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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沈竟卓!吴伯呢?”一大清早方子浩闯门而入,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此时满脸焦急,气喘如牛。多年来吴伯待他如亲儿,是昏暗无际的少年时期唯一的一点阳光。如果没有吴伯,他或许早已经堕落到无底深渊或是与爹娘为伴了。吴伯不能出事,他还没有颐养天年,还没有享受天伦之乐,他绝对不能出事。
秦慕言迷迷糊糊坐起:“难道又被绑架了?”少年顶着一头乱发,脸蛋红扑扑的,呼吸沉重,带着浓烈的鼻音,睁着一双迷瞪大眼,眼神却没有焦距——分明还没有睡醒。
沈竟卓拉下少年,重新给他掖好被子:“没事,接着睡。”抬头望向方子浩,充满挑衅:“怎么,吴伯又丢了?”
方子浩心神巨震,如遭雷击,浑身抽痛,心底却是一片麻木。没想到他不在的这两天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沈竟卓,你够狠!
秦慕言弹坐起来:“真的又被绑架了?”
吴伯就是用来绑架的?他好像记得有个叫成哥的也绑过吴伯,那人在他面前卸去伪装,什么模样倒是记不清了,但是他会变脸!变脸啊!难道是传说中的易容术?既然是传说中的东西一定是和传说中的人物挂钩的,大侠?。。。特工???!!!秦慕言脑袋乱晃,喜不自胜,一想到曾经跟两个特工近距离接触过,就想满地打滚,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沈竟卓摁下怀中不安分的脑袋,对方子浩道:“楼下等着。”
方子浩转身下楼,刘海挡着眼镜,看不出表情。
沈竟卓穿好衣服,又将秦慕言从被窝里挖出来:“楼下看戏?”
秦慕言晃晃悠悠站起来,两条腿直打颤,想起昨晚所作所为,高兴的心思统统不见了,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不去!”
沈竟卓白牙森森:“罐子。。。”
秦慕言猛然跳起,忘了浑身酸软无力,四两拔千斤直扑上沈竟卓:“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答应过的!”凶悍如猛虎抢肉,与刚才娇弱无力相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沈竟卓生怕少年外强中干一不留神摔着,双手搯着少年的屁股连声道歉:“罐子扔了,扔了。”
秦慕言龇牙,其洁白程度丝毫不比沈竟卓的差,沈竟卓却是看的一哆嗦,险些脱力将秦慕言扔下去,还好昨晚他没下口,要不然。。。想想都觉得肉疼。
秦慕言穿戴整齐与沈竟卓一起下楼,跟以往不同,桌上没有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只有冷气嗖嗖似笑非笑的一张俊脸。
方子浩直直盯着秦慕言,像打量一件物品,秦慕言被盯得不舒服,如蚂蚁遍身,痛痒难耐,下意识往沈竟卓身后躲了躲,只留下小半边身子顶着嗖嗖寒气。
沈竟卓拉着秦慕言绕过宛如冰雕的人做到对面沙发上,伸手拨弄少年的发丝,眼眸半抬,漫不经心中透着慵懒:“那个老头啊。。。”故作停顿,抽空吧唧一口亲在少年脸上,后者脸色慢慢涨红,如浸水的红玛瑙晶莹圆润,恼羞成怒一拳招呼到他的下巴上,疼的沈竟卓闷哼一声,不敢再逗弄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他是暗杀我的主谋,你要大义灭亲?”
方子浩心头火烧火燎,偏偏无处发泄,想要一枪灭了沈竟卓,更想掐着秦慕言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从了沈竟卓,但是他也想救吴伯。
“你就不奇怪,今早怎么没见你那个宝贝妹妹?”
沈竟卓心下一紧:“她在哪?”
方子浩呵呵一笑,局势逆转,不再被别人吊着鼻子走。沈竟卓疼爱沈闵莹真是疼到心坎里,一向有求必应,从未违逆过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
秦慕言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是方子浩绑了沈闵莹,沈竟卓绑了吴伯,两人要求交换呢!他不甘寂寞的插嘴:“明天八点,七号码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少年睁着一副圆不隆冬的大眼,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自己终于做对了一件事,心花怒放,飘飘欲仙。
战争一触即发,枪林弹雨在所难免,众人面色紧绷,汗如雨下,突然两方军官大喊:“我内裤去哪了?”沈竟卓方子浩此刻就是这种无力。
沈竟卓虎着脸,似怒非怒道:“闭嘴!”
秦慕言一缩脖子,眼神可怜又委屈:我又做错事了?
方子浩沉默不语,他喜欢秦慕言,这一点他承认。或许从第一眼开始他就被这个干净的小鬼魂迷住了,他记得那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真正的笑出声,从未有过的渴望到处蔓延,一颗为报仇而僵着的心重新开始有规律的跳动。他想着报完仇后带着秦慕言远走高飞,远离是非之地,从此快乐逍遥。他从秦慕言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得出来,秦慕言也喜欢他。可是。。。秦慕言做了什么?跟沈闵莹一样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脚踏两条船?浓重的愤恨破壳而出,迅速壮大。
“呵呵,沈竟卓,你竟然把他当宝?”方子浩摇手一指秦慕言:“你知不知道他早就是我的人了?”
沈竟卓抚摸秦慕言头发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子浩。
“不信?”方子浩转向秦慕言:“小言,你告诉他,他昨晚用的地方是不是早就被我用过了?”声音温柔的近似诱惑,甜蜜而带刺,瞪着弥足深陷的人拒绝掉最后的挣扎。
秦慕言低头思考,昨晚用过的地方?很多啊。。。
沈竟卓却当秦慕言默认,一颗心沉了下去:“秦慕言!”
“呵呵呵呵。。。”
秦慕言捂着耳朵,细眉紧皱,堪堪挤成了一条:“你别笑了,渗得慌。”
“。。。”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秦慕言抢先道:“明天早上八点。。。不,十点,东边那个仓库里,交换人质。就这样了,我先去睡了,明天记得叫我啊。”说完噔噔噔跑上楼。
沈竟卓和方子浩意下如何,秦慕言管不着,第二天九点钟准时醒来,慢腾腾刷完牙洗完脸叼着块面包往东边那个仓库蹭。蹭到地点后,人家大门紧闭,秦慕言钻了好久才挤进去,此时已是十点零五分了,可是触目所及空荡荡的,别说人影,就连鬼影都只有他一个,不,还有那站得笔直的冒充人的四个大柱子。秦慕言郁闷的只想拿脑门往柱子上磕——他们竟然不听话,临时改了主意都不告诉他一声。。。
恶向胆边生,秦慕言咬咬牙,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我无意。
秦慕言当做没事人一样,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晃荡,拽拽胳膊晃晃腿,颇有晨练的大爷大妈风范,精气神十足。
溜回房间的时候可就不那么镇静了,秦慕言哆嗦着这里翻翻那里找找,他不记得昨晚沈竟卓把它放在哪里了,最终打开沈竟卓的衣柜。现在他们都不在,正是毁尸灭迹的好时候,一定要找到!!!秦慕言着手四下打量,终于在里角上看见了那个让他胆战心惊迫使他朝思暮想的东西,矮墩墩的,带着大盖帽活气四现的东西。
秦慕言又是高兴又是害怕,手脚颤颤悠悠的不听使唤,最终一咬牙,扯过床单三下五除二将东西包裹好,大概是做贼心虚的缘故,逃跑的背影都透着股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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