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非玉

作者:羲和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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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修订)


      第一章初到京城
      八月。立秋。骄阳似火。
      正是夏暑渐褪,繁花似锦的季节。
      天空像是被水彩铺了一层蓝,阳光透过树叶,泛出盈人的绿。
      这个夏天像是记忆里最绚烂的瞬间,所有漂亮的颜色绽放开来,晕染出一片完美无瑕的世界。

      王丶珉和肖泷这两个闲散公子,一路游乐玩耍,北赴京城报到。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刚考上心仪大学的高中生更春风得意的人了。
      风景秀丽西子湖,二分无赖夜扬州;青山泉城赏菡萏,庙里灯会古城都……由南向北的每一个景点,都留下了两人的合照。
      相互揽着肩膀的,依偎拥抱在一起的,吐舌头做V手势的……以祖国的大好河山为背景,一个个温馨的姿势都被记录下来,成为两个少年“爱的记忆”。

      处暑那日到达北京,距离报到还有两天,肖泷和王丶珉在大学附近开了宾馆。晚上,王丶珉洗完澡,只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
      电视里传来新闻联播结束的音乐,节目预报说即将为您播放的是焦点访谈。
      两人靠在床上一起看电视。像是度蜜月的新婚夫夫,又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夫,就算谁都不说话,甜蜜温馨的气氛也飘荡在空中。

      次日起来后,王丶珉和肖泷下楼尝了北方的特色早餐:烧饼,稀饭粥。接着先去肖泷要上的大学——国立科技综合大学。
      两人走着去,沿路遇到不少学生样子的人,肖泷兴奋地评价着“这个人说不定是科大的”,“那个人看着像科大的”……王丶珉无语道:“你也是科大的。”
      “我还不是!”肖泷向往道,“等后天报到了以后才是!”

      亲眼见到科大校门的那一刻,肖泷激动地甩开王丶珉,冲过去,仰头望向刻着科大校训的巨大石碑,泪流满面:科大~~~我来了……!
      王丶珉看着肖泷的背影,不知为何也有些感动。

      大学并没有想象中管得那么严,门卫躲在房间里吹空调,保安也只是在树荫下走来走去,学生们进出很自由。肖泷本还担心进不去而带了录取通知书,现在竟然轻轻松松就迈进了憧憬多年的圣地。
      科大校园里绿树挺拔,碧草茵茵,道路主次分明,建筑错落有致,院系布局合理,让人满目清爽,心旷神怡。
      图书馆,体育馆,食堂,各大院系,学生公寓,休闲公园……视线留恋于每一处地方,越看越喜欢,越赏越爱。正因为它是科大,所以它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肖泷也连带着喜欢。
      一路感慨着,想到这里就是自己即将度过四年的地方,肖泷又有热泪盈眶的冲动了。王丶珉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感受着肖泷的感动,体会着肖泷的快乐。

      从学校的西门进,北门出,两人漫步在校园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接着从北门出去,打车去京大。
      车上王丶珉问司机:“师傅,京大和科大距离有多远?”
      那司机操着一口京音道:“要看你从哪个门去了,每个大学都有好几个门,科大在京大东北方向,你要是从京大东北边出来,直接走两步就到科大了,可是现在你们要从这儿去京大南门,就远多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之前问了两个人说的距离不同。

      司机把他们放在京大最出名的南门。下了车,一抬头,肖泷和王丶珉就看见了那个时常出现在参考书封面和京大宣传册上的古典大门——宝蓝色的门匾上印着“燕京大学”四个遒劲大字!
      肖泷又是一阵感动:这就是王丶珉的大学~嗷嗷~!

      京大和科大的校园完全是两种风格。比起科大的规则和理性,京大有一种古典园林的感性之美。校园里地势起伏,古建筑繁多,飞檐斗拱,红柱灰瓦,又有茂林修竹,流水湖泊,让人踟蹰流连。
      为了迎接新生报到,两所大学的校门和校内各处都挂着“欢迎0X届新生”的条幅。学校内还有不少超市、小卖部,以及“迎新打折”之类的招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啊~~哈哈!
      京大也不错,但还是科大比较好,肖泷偷偷乐着。两人心情愉悦,意气风发,还瞅着来往的学生评论哪个美哪个帅……

      在北京的第一天就很快就过去了。报到前一日,王家司机开车带他们粗略逛了遍北京城。天安门广场,故宫,颐和园,三里屯……在王府井,王丶珉带着肖泷买了一堆衣物和“奢侈品”。
      以前在老家,一门心思读书,根本没机会和王丶珉出去玩,最多在市中心吃饭逛街,他还不觉得自己和王丶珉有多大区别。可一出门,两人的差距就拉开了。小城市的消费不能和首都比,对王丶珉出手几千毫不手软的消费作风,肖泷实在无法直视。

      他们北上这一路,王丶珉已经给肖泷买了很多东西。小至沿途旅游景点区的工艺纪念品,钥匙扣,手机链,遮阳帽……大至各地特产美食,酒店宾馆(每到一个地方,王丶珉必选三星以上酒店,说这样住着才舒服安全)。只要肖泷喜欢或者表达出想要的意思,王丶珉就会买,所以至今为止两人的“情侣装备”和行李已经装满了一辆车的后备箱。
      而此时此刻,眼看着满满一床价格不菲的衬衫、风衣、外套;品牌得当的短裤,体恤衫;适合各自风格的休闲鞋、皮鞋;价值七八百的碧欧泉洗脸装备……肖泷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不是去结婚(……),他当然不会把卡里大半的钱都花在这种东西上,再说卡里的钱,一般是用来付学费的,另一半是他一年的生活费!所以,这些东西都是王丶珉买的,两人的加起来少说也近万了。

      肖泷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养成了拮据的习惯,现在手头有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花。他自己有判断事物价值的标准,如果觉得某样东西不值得那个价,就算只花九牛一毛买下来,还是会郁闷。
      王丶珉却不同,王丶珉从小到大从没有为金钱烦恼过,物质条件优渥不说,还一直被灌输“赚钱是王家人的本能”这种思想。在很多同龄人的梦想仍是“赚足了钱想买什么买什么”的时候,王丶珉已经在追求另外的东西,譬如有品质的生活,譬如内在思想深度,譬如纯洁的爱情……
      他乐于为肖泷花钱,在他看来,用已有的资源去换取精神上的快乐没有什么不对。

      “一两件耐克或阿迪达斯就够我穿上一两年,高中还天天穿校服呢,读大学就非得这么骚包吗?”肖泷抱怨着,心里既有种被人宠着的甜蜜感,又有种与爱人之间经济差异悬殊的不平衡感。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好好学习,以后赚了钱再还给王丶珉了。(……)
      王丶珉知道肖泷内心的矛盾,但也懒得劝说,对方的抱怨他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见,心道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能给你带来的好处了。

      报到第一日,肖泷用二百五十块钱买的洗面奶洗了脸,洗完后对着镜子左瞧右瞧:好像皮肤真的变得水灵灵的耶(心理作用吧)~~!又穿上一套崭新的夏季休闲衫,瞬间觉得自己脱胎换骨(帅到爆了)~~!临走前他还臭美地在镜子前摆弄自己没有发型的头发,王丶珉倚在洗手间门口调笑他:“要不要去做个头发啊?”
      肖泷得瑟道:“本少爷潇洒发型浑然天成,不需要人为加工!”
      王丶珉:“……”

      在酒店里吃过午饭,肖泷先陪王丶珉去京大报到。到了目的地,两人只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南门人头攒动,门庭若市。新生们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成群结队。有家长陪同的,有结伴而来的,也有现场认识的。
      肖泷和王丶珉下车时,引来身边一群人的视线和议论。也难怪,如果用游戏里的术语来说,他俩现在是一身顶级装备外加一辆神兽坐骑(轿车)……
      “快看快看快看!”
      “是新生吗?”
      “J省的牌照哦,听说J省尽出富商……”
      ……
      肖泷觉得有点窘迫,虽说自己长这么帅(?)被围观没啥不对,但这里好歹是全国名校,精英荟萃……你们这样看着我我也会害羞的!(Q///Q)
      王丶珉也不是个高调的人,此刻和肖泷站在一起却有点脸热,因为他俩穿的是同款式相近色系的情侣装……

      师兄师姐们三个一组五个一团,正摇着学院大旗吆喝“法学院报到这边”、“理学院理学院”、“文学院这里”……学生们手里挥舞着录取通知书,一个个红光满面迫不及待涌向自己的组织。
      王丶珉很快找到了管理学院的招新团,被汗湿的胳膊臂膀推搡着排上了队伍,肖泷兴奋地跟在他身后,伸着脖子东张西望。
      王丶珉笑他:“又不是你报到,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肖泷:“我我我一想到这些人都是京大的,就觉得你好厉害啊~~!”~\\(≧▽≦)/~
      王丶珉:“……”

      招新团的学姐接过王丶珉的录取通知书,热情地打招呼,拉近新生和大学的距离,她给了王丶珉一个牛皮袋子,道:“要办的手续都在里面,照着地图上的标示走吧。”
      王丶珉点点头:“好的。”
      那人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姓名牌,笑道:“以后想进学生会或者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嗯,谢谢。”王丶珉同她握了个手,抱着牛皮袋离开。
      那人正想接待下一个新生,却见对方朝自己笑着吐吐舌头,紧跟先前那个男生跑了(好可爱的小帅哥……)!

      院系登记,办银行卡,领宿舍钥匙,领饭卡……一系列手续办完,大半天就过去了。饥肠辘辘的两人拿着刚办的饭卡去食堂吃饭,一看地图就傻了眼:那么多食堂,去哪个啊?
      “随便哪个,先去填饱肚子再说!”肖泷急道。
      “就去最近的学一食堂。”王丶珉道。
      学一食堂和华海高中的食堂差不多大,不过菜式的种类却翻了一倍,肖泷瞅着牌子上的盖浇饭,好奇道:“那是什么?”
      王丶珉:“不知道……”
      (他俩在高中只吃过套餐,餐盘分好格子,三菜一饭)
      兴奋地点了两份盖浇饭,拿到手后,肖泷沮丧道:“这不就是米饭和菜放在一个盘子里么,我还以为啥好东西的!”坐定后尝了一口,肖泷却两眼发光:“哇,好吃!”
      王丶珉也觉得味道不错,点头道:“听说京大的食堂是全国有名的。”
      肖泷:“那么多食堂,每个都一样么?”
      王丶珉:“不知道,以后都去吃吃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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