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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笛声
左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刀和剑是你师傅给你的?”
云逍漫不经心地答道:“哪能呢?我师傅从来不用刀剑,即使教我刀法和剑法,他也是用树枝教我的,更别说给我刀剑了。”
“那……??”
“这个嘛……”云逍忽然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起来,“我捡的。”
左迟差点吐血,他妈的,编理由也不是这么编的吧,于是脸上摆满了不相信。
云逍的脸红起来,刚想辩解几句,左迟忽然大惊失色,手指向他身后:“看!”
云逍猛一回头,远处的那座山上正燃着熊熊大火,烧红了半边的天!那座山,不就是自己从上面下来的那座吗?那么,那火……?难道……?!
火苗在云逍的眼中一点一点地跳跃着,在云逍的脑中烧出了一个“仇”字!他想也没想,抄起地上的刀和剑。那熊熊燃烧的火中,是他和师傅师兄们的家!那些仇人!竟敢烧毁!怎敢!正要向那山上奔去,却被左迟一把拉住:“不要去!”
云逍大吼道:“你干什么?不要拦我!”
左迟毫不客气地同样大吼道:“如果你想要送死,那你就去!去送死!到地狱里去见你的师兄师傅!”
这些话如同一盆冷水泼灭了云逍脑中不明智的火焰,他自知理亏,默默地坐了下来。好半天,他才说道:“谢谢你,左迟。”
左迟淡然一笑:“没什么。”随即又叹了口气,说道:“作为杀手,我很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以前……我们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达到我们的目的的。这件事情,其中的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了。我们,需要好好地理清一下。”抬头望望周围,又道:“这个地方已经很不安全了。我们要赶快离开。”
云逍点点头,和左迟一起,脚尖一点,消失在夜幕中。
半个时辰后,一群黑衣人与一位银衣男子忽然出现在河边的这片空地中。一名黑衣人闪到云逍与左迟升过火后留下的灰烬旁,捻了一把灰,起身向银衣男子说道: “人大概走了半个时辰。”银衣男子嘴角挑出一抹笑容:“很好。”随即又说道:“老规矩你们应该知道。”一群黑衣人点点头。银衣男子轻轻地扬了扬手,说道: “你们回去。这个地方……”他望了望周围:“风景还是不错的。”一名黑衣男子迟疑道:“天这么黑……”但立马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多嘴,又沉默了下来。施展身法,这群黑衣人离开了。
银衣男子缓缓地坐了下来,也升起了一堆火,明亮的火舌在他的眼前窜动着,映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忽明忽暗。一阵风过,火焰窜动得更厉害了。他站起身,一袭银衣随着他的发丝飘动。他从腰间拿出一根玉笛,和着那金河中的流水声吹奏起来。
如果这时有人有幸地听见这笛声,并且这人也曾去过江南天下有名的留曲坊,就会知道,这银衣男子吹的是什么曲,曲是什么词了。
银衣男子心中静静地吟唱着:
“缺月挂疏桐,
漏断人初静。
时见幽人独往来,
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
苏轼的——《卜算子》。
银衣男子心中长长地叹息着,但眉宇间的英武之气仍没有丝毫地削减。曲声渐渐地落了下来,但依然婉转哀伤。曲声一罢,接着扬长而去。
只有那河岸边那棵粗壮的柳树主干上拿深深的笛子形印记,才能说明,那银衣男子的笛声对于许多江湖中人来说,是一首死亡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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