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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这是Tom第一次进入Dumbledore教授的办公室。
与Slughorn办公室的高调奢华不同，Dumbledore的房间在装潢上简略许多，然而这并不代表这里枯燥乏味。相反地，Dumbledor的办公室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所有教授办公室中最有特色的一间。
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摆着许多形状古怪的银器，桌子后面的柜子里也是，细小的滑稽声音窸窸窣窣地从其中传来。
快速扫视过整个房间，Tom正准备与教授问好，背后突然响起的奇怪叫声却打断了他。
他反应迅速地转过身，只见门后摆着一根高高的镀金树枝，一只毛色漂亮的金红色大鸟歪着头，漆黑眼睛直盯着他，美丽的金色尾羽闪耀着犹如火焰的光采。
他的手下意识地握住口袋里的魔杖。不是防备，而是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
「看来你注意到Fawkes了。」Dumbledore注意到他的目光，微笑道，「牠很美，对吧？」
「牠是……凤凰？」
变形学教授点头肯定他的猜测，「凤凰，忠诚、奇特且迷人的生命。牠们的眼泪具有疗伤的作用，尾羽则可以制成魔杖。」睿智的湛蓝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Tom紧握魔杖的手。
Tom目不转瞬地看着那只美丽的生物，凤凰……传说中拥有永恒生命的神兽、他的魔杖核心材料的提供者。
半晌，他才有些不舍地将视线从Fawkes的身上移开，当他转身重新面向Dumbledore时，脸上的惊叹表情已经完全收拾干净了。
沉着地看着变形学教授，他能猜到对方找他面谈的原因──无非是为了预言家日报那件事，这几天他已经被校长以及许多教授约谈过了。教授们对这件事的态度，有的担忧、有的愤愤不平，当然也有教授认为他这次的行动太过于鲁莽。
然而，尽管教授们对他可算得上维护，却没有一个人说过相信他。教授们找他约谈的内容多半是简单的慰问，却对事件本身只字不提。
只有Harry。他说他相信他。
想起那句话以及Harry说这句话时那双翠绿色眼睛里头的专注，Tom的表情不自觉地放柔了。
「教授，听Harry说您有事找我？」他开口，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过份亲近，却也不显得无礼。
「喔，是的。」Dumbledore眨眨眼，他没有漏看Tom脸上一瞬闪过的柔和表情，虽然有点好奇，但这并不是他找Tom过来的主要目的，「是有关你最近的一些小传言。」
Tom眉毛微挑，他猜想的果然没错，但Dumbledore教授要他说什么？他早在开学前不就已经把事情都告诉眼前的变形学教授了吗？
只是，他拒绝去帮助他。
──没错，是真正的拒绝，而非不相信。
开学前的那次会谈中，Dumbledore几乎是震惊到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这让Tom坚信对于他所说的事，教授绝对知道一些一般巫师所不知道的隐情。
见Tom没有接话的意思，Dumbledore在沉默中淡淡开口，「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
半月型镜片后的眼睛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愧疚，「在你第一次告诉我那个符号的存在时，我便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Tom并不吃惊，这点他早就知道了。真要说，他觉得Dumbledore教授会承认这件事并向他道歉还比较出乎他意料。
然而他依旧露出一个惊讶中混合着疑惑的表情，「教授您是认真的吗？那当时为什么……」
Dumbledore早就准备好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时我只是希望你跟Harry不再卷入这件事。作为教授，我想我有这个义务避免自己的学生受到伤害，不是吗？」
他顿了顿，「但我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件事闹出这么大动静，我的做法反而让你陷入麻烦。」他苦笑叹息。
Tom微微瞇眼，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变形学教授脸上的神情。
他当然不会简单地认为Dumbledore的说法便是全部的理由，但是教授脸上的愧疚是真实的，他确实在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内疚。
Dumbledore脸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却没有以往那种让Slytherin学生们看不顺眼的疯癫，甚至是有些严肃的。他突然有种错觉，眼前正当壮年的变形学教授似乎在这短短几周内沧桑了不少。
他沉默一阵，这才开口，「教授您今天找我过来，是否代表您已经决定要插手了？」
然而，没等Dumbledore答话，他便径自说下去。
「我知道了，我保证接下来对这件事我不会再有任何行动。」
这一次，Dumbledore难得地露出一抹发自真心的赞赏微笑。
「我不得不说，你真不愧是全霍格华兹最聪明的学生。」
Tom一愣，而后微微扬起唇角。
「能够得到教授您的赞赏，我感到十分荣幸。」
＊
在Tom Riddle离开变形学办公室后，Dumbledore依旧坐在椅上，陷入自己的思绪。他的脸上毫无方才的笑意，眉头紧皱，一头褐色的头发显得有些灰败。
「Fawkes，我该怎么做？」他抬头问着自己忠实的伙伴，凤凰啼叫一声，声音嘹亮。
「哦，你说的对。我已经逃避一次，让我的学生将自己推到刀尖口上……」他闭上眼睛，疲倦地叹口气，「我不能再逃避了。」
Tom所形容的那个记号，他不用思考便知道是死神三圣物，他与那人年轻时沉迷的传说。
那时，对于自己年少轻狂的岁月以及所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他下意识地想逃避，因此他几乎可以说是毫不犹豫地告诉Tom那些不过是他的多想，希望一切能到此为止。
毕竟，欧洲巫师界方面目前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Gellert Grindelwald也不过只是个毫不特殊的名字，不是吗？
然而，几周以来的失踪事件以及零星片段的报导，让他的心越来越下沉。
一般的群众还不了解，他却敏感地嗅出了其中的阴谋味道……难道Gellert真的开始了那些他现在想起来只觉得疯狂的计划？
在他还在犹豫自己究竟该怎么做的时候，Tom Riddle的投稿以及随后引起的舆论迫使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毕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学生因为他的错误受到伤害。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Gryffinfor啊。」Dumbledore勾起一个有点勉强的笑，「不论真相再怎么令人无法接受，总还是会有那么点勇气去面对的。」
Fawkes鸣叫一声，扑动翅膀停到他的肩上，肩上传来的温暖与重量给Dumbledore带来一丝安慰。
巫师界的战争……Gellert，你不会真的疯狂至此吧？
即便，他内心深处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
不得不说，Albus Dumbledore是个十分果决的人，一旦他下定决心，便会立即展开行动。
在他与Tom的谈话之后，隔天的《预言家日报》头条便出现了霍格华兹变形学教授──同时也是目前呼声最高的下一任校长候选人──的专题访问，内容赫然便是几周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学生造谣事件。
令群众吃惊的是，Dumbledore并没有对这件事做出任何解释与致歉，相反地，他公然表态支持Tom Riddle的言论。
『您认为Tom Riddle说的是真的？』记者不敢置信地追问，『但他只是个学生，甚至还来自麻瓜世界！』
『我想，我们不能单纯仅看Tom的身分，重点在他所讲述的内容不是吗？』Dumbledore语气轻快地说，『我必须承认Tom的论点十分有趣，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证据的充分，那份详细的整理就连我也不得不赞叹。』
『听说他连续两年都是全年级第一名的学生？』
『哦，是的……』
『这是否是您袒护他的理由？』
『话不能这么说，确实Tom是个优秀的学生，无庸置疑。』Dumbledore说，原本愉快的语气有了细微的变化，『然而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这与Tom优秀与否无关。』
『诸位已经花了那么多的时间讨论Tom的身分，我想现在是时候撇开这些偏见，认真看待文章的内容了吧？』
Dumbledore这番话在英国魔法界再次引起轩然大波。有人在屏除偏见重新检阅文章后表示相信Tom的话，因为他找不出其中可以反驳的地方；有人只是单纯信任Dumbledore的为人；当然也依旧有人认为Tom的言论分明就是胡说八道，Dumbledore会帮助他只是为了保住霍格华兹的面子。
虽然Dumbledore公然表示支持，Tom Riddle却再也没有发表任何言论。霍格华兹校方严词拒绝记者想要采访Tom的要求，那群不死心的记者们趁着Tom周末去霍格莫德的时候追上了他。
对着那些想再从他身上制造新闻的记者们，Tom仅冷淡地说了一句话。
「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没什么好表示的。」
几个月之后，虽然这个话题依旧在魔法界吵得不可开交，众人的目光却逐渐从Tom Riddle的身上挪开了。他们现在注意的是Albus Dumbledore，这个在表达立场后便时常在报纸上出声的霍格华兹教授。
「老实说，我真没想到Dumbledore教授会支持Riddle的说法。」
Gryffindor交谊厅里，Septimus Weasley靠坐在最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上，随意地闲聊。
「更意外的是Riddle所做的事情吧，学生向预言家投稿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Charlus Potter说，「原来那篇文章的作者就是Tom Riddle，我听说时真的被吓到了。」
「就是说，谁想得到。」Septimus坐起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Harry，「Harry，你跟他最熟，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坐在一旁的Harry眨眨眼，「Septimus，我从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八卦。」
Septimus伸手抓了抓头，干笑几声，「报告这么多，总需要一些调剂嘛……」
「所以到底Harry你是怎么想的呢？」Charlus也好奇地问。
Harry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反问道，「那你们呢？」
Charlus皱眉思考，「我觉得Riddle不像是会胡乱造谣的人，可是他讲的内容实在是太……你知道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Septimus说，「不过现在我有点相信了，因为Dumbledore教授也同意他的说法不是吗？」
他瞪着Harry，「我们都说了，Harry你就别再卖关子了。」
Harry有些惊讶，他没想到Charlus与Septimus并没有一味排斥Tom的说法。
也是，在Dumbledore教授刻意的引导下，魔法界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人在对着Tom指指点点了，他们将焦点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事件本身的真伪。
这时，五年级的Minerva McGonagall朝他们走过来，「Harry、Charlus，这周末魁地奇要加练，记得在清晨来球场报到。」
两个Potter同时发出了哀嚎的□□。
「清晨！」Charlus苦丧着脸，「Minerva，现在是十一月！」
「没错，而如果你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下星期就是我们对Slytherin的比赛。」Minerva语气平淡地说，「虽然去年是我们得到学院杯，与Slytherin的比赛依旧是胜负的关键。」
「这是Moody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她瞇起眼睛警告，「如果发生任何错误导致我们错失今年学院杯，明年我们的晨训时间将通通提早两小时。」
「Minerva，妳不能这样！」Charlus哀嚎，「就算妳是下任的队长，这么做也太过份了！」
Harry也惨白着一张脸，但他还没有勇气与年轻的McGonagall教授争论。
「就这么定了，如果不希望晨训时间提前的话，就好好打败Slytherin夺得学院杯吧！」她的表情十分冷静，眼里却燃烧着炙热的火光。
Harry突然发现，说不定整个Gryffindor球队中最可怕的人，不是上辈子的队长Oliver Wood，也不是总是神经兮兮的Moody，而是眼前的McGonagall教授。
正当Harry与Charlus为了他们可怜的周末哀悼时，远在英吉利海峡另一端的德国，一名金发男人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脸上表情若有所思。
半晌，男人英俊深刻的五官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真有趣……能让Albus出面维护的学生，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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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這章終於把老鄧老魔王線弄出來了，其實老鄧當初拒絕TOM不是因為看他不順眼什麼的，只是單純無法面對過去的自己、舊（情）友（人）、當然還有他妹妹的死亡真相。
老鄧也不是完人嘛況且他現在還沒有到小哈時期那種高齡呢~
只是想寫一個比較符合人性、不完美也不黑的老鄧。
最後讓我吶喊一下有魄力有榮譽心又對同伴有著莫名關心的麥教授好帥好可愛我好喜歡妳－－
感謝閱讀，留言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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