西亚，自然也就能换掉她。”

　　他看着吸血鬼惊讶的表情，笑了起来：“怎么？难道你真以为前国王和王后是自然死亡的吗？”

　　“你……”吸血鬼似乎经历了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你想要什么？”

　　“真让人心痛啊，难道帮助朋友不是我一贯的作风吗？”

　　“我只相信交易，你想要什么？”

　　“和原来一样。”狼人笑了笑。

　　“我现在手头可没有多少人类供你挥霍，”吸血鬼冷冷地回答：“在你弄死了我手下几个最能赚钱的妓女之后。”

　　“所以我想向你要的是经得起玩的那种。”

　　“上次不是给过你一个吗？”

　　“疯了，”狼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趁看守不备跑到院子里，把自己晒成了灰。”

　　“那你自己再去挑个喜欢的，”吸血鬼皱起了眉，很不情愿地回答：“然后交给我改造。”

　　“那种不行，”狼人回答：“就算□□能无限恢复，精神上也太脆弱。”

　　吸血鬼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又一次转身准备离开。狼人一把抓住他，将他压到墙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既然你只相信交易，泽迪欧·伊尔蒙——最好先给我把房租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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