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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雪停住哭泣,迅速拿起倚在身上的大狙对准她:“你是,什么人?”
我忙道:“她是吸血鬼!”
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雪出其不意地开枪了。霎时整间屋子里都弥漫开了刺鼻的硫磺味,门框被轰出了个大洞。
“победа!”
接着伴着雪的吼声,大狙接连开火。
“轰轰轰……”
天呐,才眨眼功夫,雪就直接从一个悲伤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凶悍的哥萨克骑兵。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谈判交涉。他抱着猎枪,满眼通红,身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脖子和太阳穴上突起了一根根粗壮的青筋。换子弹的速度快如闪电。枪口追逐着泰莉莎在卧室墙上,天花板上窜来窜去的黑影连连喷火。
再也看不出那个面容阴郁的咖啡店老板的影子,只看到一个全身心投入战斗的战士。俄罗斯男人,果然骁勇那个善战,怪不得敢惹吸血鬼。
“我去……”在他开第一枪的时候,我的全身和内脏整个被震得一颤。顾不上脑袋嗡嗡作响,往地上一扑滚到了沙发下。
还没躲稳泰莉莎的脚在沙发上一点,一下子将沙发板踩穿,差点就踩在我身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耳朵被巨大的枪声震到麻木,什么都听不见。心中叫苦不迭,再呆下去肯定被两只野兽之一干掉。我顶着纷纷扬扬下坠的石灰和水泥块往外爬,还没爬到门口,两双脚一前一后落到面前。
抬头一看,原来是丽的灰色身体被泰莉莎抓在手里,挡箭牌一样挡在面前。虽然身体的胸口上已多了一个紫红色的大洞,但身体的表情依旧温顺得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也不知怎么样才能动起来。
奶奶个锤的,雪真特么是个聪明的暴力狂。他超强力量与速度逼得泰莉莎根本不能近前,连催眠术也没空使出来,竟使出了抓人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误伤老婆,雪怒吼一声单手朝天开了一枪。又随手从身边的酒箱子下抽出了一把哥萨克军刀冲过来,脸上凶狠的表情恍如恶鬼降临。
泰莉莎微微皱眉,踩住伞身从伞身中抽出一把纤细的花剑。优雅地一挥,架住军刀的同时剑尖在雪的胳膊上挑起了一朵血花。
可雪的动作并没有变得迟缓,军刀变了个方向又狠狠劈下。
冷冰冰的刀光剑影晃得人眼花缭乱,门又被泰莉莎和丽堵住了。我吓得紧紧缩在墙边,直念天王老子保佑。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从墙上闪出,一晃便扑进了丽的身体中。刹那间丽的身体眼眸中闪过一道鲜红的光,然后一个返身抱住泰莉莎,脚下一扭和泰莉莎换了一个位置。
泰莉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却被丽的身体缠住,连拿剑的手都动弹不得。
“咔嚓”一声,寒光一闪,哥萨克军刀从泰莉莎头上一劈而过,美丽的脸颊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冰冷粘稠的液体瞬间铺天盖地向四周乱喷,有不少喷到我脸上,我只感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成了紫红色。紫红色的泰莉莎顶着已裂成两半的头颅,恶狠狠地用利爪撕开了丽的身体。紫红色的雪拿着刀
对泰莉莎的手臂一阵乱劈乱砍,嘴里吼着不明意思的俄文。
拉起袖子擦眼睛,反而越擦越模糊,眼皮火火辣辣的痛。
这时兀地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白霖快走。”
抬头眯着眼睛仔细寻找着发声的人。
那两个人已互砍成一团,泰莉莎用残余的右爪疯狂地捅着雪的肚子,雪用军刀肢解着泰莉莎的腰身。仿佛都失去了思维的能力,变成了两具只知道杀戮的野兽。而丽的身体几乎已被泰莉莎扯碎,五脏六肺和肉块散落得到处都是。身体变成了一副残缺的红色骨架,只剩右肩上挂着的右胳膊和断到膝盖的左腿,背靠墙壁勉强保持着平衡。她的头颅还算完整,连在血淋淋的脊椎上,面对着我的方向。相貌模糊,就像在脸上罩了一层半透明的面具似的,应该是丽的魂魄附在上面。
“我要烧了这里,快走。”她又说了一遍,用右臂抖抖地从木箱后摸出了一个打火机。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当下不再去管他们,爬起身朝门口方向跑。没跑出两步听见她在身后道:“父啊,原谅我们……”
话音刚落,“噗”的一声,我觉得后脑勺一阵火烧火燎,然后闻到了股头发烧焦的味道。眼睛瞬间就睁不开了,接着撞上了一具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躯体。随之而来一股力量卷住我的腰,旋转着朝门外冲去,直到触碰不到火苗的地方才停住。
“老板!”像是凭空突然间从某个看不见的空间里窜了出来,易道来得及时而突兀。
“泰莉莎呢?”他面无表情地问。
“在里面。”
“离开这……”扔下几个字,他又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雪家。
火势蔓延得奇快,火焰带着浓烟与灼热,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从过道里往外涌,
眨眼间便吞没了他高大的背影。
易道这样冲进去应该没什么事吧?他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能自动痊愈么?应该不会有事吧……
站在滚滚浓烟中心急火燎地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从火场里冲出来。实在被呛狠受不了了,我捂住嘴巴往巷子外跑。
才跑到巷子口,几道手电筒光照到了我脸上。
“什么人?!”
刚见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此时见到穿制服的人脑海中只闪过两个字,安全。
我借口是离家出走的少女,死皮赖脸进了派出所。
雪那几十声枪声五条街之外都听得到,事态很严重,派出所里乱成了一团,没人顾得上我。我独自坐在板凳上,脑袋清醒了些。我国是禁枪的国家,雪开了那么多枪,这起案件会被当做重案处理。而且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如果实话实说,我肯定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休息了一会儿,我起身想活动活动,忽然从不远处的落地镜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糊在我脸上的泰莉莎的血已经变成了墨黑色,完全掩住了五官轮廓,整张脸只剩眼睛里还有些红白相间的颜色。马尾被火舌卷掉了,剩下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鸟巢似的向上竖着。再低头看自己身上,沾满了或红或黑的血,还有泥土灰尘之类的,狼狈到了极点。
天蒙蒙亮时,一个JC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熟人。
其中一个穿着件黑色复古修身长款军装风衣,立领高高的竖着,领口的长方形金色大领扣闪闪发光。手带黑皮手套,脚蹬一双厚重的黑色大军靴。同周围两人比起来,鹤立鸡群般出挑。不得不说,从外表上看,他确实担得上仪表堂堂四个字。
见到我,他的秘书张君野走过来,展开一件粉红貂毛披肩给我披上:“小姐,先生接听电话马上就赶来了,回家吧……”
断然拒绝:“不,我不和你们走……”一时激动,忘了屁股下面的板凳很窄,竟一屁股滑到了地上,“哎呦……”
“小姐……”
张君野正要拉我,白知秋轻笑出声:“君野,你同涂所长办事去,我送她回家。”
“好,先生放心。”
张君野和JC出去了。
屋里只剩我和白知秋两个人,我气呼呼地盯着他,愤怒和恐惧也不知是什么占据着上风。
走过来蹲在我面前,笑容温和得像一个善良的哥哥:“不回去也可以,这事儿不大。不过是死了一个俄国友人,枪战,纵火,中间好像有吸血鬼出没,还牵扯到一件连环凶杀案。”若有所思地挑挑眉,“这么麻烦的事情,你想在这里耽搁多久?”脱下手上的皮手套,拉起我的手一边给我带上,一边继续说道,“我的好妹妹,别被自己笨死,趁现在没人注意你,回家。”
识时务者为俊杰,过了眼前这关要紧。没等他再说什么,我兀地起了身。
从派出所的后门绕出去,门口停着辆奥迪A8L。大概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白知秋没有开他那辆特别好认的魅惑蓝盖拉多来。
在人前总是表现得温柔体贴,白知秋拉开车门:“上车。”
咬了咬牙,心一横坐了上去。
白知秋开车开得很快,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自觉地咬着大拇指。
突然,白知秋轻声一笑,鄙夷地说道:“生活不是电影,跳车有落下残疾的危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想点安全的招数吧。”
我有什么小九九是你猜不到的,白禽兽?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他的笑忽然转成了朗笑,“把脸转到外边,太逗了。”
我默默的把脸转到窗外,看着外后视镜上自己爆米花似的发型,暗暗骂了一句:“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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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谁最难写,暴力白大哥啊。比易老板难写,比猥琐喵难写。这对兄妹,太折磨我这个作者亲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