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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各怀心事三人品茶 话不投机然翁远游
次日一早,南宫瑾送灵儿至蓝府大门。凌辰熙早已迎出来,他昨夜几乎整夜未眠,一闭眼满是灵儿哭喊“救命”的情形,故而今早眼睛发青,微有倦意。但他一见南宫瑾便拔出剑来,怒喊道:“快把灵儿交出来,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他说着,提剑而起,凌空飞起直逼向南宫瑾;南宫瑾手中并无兵器,只有一把玉扇,他拿起玉扇挡住凌辰熙的剑,跟着纵身下马;凌辰熙紧追不舍,一柄“无痕剑”被他使得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南宫瑾此番为道歉而来,不好与凌辰熙斗输赢,只拿玉扇顶着,见招拆招,但守不攻。只见凌辰熙周身刀光剑影,招招致命;而南宫瑾手中玉扇即开即合,化险为夷。
灵儿在马车中忽闻得打斗声,急忙跳下来,向凌辰熙大叫一声:“辰哥哥,不要打了,我在这呢!”
凌辰熙听到叫声眼前一亮,收剑回身,转头跑去抱住灵儿,兴奋地说:“灵儿,你回来了!可有受伤?他们有没有难为你?”忽又看到灵儿手上的伤,脸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把你怎么了?”说着怒视着南宫瑾。
“辰哥哥,是我昨日骑马不小心弄的,你别担心,没有大碍。”灵儿害怕凌辰熙沉不住气,赶忙遮掩。
“小王爷,请于寒舍坐坐吧。”蓝修儒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大门口,对着南宫瑾说道。又转头对旁边的林晚晴说:“你先陪小姐回房休息。”
“老先生请!”南宫瑾随着蓝修儒向大堂走去。
灵儿本想跟过去,奈何林晚晴已上前扶她道:“小姐,我们回吧。”灵儿突然眼珠一转,拉着林晚晴和凌辰熙偷偷说道:“我们偷偷过去,到窗子下听听我爹爹他们说什么。”
两人还未来得及答话,就被灵儿拽着走了。
蓝府大堂正中悬挂一幅“岁寒三友”图,画中冷月当空,云气缭绕,青松挺拔,翠竹风雅,红梅傲然,相得益彰。两边有一副对联云:
松竹梅岁寒三友,日月星碧空一景。
堂中桌椅一律选用上等花梨木,木色红紫,肌理细腻,隐约有香。右下首处坐一人,正是白梓逸,他慢条斯理地品着手中的茶,对南宫瑾视若无睹,只向蓝修儒笑问道:“儒兄的茶明明是龙井,为何会有一丝淡淡荷香呢?”
蓝修儒回笑道:“然翁兄,不愧为品茶的雅人,我这煎茶的水乃是今夏蠲的荷露,今日是第一次煮来喝的。小王爷也请尝尝。”
南宫瑾坐于白梓逸正对面,早有下人奉上茶来。南宫瑾掀盖儿一看,汤色清亮,茶叶鲜翠,品之入口,清香之气弥漫齿额之间,不禁赞道:“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齿间留香。实在是好茶!”
“想不到小王爷身处富贵之乡,竟也能喝的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淡茶!”白梓逸毫不客气地说。
灵儿在窗外等得颇不耐烦,心想他们怎么只聊喝茶啊?
南宫瑾放下茶杯,站起来道:“看来然翁先生还在为昨日的事生气,昨日舍弟顽皮,扰了小姐,南宫瑾今日送回小姐,特来替舍弟向两位前辈请罪。”
说着就要作揖,白梓逸冷哼一声,不为所动,蓝修儒却赶忙拦下道:“小王爷,使不得,您乃南安王世子,皇家贵胄,这不是折煞老夫了么?”
灵儿在窗外一惊,南安王世子?怪不得爹爹喊他小王爷,怪不得他总是神出鬼没的!他们三人在窗外六目相对,都不知所以然。
堂中三人回座,南宫瑾说道:“蓝老先生,然翁先生,晚辈此来仍是想请然翁先生作王府的入幕之宾。然翁先生,当下皇帝声色狗马,昼夜荒淫,国计民生,罔存念虑;而边界蛮夷又对我中原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百姓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先生难道就不想以满腹才华、满腔正义为国家和百姓做些什么吗?”
白梓逸冷笑道:“小王爷满口的江山社稷、为国为民,那你可知你们南安王府这些年暗地里招兵买马,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有多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算了,小王爷,多说无益,吾意已决,断不会为你们皇家那些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费心费力!”
南宫瑾起身说道:“然翁先生,晚辈知道能够说动您非一朝一夕之事,但也请先生慎重考虑此事。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古时尚有刘备‘三顾茅庐’,终得孔明相助,晚辈亦将效法,直至先生心甘情愿。”
“就算小王爷是刘备在世,可老夫并非诸葛孔明,小王爷还是另寻他人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白梓逸不留余地地说。
“两位前辈,许是晚辈今日唐突,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南宫瑾也知今日多说无益,便如此说道。
蓝修儒急忙起身道:“小王爷慢走。”
灵儿一见南宫瑾走出院子,便追上去问道:“你居然是南安王世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南宫瑾笑道:“虚名而已,又有什么好说的。在我看来,我只是南宫瑾。”
“如果你只是南宫瑾,就该过自己的日子,又来我家请我师父做什么呢?”灵儿笑着问他。
“你倒是看得清,可是你怎么知道生在皇家,又有多少的不得已呢?我又何尝不想只做自己。算了,不说了,你的朋友来了。”南宫瑾向后指了一指,转身便走了。
林晚晴和凌辰熙追上来,问道:“灵儿,你跟他说什么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老爷和然翁先生好像挺不喜欢这个小王爷。”
灵儿微微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谢谢他送我回来。我们也回去吧。”灵儿看着南宫瑾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话,突然有一种同情的感觉。
而凌辰熙看着灵儿的神情,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安。他不明白灵儿为什么会对这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男子如此地牵肠挂肚。
南宫瑾走后,白梓逸向蓝修儒辞行:“儒兄,如今我行迹暴露,恐怕以后没有太平日子可过了。今夜我就离开,以免再生事端,连累儒兄。”
“可是······依照南安王府的行事作风,必然暗中派人监视,你又如何好脱身啊?”蓝修儒有些担忧。
“这位小王爷行事如此隐秘,跟在身边的人也不过两个,恐怕南安王府的人还不知道此事,那么甩掉这几个人对我来讲还是极容易的。儒兄且不必担心。”
蓝修儒沉思半晌,缓缓说道:“如此也罢,我深知老兄性情,必不会为这些俗事所扰,也不强留。只是多问一句,老兄准备到哪里去呢?”
“我本就是浪迹天涯,处处落脚,处处为家。久闻塞外风情与中原迥异,此番正好去领略一番。”白梓逸慷慨地说。
“甚好甚好,正巧蓝某常与塞外牧民有生意往来,也曾结识一位志同道合之人。他是和硕特家族的人,名叫巴图,住在乌兰国的乌兰城。我立即修书一封,老兄带在身边,若遇难处,可按信上地址去寻他,他必会帮忙的。”蓝修儒说罢便开始写信。
白梓逸只收拾了些细软行囊,将那封信放于贴身之处,辞别灵儿和凌辰熙,便连夜赶路走了。
白梓逸走后,南安王府来信召南宫瑾即刻回南都,不得有误,于是南宫瑾只好暂且放下白梓逸的事,匆匆忙忙赶回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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