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军团

作者:D小调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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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响力的代价


      从莱米亚到埃尔维拉的陆路,就算一路平安无事,乘马也要走上近半个月,如果是马车就更慢了。但借着海路加上顺风顺水,只用了不到四天,“银帆”号就驶入了黄金之都的港口。

      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样安稳的几天都是冒险旅途中不可多得的休息,因此下船的时候精神都很好。唯一的例外则是梅菲斯特——它很不幸地晕船了。

      “朱利安是要回家的吧?”下船的时候,没有等尼利少爷开口,罗文娜随口就建议了接下来的行程,“那没有固定住处的人就先住我那里好了。”

      早在船行驶到能看到埃尔维拉的时候,朱利安就已经有点坐立不安了,此时听到她这句话却又犹豫起来。

      “咦?……不跟着大部队,这样好吗?”

      “没关系的,”精灵笑了笑,“难得回来一次,多花点时间陪家人吧。”

      “对,还有代我们向四叶草小姐问好。”骑士在旁边悠然地补充了一句。

      矮人唰地红了脸,嗫嚅着也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简直是逃跑一样地离开了。

      因为都不想等马车,目的地又相同,红衣主教的队伍和军团很自然地凑成了一组,一起往皇宫进发。

      这支由皇家护卫开路,左右有圣殿骑士护航的队伍走在正午熙熙攘攘的埃尔维拉街头,吸引了无数的注意力。主教本人依然是普通旅客的穿着,加上个子比较瘦小,站在这群人高马大、盔甲铮亮的战士们旁边丝毫不起眼。而早就厌倦他人特异目光的罗文娜也将尖耳隐藏在了法师帽下面。他们的低调打扮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获得的好奇目光的数量和其他人差不多——也就是说,大部分人只是匆匆一瞥,就去队伍里寻找更值得挖掘的对象了。

      这件事的直接受害者毫无疑问地只有一个。

      “早知道真应该再买件带帽子的斗篷,”精灵简直是逃一样地藏进了骑士的影子里,小声抱怨道,“我还以为埃尔维拉的大众早就习惯异族了呢。”

      “我想和异族没有关系,”骑士努力板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和皇家跟教廷的军队走在一起,怎么样都会引起关注的。”

      “这不能解释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是只盯着我?”

      “从旁观者的角度,如果问这支队伍里谁更像是主角,大多数会投你一票的。”

      “‘看起来很重要’是吗,”精灵叹了口气,“大多数人确实喜欢通过外表下判断。”

      “你该对自己更有自信的,艾伦,”骑士摇摇头,轻声说道,“无论从任何角度,你都值得这份关注。就算现在没有多少人认识你,将来他们也会知道的。”

      精灵低下头看着地面,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如果对方只是客套的赞扬,他也可以随意回一句感谢。但骑士是认真的,这让他在高兴之余,也觉得有那么点惶惑。自己真的能配得上这份期待吗?

      “换个角度想,想让队伍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借此扩大影响力不是挺好吗?——反正主教也不会在乎我们占他这点便宜嘛。”

      “认真的?”听到他开起玩笑,精灵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丢几个飞吻出去,能换支军队吗?”

      随后他听见骑士有些久违了的笑声。

      “糟糕,虽然不符合你一贯的形象,不过想想还挺让人期待的……试试?”

      “建议说话的先生把头盔摘下来,给我做个示范?”

      “好,你等着——啊,皇宫到了,下次吧。”

      一进入皇宫,队伍就分开了。格里芬主教立刻被召见是预料中的事,而军团的成员就由罗文娜领着去安顿下来。虽然大家都很过意不去,觉得这样耽误了她和妹妹见面,但她本人却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还不到时候。如果我现在去见她,就得穿得无比庄重,然后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互相客套至少一小时,否则明天说不定就会传出皇室内部不和的小道消息。”

      这对姐妹之间显然有着奇妙的默契,血统与政治身份都不影响她们的感情,而她们也很小心地不让这些因素牵扯进私人交往中。

      行李还要等马车送到,一行人就在罗文娜所住的别馆小厅里喝起了下午茶。精灵因为想起葛露薇娅而稍有伤感的心情很快就被同伴们的聊天冲淡了。

      不久之后,跟着行李一起来的还有个意外的人物。早已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他的脸却仍然和去年冬天一样结着一层冰。不过,除了雷欧之外,其他人都早已习惯了海兹里特·邓肯爵士的个性,丝毫没觉得被冒犯。小海妖本来想上前打个招呼,不过记起上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是“雪莉”,他理应不认识现在这个谢利,就乖巧地保持了沉默。

      “我会在晚餐时来接您,公主殿下。”一板一眼地对罗文娜行了吻手礼之后,皇家骑士团长转向精灵。

      “子爵,女王陛下有些事想找您商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现在?”完全没有料到会被召见,精灵惊讶地看向罗文娜,换来对方同样诧异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去吧。”罗文娜想了想,露出有点无奈的笑容。

      “这里到觐见厅只有不到三分钟的路,您不会觉得皇宫内苑里也有吸血鬼出没吧,弗兰克先生。”

      骑士本来已经离开了椅子,听到这句陈述口气的反问,只好又坐了回去。精灵看着骑士稍微涨红的脸,安慰似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站起身来。

      “大概是要说关于伊芙的事吧——我想不会太久的,回头见。”

      除了主教问起独角兽的情况之外,他确实不知道女王有什么事需要找自己“商谈”,而且还紧急到排在和罗文娜共进晚餐之前。

      ——他只猜对了一半。

      在简单报告了伊芙平安的消息之后,主教很快就告退了,但不知为何女王并没有允许精灵离开,于是他不得不在一旁等着。觐见的领主们来来去去,事情从灾害报告到巴掌大地皮的继承纷争都有。而看着王座上顶着沉重的金冠还必须一直保持端庄优雅坐姿的少女,精灵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几件事处理完,旁边的秘书官布今天的觐见告一段落。精灵松了口气,正准备跟随着其他领主一起离开,但刚想转身就看到女王往自己的方向看来。

      “子爵,”她懒洋洋地向他伸出一只手,“好久没见,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呢?”

      精灵愣了一下,有点莫名地上前行了吻手礼。然后女王站了起来,笑着挽住了他的手,无视了众贵族瞠目结舌的表情,直接往后厅走去。

      觐见厅后面是举办大型活动的宴会厅,再往后就是皇室生活起居的地方了。精灵有点茫然地跟随着女王的脚步,几次想要开口问,但对方并没有打算交谈的样子,直接就将他带到了二层的观景露台上。这一连串的举动看起来胸有成竹,但反而让精灵陷入了更深的迷雾之中。

      露台并不大,正中摆着一张小圆桌,她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指了指另外一个位置。

      “子爵,我看过你授勋时的记录,上面写的是单身。但海兹里特告诉我你有个女儿,那是养女或者——?”

      在精灵坐下时,女王又一次开口了。

      “……嗯,是收养的孩子。”

      谢利虽然不是“女儿”,不过的确可以算是收养的,从这点来说也不构成欺君吧。精灵一边想着,一边小心地回答道。

      女王沉默了一阵,然后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精灵。

      她面无表情地观察人的时候,简直和罗文娜如出一辙,精灵被她盯得有点忐忑起来,忍不住要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授予爵位之前确实应要求填了大量的涉及个人资料的东西,难道被怀疑其中有不实信息,甚至关键到要女王亲自来问责?

      幸好,似乎是满足于观察的结果,女王点了点头。

      “好的。”

      精灵悄悄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子爵——”女王靠向椅背,用着和之前讨论公事一样的口吻,继续说道。

      “——你愿意成为我的丈夫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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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嘻嘻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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