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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Tom，你还在生气吗？」魔药学课堂上，Harry无聊地搅拌着药汁，趁着Slughorn教授不注意时低声对Tom说道，「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
Tom冷哼一声，手法利落地秤量干荨麻与磨碎的毒蛇牙，丝毫没有回应Harry的意思。
「Tom……」
「我没有生气。」许久，Tom这才冷冷地回道。
──没生气才怪！不过就是被砸了一下，还有连累他跑了大半夜而已，有必要气成这样吗？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黑魔王果然是一种小气的生物！
看着Tom冷淡的侧脸，Harry在内心腹诽。
Tom在回复过Harry之后便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不再理会眼巴巴看着自己的Harry。老实说，他心里确实有些不愉快，却又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他只知道，尽管他被撞到的鼻子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疼，但自己并不是真的在气这件事。
「Harry，可以帮个忙吗？」就在此时，在他们后头的Septimus小声地向Harry求助，「什么时候该加入豪猪刺？」
「在大釜离火后。」Harry低声回应。
「喔喔，对、没错。」Septimus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而后继续与他的药汁奋斗。
Tom不满地冷哼一声，连这种写在课本上头的问题也要询问，真搞不懂为什么Harry会跟这种蠢蛋相处得那么好。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豪猪刺放进已经熬煮完毕的药汁中，药汁冒出古怪的气泡，逐渐转变成浓稠的绿色。
「无可挑剔！」不知何时走过来的Slughorn教授高兴地说，「只有极少数新生能够在第一堂课做出这样完美的药水，两位的表现各替你们的学院赢得五分！」
Tom的脸上挂着谦逊有礼的笑容，向他的学院导师客套地道谢。
Slytherin的其他新生们脸上原本轻蔑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不知不觉，他们在霍格华兹已经待了两个月。少了救世主的光环以及对他额上伤疤的注目礼，再加上以前每周三个晚上的魁地奇训练也没了，Harry在霍格华兹过得比上一次轻松许多，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钻研他有兴趣的魔法。
他也利用这段悠闲的空档在图书馆找了几本关于时间的书。在此之前由于一直待在麻瓜世界，他并没有机会查出自己到底处于何种状况，现在既然回到霍格华兹，他当然要好好调查当初那场爆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书架上挑了一本时空研究的书，Harry递给图书管理员办理外借的手续。自从他发现Tom也常待在图书馆之后，他便不再在图书馆看书了。毕竟Tom太聪明了，要是让他看到他在看的书，绝对会起疑心的。
外借手续完成后，他将书收回包包里，而后走到内阅区，没多久便找到Tom的身影。
「嘿，Tom。」他坐到Tom旁边的椅子上，看着Tom手中的课外书籍，摇头叹气，「你又在这里用功了，你的表现还不够好吗？」
Tom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将目光转回书本上。
Harry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自从那次夜游Tom就一直这样，不算是冷战，但也不特别理会他。Harry完全无法理解不过就是件小事情，自己也道过歉了，为什么Tom会生这么久的气。
Tom飞快地翻着书页并将内容消化，Harry坐在一旁看了一阵，终于受不了地抢过他手中的书。
「Harry。」Tom不悦地皱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让自己放几天假吧。」Harry说，「再过几天可就是万圣节了呢。」
Tom伸手，利用身高的优势毫不费力地抢回书本，「然后？」
「大家都在庆祝，我认为你也应该放松一下。」他认真地说，「何况现在你们学院的学生也逐渐认同你了吧？」
这两个月来Tom在课堂的表现十分优异，替Slytherin争了不少分数，加上他的形象一贯良好，让Slytherin的学生们对他的态度稍微友善了些，从原本的轻鄙转变为观望。
「那又怎样？」然而，Tom对于目前的状况并不感到满意。
Harry无力地看着他，嘟哝着，「简直比Hermione还要难搞……」为什么他不管到哪边都要面对一个用功过度的好学生？
「你说谁？」Tom忽然抬起头来问。
「啊？」Harry被他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我在说我以前的朋友。」
听到Harry提起自己的事，Tom顿时来了兴致，「是个怎么样的人？」
Harry思考一会，「一个跟你一样聪明、用功，又爱看书的女孩，有时候有点唠叨，但很值得信任。」
「她就像我姊姊一样。」他吁口气，下了个简单的结论。
Harry本来没打算说那么多的，但随着话题开启，他却不知不觉越说越多，很多原本以为已经忘记的记忆一一浮现，他突然感到心中一阵酸涩。
「如果她真的如你说的值得信任，为什么你在孤儿院的时候她都没有来找过你？」Tom提出质疑。
Harry脸上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因为，我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
在图书馆与Tom告别后，Harry一个人走在前往Gryffindor塔的路上。与Tom的对话勾起了从前的回忆，让他有些恍惚。
心里有个声音小声对他说，不要再想了，再怎么想念也回不去，不是吗？
就像之前那样，什么也不去想、不去回忆，好好在这里度过另一个人生吧。
在这里，Tom不是黑魔王──至少现在还不是。而他，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没有那些沉重的枷锁、也没有人会牺牲……这样很好。
他一边这样说服自己一边继续行走，却在转弯时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有人……」Harry连忙道歉，却在注意到对方显眼的半月型长袍呆愣住。
他抬头，Dumbledore教授和蔼地看着他，「孩子，你还好吗？」
「呃，没、没事。」他定了定神，「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有时候也会突然想起檸檬糖的酸甜味道出神而不小心撞到那些躲藏起来的门──你知道的，它们很调皮，就爱对人恶作剧。」Dumbledore朝他笑了笑，「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吗？跟麻瓜世界有很多不同吧？」
「很、很好……」
「我看到你跟Tom常常往图书馆跑，你们两个恐怕是一年级最认真的新生了。」Dumbledore眨眨他湛蓝的眼睛，「多看书是好事，但你不觉得这所城堡蕴藏着许多书本都比不上的秘密吗？」
「是的。」Harry在心里想道，先不提他上辈子已经将城堡摸得差不多了──这点劫盗地图帮了许多的忙──就是最近，他也每天晚上都跟着Charlus和Septimus到处跑呢。
这种明显违反校规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当着教授的面说出来。
「新生就该有活力，在城堡中到处探索才是，就如你的那几位室友。」Dumbledore呵呵笑着，「顺带一提，他们现在正在魁地奇球场观看球队训练呢。」
「谢谢您，Dumbledore教授。」Harry点点头，「我回寝室放完书就过去找他们。」
Dumbledore微笑地看着男孩离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自开学以来，大多数教授私底下闲聊都表示在这届新生中他们最喜欢的学生是聪明有礼的Tom Riddle，他却偏爱这个叫Harry Potter的男孩。当然Tom也是个优秀的孩子，只是相比之下Harry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他总觉得Harry Potter与其他孩子不同，甚至比Tom Riddle还要特别。他拥有Gryffindor的特质，却显得比同龄人稳重；他可以看出Harry心里藏着些秘密，这孩子的身上似乎有着一些莫名的背负。
然而，他也确定Harry不是个坏孩子。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到了，Harry与自己对谈时有种小心翼翼的亲近，这让Dumbledore明白这个孩子并不讨厌自己，甚至对自己带着一种敬仰的态度，只是不知为何总喜欢保持距离，让他就算有心帮忙也无处着手。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让当事人自己想开才行。想起Harry提过有关他父母是被谋杀的事，Dumbledore这么想道。
暂时将Harry的事情放到一边，他哼着不成曲调的旋律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
万圣节的早上，霍格华兹依照惯例做了特别的布置，数千只飞天蝙蝠及会跳舞的骷髅让所有人看得目不转睛，早餐桌上丰盛的南瓜大餐则令大家在吃得津津有味之余亦对当天的晚宴感到万分期待。
在全校欢乐的气氛之中，只有Harry、Charlus以及Septimus三人苦着一张脸。正所谓夜路走多会碰到鬼，他们昨天晚上夜游时终于被黑魔法防御术教授Merrythought抓到了，被处罚为期一周的劳动服务。今天晚上，在全校师生愉快地享用一年一度的万圣节大餐时，他们却得辛苦地打扫整个三楼的厕所。
在清理着墙壁上一块不知道沉积多久的污渍时，Harry后悔地想着早知道当初他偷偷用飞来咒找回隐形斗篷时就直接找个借口还给Charlus，而不是藏在他的行李箱最底下等待Charlus自己发现──要是昨天他们有隐形斗篷，哪有那么容易被抓到？
「这种事情──要是能用魔法──一下就解决了──」Charlus用力地擦拭着角落的某块干掉的淤泥，动作大到彷佛那块淤泥是他的仇人，「为什么偏偏要订什么不能用魔法的规定？这根本毫无效率！」他愤愤道。
「因为，这才叫做处罚。」Harry有气无力地说，「况且，就算可以使用魔法，你又会哪个清洁咒语了吗？」
连飘浮咒都仅是勉强成功的Charlus不甘心地闭上嘴巴。
「我的肚子好饿……」Septimus哀嚎着，「难得的万圣节！我们在霍格华兹的第一个万圣节！为什么不能延一天再处罚我们？我也想吃万圣节大餐啊──」
Harry耸耸肩，他这个被拖累的都没抱怨了，那两个罪魁祸首却在这边哀哀叫，真是……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心态，霍格华兹的万圣节可是十分精采的，错过确实可惜。
只希望经过这次教训，这两个太有活力的小狮子能够稍微收敛一点。
甩甩头，他认命地继续打扫。
经过一个晚上的努力，他们总算把三楼东侧的厕所都打扫干净了，在经过Peeves添乱地将水龙头拔起导致水花四溅（「喔不！」Septimus崩溃地大喊）、管理员普林格刁钻的检查（「你看！这面镜子上还黏着一根头发！」），三人精疲力竭地离开三楼，回到Gryffindor塔中。
万圣节晚宴早已结束，他们饥肠辘辘地瘫在自己的床上，似乎真的累坏了，因此Charlus跟Septimus没过多久便睡着了，Harry则在确认他的室友们都已经入睡后，悄悄取出压在Charlus行李底层的隐形斗篷披上，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才刚打开Gryffindor交谊厅的门，便看到Tom一个人站在走廊外，正在跟胖女士交涉，见到门开了他一瞬间有些僵硬，却紧紧抿着唇，微瞇起眼睛想看看是谁在这时间外出。
「Tom？」Harry惊讶地脱下隐形斗篷，「你怎么会在这？」
对于Harry的突然出现Tom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趣地看着Harry手中的隐形斗篷──上次他还来不及搞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斗篷便被Peeves抢走了──开口问，「这是隐形斗篷吗？」
「嗯，这是Charlus他们家的东西。」Harry答道，「倒是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
Tom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过去，「拿去。」
Harry疑惑地打开，有些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是包装完好的南瓜饼，「这是……」
「晚餐时剩下的，反正也吃不完，就帮你留了一块。」Tom有些不自在地说。
Harry回过神来，咧嘴笑道，「谢了，Tom。」
Tom微微转头，但脸上的淡淡笑意依旧让Harry捕捉到了。
「Tom，我陪你回Slytherin寝室吧？」他提议道，「有隐形斗篷你也比较不会被抓。」
「也好。」Tom点头道。
他们两个躲在隐形斗篷内，踏着轻巧无声地步伐在走廊上行走，整栋城堡静悄悄地，一抬头就能透过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看到星光闪烁，夜风轻轻吹过，抚过脸上的感觉十分舒适。
「对了。」下楼梯时，Harry突然开口，「如果我没有出来的话，你要怎么办？你又不知道通关密语。」
「我知道Gryffindor的通关密语。」Tom停顿一下，接着修正自己的说法，「正确来说，我知道四个学院的通关密语」就算是需要回答问题才能进入的Ravenclaw，他也有自信能解出答案。
「怎么可能？」Harry停下脚步，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Tom，「你是怎么办到的？」
Tom耸耸肩，「Nagini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犯规的宠物，犯规的天赋。Harry理解地点头。
「话说回来，你那么晚了想去哪里？」Tom问，今晚只有Harry一人出来，这表示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他对于Harry这么晚了还想去哪边有着极高兴趣。
「我本来想去厨房──你知道的，我没吃晚餐。」Harry老实地说，「不过既然你来了，我自然就不必再跑一趟了。」
「你已经找到厨房在哪里了？」
「嗯，就是Hufflepuff交谊厅附近的那幅水果碗画，你只要给上面的梨子搔搔痒，它就会变成门把。」Harry详细地对Tom解释，基本上只要不是跟密室或是他身上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有关的信息，他都很乐意与Tom分享。
「原来如此。」Tom将这点记在心里。
「你想去那边看看吗？」
「不了，今天晚餐已经够丰盛了……」
【我要去厨房吃东西！】Nagini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Tom的回复。
Tom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接续，「不过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不介意陪你一块去参观参观。」
Harry听到Nagini小声的欢呼声，也跟着笑了，「那就走吧。」
他们在厨房受到家庭小精灵热烈的欢迎，第一次见到家庭小精灵的Tom对于那样的生物感到十分新奇，Harry与Nagini在那边吃了许多精致的餐点。直到他们再也吃不下了，他们才在家庭小精灵的欢送下离开。
在Slytherin交谊厅外与Tom跟Nagini告别后，Harry这才带着一些简单的点心回到Gryffindor塔叫醒他可怜的两位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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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這裡的Harry其實還是會想起以前的事的，畢竟不論是那些深刻的經驗或是他的同伴們，想想那些犧牲的人、想想與他從一年級開始便一直在一起、好幾次陪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榮恩跟赫敏，不是那麼容易說放就放的。
所以就算他現在自我催眠不再去想……但現實是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放下的。
這也是穿越的無奈吧。
不過整體一二年級還是溫馨歡樂過渡為主，夜晚的校園漫步什麼的，不覺得萌萌的嗎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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