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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尚之，你太自私了！
下了出租车，站在程远公司前，仰头看了看这座很是熟悉的高楼大厦，不自知地叹了一口气。
接到顾妈妈的电话时，正在家里忙着大扫除，电话那头的顾妈妈声音却略带忧心：“阿布，你去公司看看尚之好吗？”
我把手里的拖把立在墙角，一手撑着腰肢一手拿着电话，疑惑地问：“干妈，怎么了？”
那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他怎的，前几天回来突然同意要跟晚晚试试看，我当时一听以为他终于开窍了，谁知道这几天除了跟晚晚见过几次面，就一直没日没夜地在公司里忙，要不是肖海那孩子告诉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阿布啊，我知道尚之平日跟你亲厚，你的话些许会听，你帮我去劝劝他吧。”
对于顾尚之没由来的抽风，我心里疑惑，但也只能应着：“您放心，我会好好劝他的。”
挂了电话，沉吟了片刻，还是转身进屋换了衣服。
其实对于顾尚之来说，他原本的办公地点并不在程远，只是后来程远并入顾氏之后他才将办公室搬了过来。但我知道，他这样做一方面是出于对好友的一种怀念，另一方面是想让人知道他对程远的重视程度。
他的秘书解释说他正在开会，让我到办公室里等。走进办公室，一切如旧，连摆设甚至都没有任何改动。手从书柜上拂过一直到办公桌，对于顾尚之这样的做法，不知道该用好还是坏来形容，总之内心里情绪复杂。
一眼瞥到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眉头皱起。
什么时候烟瘾这么大了？
身后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皮鞋的脚步声。
我回头，
他一边扯着领带，边走到沙发上坐下，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太好。
“你怎么突然来了？”他知道我一向抵触来公司的。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最近公司事很多吗？”
一向精神抖擞的他，此刻也掩不去脸上的倦意，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还好。”
然后想到什么，睁开眼看着她：“我妈让你来的？”
“她只是担心你。”
他闭上眼，紧抿着嘴没有说话，良久，才开口：“帮我倒杯水吧。”
我将杯子递给他，看着他一饮而尽，开口：“别让自己太累，工作永远都做不完。”
“原来你也会关心我。”他的话带着明显的嘲讽。
皱了皱眉，不知道他的脾气从何而来，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他倒是开口了：“听说，你跟许西辰在一起了？”
对于他知道这件事倒不惊讶，他总有一些获取信息的渠道。
我承认：“嗯，只是试一试。”
“试一试？”
他睁开眼，一把抓住我放在身侧的手，力气大到出奇，声音也不再是以前的平和：“阿布，我怎么觉得你变了。以前的你是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手腕上传来一丝痛意，我试图挣开他的桎梏，但女人的力气总还是抵不过男子，抬起头瞪着他：“顾尚之，你想说什么？”
突然，他笑了，笑得有些苍凉：“我想说什么，阿布，倒是我要问你，你想干什么？”他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喜欢他？那程放呢，难道你忘了吗？你不爱他了吗？”
程放？
不爱了吗？
怎么可能？
那是我一辈子爱的男人啊！
我就知道会这样，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自眼角滑下。我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的脸色有多么的苍白。如今我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不过在自欺欺人。许西辰再好，也不会是我的救赎。
“阿布，阿布．．．．．．”我听到顾尚之仓皇失措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眼前突然变得紧张的面孔，用尽力气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倒退了几步，勉强撑起一丝微笑，“顾尚之，我用不着你来提醒！爱不爱程放，我比谁都清楚！”
我咧开嘴，用满脸的微笑嘲讽他：“好了，现在目的达到了，你满意了吧？！”
早就知道不是吗，顾尚之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越过他，朝门口走去。他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我，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对不起。”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我溺死在绝望的黑暗里吗？
顾尚之，你太自私了！
一路奔驰下楼，不去理会那些若有似无的打量眼光。出了大楼，却突然茫然起来，手不听使唤地颤抖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在听到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时，再也忍不住地由着眼泪落了下来。
“小念。”
“阿布？”带着隐约的担忧，“你在哪儿？”
“程远楼下。”再也支撑不住，一阵虚脱，眼前一黑，毫无力气地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我不过才离开几天，你们就让她变成这个样子了。”
“何医生，阿布到底怎么样了？”好像是小念的声音，应该把她急坏了吧。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晕倒了，这可不是好事。她现在的状况越来越有发病前的征兆。”
“顾尚之，都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她会这样。明明她都可以．．．．．．．有机会走出过去的阴影，都是你！你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
然后是一阵衣服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感觉有人碰了碰我的脸颊，听到一阵低低的略带疲倦的声音：“阿布，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
醒来的时候，脑袋仍有些混混沉沉，睁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是医院，心里暗自好笑一番，这样场景不知道已经演过多少次了。
“阿布，你醒了。”扭头，看到小念一脸担心的样子。
我弯起嘴角冲她笑了笑，“我没事。”
小念眨巴眨巴眼睛，眼圈又红了：“死丫头，害我担心死了！”
感觉一阵暖流涌过，有朋友如此，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我已经骂过那只死狐狸了，都是他，又害你晕倒了！”小念鼓着腮帮子忿忿不平地说。
躺了太久，有些不舒服，我起身坐起来，看着小念，摇了摇头：“他说的没错，我本就不爱他，不该骗他。”
“阿布，你．．．”小念脸上是一副不忍的表情。
尽管知道自己笑得很勉强，但还是得装下去：“小念，我想过了，许西辰真的很好，他不该被我拖下水。”
手被她抓住，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然后听到她心疼的口吻：“阿布，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狠狠心呢？”
伸手抹掉她的眼泪，安慰她：“我真的挺好，你看这一年我不是都好好过来了么。”
小念不再说话。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看着进来的人，没有丝毫的惊讶：“言朔，你回来了。”
何言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兜着白大褂走进来，不冷不淡地说：“我要不回来，你的小命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都知道何言朔是个好好先生，脾气好得没话说。但是却鲜少人知道，越是好脾气的人，生起气来越让人受不了，比如现在的他，端着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说出的话却噎死人不偿命。
“这是第几次横着进来了？”
“我觉得还是把你关起来比较好，也省得我闹心。”
“要不要跟我家鳗鱼（他养的哈士奇）一样，给你戴个项圈。”
．．．．．．
何大夫发威的时候，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呆着，我可不想他一个手抖给我开的药方里突然多了一味泻药。
清咳了一声，讨好他笑了笑：“其实，我觉得最近身体还好啦。”
话音刚落，就得了何大夫两个卫生球。
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晕过一次而已。”
“什么一次？”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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