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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
一阵浓香中,我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竹楼中,手脚被紧绑着,感觉全身异常酸痛无力,心中一阵冷讽,三皇子吗?那么快就遇上了仇家...老天你至少该给我个机会杀几个东凌的皇族吧...可现在....
门突然被打开,黑暗中只觉得走进来了一个人,我的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可良久却不见他有何动作,我冷声道:“这位不知有何贵干?”借着门外的月光,感觉前面的人身形一顿,然后便走了过来,在我辨认出来人的瞬间,也很是惊讶,随即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便冷笑道:“圣子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仇人呢?”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话,身子一顿,感觉到他的注视却始终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只觉得银光一闪,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良久,却没有臆想中的疼痛,感觉手中多了些东西,猛得睁开眼,只来得及看见那人衣衫的一角,一阵急风后只留下满室渐渐淡去的奇香和手上的小物件。
他...是什么意思?呼吸间却觉得自己慢慢有了些力气,尝试着动了下,慢慢挪到了门前,借着月光,才看清手上竟然是一把小巧的匕首,虽然粗糙却似乎很耐用,柄上刻着奇怪动物的图案,脑中有些混乱,但却约略觉得他是要我跑,可他既然设计抓了我,为何又要放我走呢?会是陷阱吗?不,看麻图勒对那孔变态的态度,估计他们并不是主事的....我握了握手中匕首,黑夜中,门外显得异常安静,人都到哪去了...算了,现在也只好赌一赌了,先去找找樊器被关在哪...
正要推门时,却感觉门外的光线有片刻的中断,忙退到了屋壁边,正打算在门开的瞬间动作的我,却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冷物抵住,心中一沉,自己毕竟太没用啊,“公主!”一阵熟悉的低呼声,让我有片刻的莫名其妙,直到撞上了一个温暖的硬物,太过激动的我,又再次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公主,快走!”
“樊器....”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念道。
“微臣在,公主我们快走吧。”
不一会,我们来到了一间竹屋后,那儿赫然有着两匹马!脑中疑惑渐渐扩大,一路而来几乎没什么人,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樊器到底怎么弄到的马?
“樊器,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时间紧迫,容臣稍后再详说。”
我点了点头,便利落地跨上了马,哎...自己的马术倒是精进不少啊...
“驾!”我们向这远处的暗林奔去,忽然只觉得身后一阵骚动,回头那刹那却被身后的景象镇住了,很多火把连成一线向我们逃走的方向迅速地移动着。我与樊器对看了眼,更加拼命地催马急行,可始终无法甩掉后面的追兵。耳边一阵尖锐的声音,背后忽然有一种无法忍受的烧灼感,手再也无法抓住缰绳,“公主!!”只听到身旁樊器有些夸张的叫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呼小叫了...突然有些无法专心看清眼前的事物,有什么东西忽然支撑起了我,却似乎在不断颤着...真是,这椅子质量也太差了...
“公主!!”好吵,晃得好厉害...我试图集中自己的意识,却看到了身前人身上的大块黑影,恐惧代替了一切:“你受伤了吗?!”竭力抬头,月光下,却看到一双含水黑眸,“没有...”...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是我受伤了啊...”心中忽然轻松起来,至少他没事...“咳咳,太好了...”
不对,追兵还在后面!“樊器,咳咳,弃马!”“可...”“弃马,马刺伤口!”胸口很痛,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一阵剧烈晃动,我们在一棵大树的掩护下,跳下了马,樊器飞快地在马臀上刺了一刀,马吃痛继续向前奔去,他则横抱着我向垂直的方向奔去。一路上,我始终无法集中精神,痛昏过去后,又被痛醒,这样不断重复着,每每都觉得樊器对我说了什么,却没法去抓住些什么。
呵呵,搞不好这次小天会来接我呢...
再次被痛醒时,发现我们已停了下来,我知道背上的伤口大概是结上了,而我也痛得麻木了,这儿似乎是个山洞,恍惚间看到樊器在火上烤着匕首,好久,我怕自己再昏过去,对着仍在发呆的他道:“帮我取箭吧...”“是...”
“公主,会很痛,请咬着微臣的肩膀。”看着他那异常坚持的表情,没力气的我也只好照做了,“啊!!!”
我似乎又昏过去了,可却进入了熟悉的梦境,四周一片黑暗,好冷,然后我看到那熟悉的黄色光源,慢慢走了过去,快到出口时,却对上一双陌生的黑眸,只听见有人道:“来了...”
突然觉得全身都温暖起来,回头看了眼身后,却有种熟悉的感觉,“是谁...”“...挠,...败”模糊的声音离我远去,我慢慢睁开眼睛,却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公主,您醒了。”一醒来就见到樊器的招牌表情,不知为何却觉得很是亲切,我笑道:“是,本公主闻香而醒,樊大人,不知可否分一杯羹?”
“....”大概是被我气傻了,只见他呆楞了好久,才答道,“公主客气了。”
真的很佩服樊器,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能找到那么大的动物,因为没见过所以只好以此统称之,更绝的是在没锅的情况下,他竟然用那动物的头盖骨当了锅,虽然心里有些毛毛的,不过非常时期我当然也就非常适应了....
樊器端着头骨汤小心翼翼的过来时,我却看到了他的右手被泛着红印的布缠着,“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那只手声音有些不稳。
“公主,微臣捕兽时受了点伤。”
“你不用骗我,以你的身手不可能被这动物伤到!”看着沉默不语的樊器,我忽然无法抑制的哭了起来,“是你在背后为我挡了这箭吧?”是啊,我早该发现的,那么强劲的箭,却没有贯穿我的身体,只有这种可能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被救的那个??
“樊器,谢谢你!”
“公主,这是臣下该做的...”
“樊器,在我眼中你不是什么臣下,而是生死至交,我欠你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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