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春晓

　　剥开脑壳上的神经丝，出现了一副笙声不断的美妙图画。是关于我记忆里，有关他们的故事吧。那一天，春意昂然，也是身旁的人告诉我花园里的海棠花开了。
　　而后的几日，他没有出现。梧桐来了，她告诉我，圣上因将军的事很生气，很生气……
　　“勃怒？”
　　“对呀，谁的话都不听。”
　　她将几上的茶碟收起，换上我要求的书具，似以为我不明白她说什么的，想了想，又解释道：“哼，还将我送去的海棠糕丢了出来。”
　　听了略有所思，梧桐问我怎么了？摇了摇头，是想到。“难怪几日都没到我这来。”
　　“噢……原来……”
　　“梧桐，请圣上折支支园里的玉兰给我吧。要最靠近天空的，你去叫他亲自送来。”

　　等梧桐姑娘离开的后，才唤屏风后的人出来。
　　“等下可以赏花。”我和他说。并朝他略略几龇牙。
　　他回我略略一微笑，道：“再想将我藏哪去，圣上并非凡人。”
　　我笑他。“大不了藏棉被里。”
　　“圣上并非圣人。”他脸一垮，肆机跺了下腿。
　　我笑他更大声。“牡丹一曲，圣上也不是人。”
　　他连脸带肩全都垮下，嘴里的话却说的是。“圣上真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忤逆妄上之罪。”
　　“倾国倾城又非出自我口。”他哼了哼，说得也很有理。
　　“哈，咎由自取咯？”
　　“大不敬之罪。”
　　“一家之言，何罪此由？”我讥狂他真是当我是谁了。
　　听完之后就是不再反驳，倾国倾城得牡丹男环抱一遥琴，立于阳光里，绰绰约约果真是人间第一美景。然而牡丹并非服输之人，环视四周后，他得目光盯在屋外的一直鸟笼之上。
　　我见他放下遥琴，向窗边走去。就听到他开口询问了。
　　“这一家之言，能定胜天，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天下之人，万万之上与一人之上，离天之距还是相差甚远，就好比神巫的一家之言，便否决由此之罪。而我也只不过是这笼中雀……”
　　“唠唠叨叨的一大堆，你就直说吧。”
　　“你心里可想着，我来找你准被好事？”他美目一扫，丢下笼子愤愤走向我处。
　　我抬头望去，瞧他近了，抄手，一把将牡丹花自他耳旁摘走。捏着它于掌心里揉玩起来，柔软的花瓣一下子就成了嫣红的花泥巴，舔舔，属于这花的香甜顷刻沁溢了五指间。
　　他不是我指间好捏的牡丹花，虽然他真切的是天下第一的牡丹，又如何呢？即使天下能拂弄弦琴之众何其繁多，万里挑一，一定就是我眼前的牡丹，不作二人想。可今天，他面有难色的出现于我的面前，娇贵的花瓣也有染上重污的时候嘛？突然想到，几天频繁出现的一个人。我恰指一算后，顿时了然。
　　“这事我很难帮你。”
　　“你帮不了我？”他不信地仰高尾音。
　　我表示无奈，伸手拨弄他的琴。一迟一缓地说道：“并非不能帮你，而是不划算。这类得不偿失的事，我劝你不要求我，还不如自己去解决，更快点，付出的也少。”
　　拂琴的指感到略微的轻颤，我眼尾挑向他摆放在旁的玉手，一时兴起，点了些牡丹泥，以小指触在它们的指甲上。“不帮我就算了，还轻薄人家。”一声自鼻腔唤出的热气喷撒落我耳旁，桌上的琴就让他铮铮的碰碰的磨出几声噪音。唉——听来还是悦耳啊？
　　“反正你一时说错话，惹得那个人生气。”我抬起他被我绘得格外妖艳得一只手，叹服自个果然独具慧眼，吹了吹它们，对着它们喃喃。“大不了就是牺牲下皮囊，君子之言，危言耸听罢了。你牡丹又何时与他们称兄道弟了？我瞧春色勃然，万物复苏，你莫有发病吧？”
　　“你才发病了。”一把抽出那只手，转坐回另一方。眉目深沉的很，像在想心事，又像……
　　“除非你不是为一言之差断送一堆人命的事而来，……难不成是为了人来找我？”
　　他点头不语，尽是沉默，敛言，有难言之隐？最后，缩起肩，一声叹。
　　“就想找你说说，散散心。”
　　“留着说吧，还有玉兰泥可以帮你画脸。”我坦言。
　　“……”沉寂半晌，他还是决定提早离开。待他起身要走时，我瞧着他背脊，忍不住劝道：“牡丹，从今往后，不可再纳言。”
　　他点了点头，和了一声香，飘落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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