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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在马图尔河岸边的针叶林边缘守了5个多小时，总算迎来了从东方升起的第一缕阳光。
按下快门，自动拍下连续的十张照片。
轻轻呼出一口气，立刻化作白烟萦绕在眼前。
每逢冬季，在这样极北的地区，仿佛连舒畅地呼吸也变成了奢望。
答应了为新一辑《俄罗斯之美》和国家环保公益广告拍摄部份的书面影集，他不得不重拾起早贪黑的生活模式。
只是秋分后他住所所在的维度早没有白昼这个概念了吧。
最初在这边住下以后，发现这里的生态原貌和他从前的没太大不同，可是很快卡妙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世界除了不曾出现过大洪水和九星连珠以外，多的是地区战争和宗教冲突，而大自然，或者说是神唯一显现自身的方式，便是给人类破坏和污染环境予以惩罚，由气候变异为主导引发的连锁效应。但实际上说是外环境回馈机理也不为过。
所以在好一部份人类眼里，比起“这是神罚”的意念，他们反而倾向相信“人类或许可以赢得战役，但大自然永远是最后的赢家”这种类似的箴言。
无怪神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如此薄弱。
然而始终不乏对自身与大自然之间如何取得平衡思考的人群，才有了各种纪录片和自然环保协会。人类果然是最矛盾的生物，总爱边犯错，边赎罪。
眼睛关注着河流的动静，心却一心二用发着呆。
但到头来，卡妙还是更在乎身边的变化多一点。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三遍的“人”来说，你能指望他仍像以前一样无私奉献？也许真有这么一个非需要他不可的时刻，卡妙依然会挺身而出。
可是按沙加信仰的宗教，佛说的三生已去，他三次生命甚至灵魂都为了雅典娜和大地的爱与正义牺牲，而如今，获得了新生的他更愿意把心思放在感兴趣的事情上。
卡妙渴望拥有那么一次可以完整主宰自己命运的人生，哪怕只是虚幻，哪怕弹指一瞬。
全球经济飞速发展，然而一味追求的发展理所当然地发生了毁灭性的扭曲。俄罗斯也无法置身事外。单是西伯利亚，随着采矿机器深入山地、渔民不知节制捕捞珍稀鱼类、林木遭到大面积砍伐，动物们无可避免地一并遭殃。
其实这只是一种模糊的认知。因为相较仔细观察那些索取的行为，卡妙真切地发现了小鳟的回溯量比它们游出大海时减少了四分之一，北极狐因为食物不足开始兔死狐悲，北极熊无所适从随着浮冰漂流的次数日益增多……
生物灭绝，除了自然不再那么多姿多彩，最后吞下苦果的终究是人类自己吧。
自视野角落窜出的棕色影子倏地拉回卡妙的一半心神。
这段时间在马尔图河附近转转停停了四天，保持清醒的时间合共七十多小时，终于等到这只从冬眠醒来的棕熊出来觅食！
卡妙禁不住雀跃起来。
拍完这只棕熊大卫撬冰把鱼群拍飞抽晕的场景，他就可以顺利交差，回去放松地洗个澡，躺下床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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