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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心思
柳絮若雪,花香袭人,悠悠的在天地间飘荡。林间黑衣少年,衣袂飞扬,剑光潋滟,美得似幅不染尘俗的山水画。
来传话的弟子,怔忪的看着林间轻舞飞扬的绝色少年,几乎忘了来的目的。
黑衣少年察觉外面有人,微微蹙眉,收了剑,一个轻跃,已经稳稳的站在了那来传话的弟子面前。
那弟子被惊得退后一步,这才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心里暗骂将离生的太过魅惑,稳了心神,方板着脸道,“将离,掌门吩咐你去见他!”
黑衣少年眸底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随即恭声应了。拂了拂飘在衣上的落叶,飘絮,简单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装容,便随着那弟子出了林子,往楚云启的书房去。
一路上他的心思转了几转,猜的出楚云启的心思,却猜不出他准备使什么花招,看了一眼那目不斜视的带路弟子,知道打听不出什么,当下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那弟子在门口回禀了楚云启,便飞快退了出去,一时书房里只剩下楚云启和将离两个人。
将离见过礼,侯在一边,垂头不语,静待楚云启发话。
“将离,我听说你最近武功进益飞速啊!”含着几分亲切的问话,缓缓传来,打破室内的寂静。
将离飞速抬眸看了一眼楚云启,含糊应了声,便再次垂头不语。
对面坐着的人是怎样的人,怀着怎样的心思,他不用想,也心知肚明。
见将离不言,楚云启微微一笑,又接着道,“这次少公子北上论剑,命你随行侍奉,我很不放心,你入门晚,年纪小,武功又低微,我实在是怕你会拖累他。”
闻听此言,将离不自觉的把警惕转变为不安,愧疚。
扫了一眼将离,见他眸中有了松动,楚云启又笑,“我这有一粒神奇的药丸,可以短时间提升你的内力。”说到此,楚云启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将离,“当然会对身体有些损伤,用不用你自己看着办!”
……
将离几乎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接了那药丸,怎么出的门,怎么回的房,只是手里确确实实存在的药丸,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紫光潋滟,雕刻精致的小瓶子里放着一粒药丸,那粒药丸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似乎很诱人。
将离清楚的知道此次师父楚云烟北上论剑,存着多大的风险,他每日拼命练剑,可收效并不大。
楚云烟是他的恩人,他要报恩,若是能为师父做些什么,别说是对身体有损伤,就是拿走他的性命,他都不会有丝毫迟疑。
他犹豫,只不过是在怀疑楚云启的话。楚云启一向不喜师父,这次,会不会又使了什么阴谋?他自己是不怕,可若是因了自己,害了师父,那当如何是好。
“离儿”。耳边有喊声响起,熟悉,亲切中带着几分难得的焦灼。
将离慌忙的把药瓶塞到枕头底下,迎了出去。
“离儿,掌门找你说了什么?”楚云烟一进门,就拉了将离直接问。
“掌门吩咐弟子要好好照顾您。”将离低头轻语,并不敢看楚云烟灼灼的眸子。
“将离,你说实话!”楚云烟自是不信,又追问了一句。
“掌门的确就是这么吩咐的,弟子也很奇怪。”将离抬起头,神色如常。
楚云烟狐疑的打量了将离几眼,似是不信。
将离忙垂下眸子,小声道,“弟子不敢对师父扯谎。”
见他这幅模样,楚云烟也不忍再追问,只嘱咐将离若掌门再传唤,要速速通知他。
将离垂目,安静应是,并不多言。
北上论剑事关重大,楚云烟无暇多分心,叮嘱过了,便匆匆离去。
见楚云烟走远了,将离从枕底摸出那精致的小瓶,反复思量片刻,收入怀中。
三日后,楚云烟带着一行人出发北上。
楚云启不但亲自践行,还亲手赐予每人一把锋利的匕首防身。
出了府门,楚云烟轻轻吐了一口气,耍玩了几下手里的短匕,不见异常,随手丢了给将离,换了他手中的短匕放到自己身上。
楚云烟不相信自己的大哥会不对将离下手。
这次,莫不是有其它的阴谋。
楚云烟骑在马上,暗自琢磨许久,没有头绪。
不过转念又想,内外交困之际,大哥便是再忌惮自己,也会以楚门利益为重吧,何况将离现在还不能帮自己做什么,大哥暂时应该不会急着出手才对。
这样想着,压在心中的愁云,去了大半。
偷眼观瞧楚云烟,见他一直面沉似水,将离的心越发乱了,只觉得胸口那粒药丸变得灼热,几番想伸手入怀,将那药丸交于楚云烟处置,又几次犹豫,等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行人已经到了客栈。
楚云烟自是不知将离心中的煎熬,遣了众人去休息,就带了几个管事的去商议正事了。
将离便又将那小瓶放了回去。
食不甘味的用过饭,回到房间,将离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眠,索性整衣而起,来到楚云烟休息的房间。
楚云烟的房间灯火明亮,几人围坐在一处,低声商议着什么事,见此情景,将离停下脚步,转身想往回去,却不想早已被人察觉了踪迹。
屋内一人起身,断喝道,“什么人?”随着声音,那人已急纵而出,一把揪了将离摔到屋内。
“将离?怎么是你?”屋内几人相互对了个眼色,最后同时把目光投向楚云烟,等他发话。
“弟子…弟子不是来偷听的。”将离一时慌乱的只剩下这句。
“不打自招。”有人低低的哼了一句。
楚云烟似是未闻,起身,扶起将离,替他整了整弄皱了的衣服,笑语安慰道,“这个为师自然知道,将离,抱歉,为师今夜有要事处理,不能授你武功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将离低头应是,昏头昏脑的退出了屋子。
“少公子,这人来历不明,我们……”见将离要走,有人起身说话。
楚云烟淡淡一笑,“莫师叔所言差异,将离是我的弟子,来历很明白啊!”
那淡淡的笑意里分明含着上位者的霸气与果决。
那人被这目光一刺,闭口不言。
楚云烟摆摆手,示意将离出去。
夜已经深了,一个身影来到将离的床前,将离屏气敛息,一动不动。
楚云烟淡笑低语,掀开薄毯,“师父都来了,还装睡,该当何罪?”
将离翻身起床,颇是委屈的看着楚云烟,倔强不语。
在心中微叹了口气,楚云烟替将离披上了外衣,“你第一次这样疾行,是不是累了?”
黑夜里,这话显得分外温暖柔和。
将离摇头,“我不累。”
“今天去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楚云烟在床边坐下,低声问。
不知为何,原本犹疑不定的将离,在看到楚云烟清亮中略带疲色的眸子,反倒定下主意,他轻轻摇了摇头,面上一派轻松,“弟子就是想帮师父做点事。”
楚云烟听到这儿,笑了,“不急在一时,好好休息,以后要你做的事还多着呢。”
“真的吗?”将离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师父骗你做什么,不过,你可是为师的首徒,到时不许给为师丢脸。”
将离一个劲儿的点头,“弟子一定好好练剑,绝不给师父丢脸。”
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楚云烟点点头,“早点休息吧!”
“师父……”有些委屈的声音,一只冰凉的小手扯住了楚云烟的衣襟。
楚云烟失笑,心情大好的捏了捏将离滑腻的俊脸,戏谑道,“你不累,师父我可是累了。”
“那弟子服侍师父安歇。”将离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楚云烟连忙摁住他的肩膀,“我回去洗洗就睡了,你安心躺着吧,别着凉了。”
将离不依,硬是要送楚云烟回去。
想着走回去也麻烦,楚云烟索性道,“罢了,今夜我就在你这儿凑合凑合吧!”
将离一怔,继而一喜,跳下床来,“我去给师父打水。”
楚云烟拦不住,只好由着他去了。
在将离的服侍下,简单洗漱过后,楚云烟和衣倒在床上,沉入梦乡。
将离听着身边楚云烟沉稳平缓的呼吸声,自己却无论如何难以入眠,他转过脸来,睁着黑亮的眸子,借着微弱的月光,专注的打量起睡梦中的楚云烟来。
楚云烟纵然是睡熟了,也是一派从容平和。身体微微侧卧,双手自然放在身侧,双腿微微交错,睡容优雅,没有半点不妥。
将离睁着两只大眼睛痴痴地看了半天,才觉出不妥来,这岂不是对师父不敬,一时红了脸,忙背转过身去看窗外的月光。
楚云烟醒时,见将离还睡着,便悄悄起身,整理好装容,出屋往自己的房间去。
一阵嘈杂声传来,将离眯缝着眼睛向外瞅了一眼,这才发觉外面天色已大亮,身边早没了师父的影子,他腾地跃身而起,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暗骂自己不争气睡过了头。
匆匆洗漱,用过了饭,将离随着众人再度出发时,才在人前看到了一派云淡风轻的楚云烟。
楚云烟冲他笑笑,便转回目光,示意众人上马,出发。
然而,这一次的旅途,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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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再次谢谢愿意收藏此文,包容幽离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