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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微澜湖女妖
相比于青鱼和基德,弱水在舞会后的心境则要平淡得多。她除了去餐厅吃饭,就是关在房门里抄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让背后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全落到了空处。
唯一惊到她的是某天早上八公面无表情的站在她床前。
“哪个 ,请问您是怎么进来的?”弱水恼怒地拉了拉自己白棉睡袍。
“大扫除,今天应该大扫除。”八公提着扫帚绕着床飞上飞下。
大扫除再欢喜您也不能不敲门就进啊,还直闯卧室,天知道你那无性别的骷髅外表下有没有藏着一颗猥琐大叔的心。弱水觉得有必要和它谈一谈私人领地概念。
“亲善大婶说过,学生宿舍是私人地盘,他人不经许可无权侵入。”
“我不是他人,我是管理员,管理员有一切权限。”八公居然很机灵的回应,半点都不像是个呆板的炼金作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弱水默默地裹着被单爬起来,给这个伟大的管理员兼保洁员腾地方。
惹不起躲得起,弱水决定进书房继续抄书,刚抄了几行字,忽然觉得背后阴阴生凉,一扭头,八公居然站在她身后,一手拄着扫帚,歪着脑袋盯着她手边的书看得聚精会神。
弱水顺手“啪”地把书合上,盯着八公问:“你识字?”
八公眼里的鬼火跳了一跳,嘎嘎怪笑两声,也不答话埋头继续挥扫帚,留给弱水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哼,不理就不理,谁稀罕!”弱水孩子气发作,偷偷冲它做了个鬼脸。没想到正在埋头扫地的八公,把脑袋咯咯吱吱的转一百八十度,裂开满是利齿的下颌,摆出个狰狞非常的“笑”脸,倒把她吓得心猛跳几拍。
从那天之后,弱水敏锐的感觉到八公好像有意无意窥视着她。除了固定的扫除日相见外,她打开门,八公总在楼梯拐角扫地;她路过大厅,八公总在附近某处擦花瓶;如果她大敞着门,搬把椅子坐在门内看书,隔一会准能看见八公盘旋在正对着门的地方,装模做样清洁吊灯。
这骷髅的演技实在是烂,就算没表情肌,也一脸鬼鬼祟祟,弱水实在忍无可忍,最后有天终于将它堵在楼梯拐角:“八公,您想做什么就直说吧,不用探头探脑的。”
八公却回应以一副不会说话的傻样,显得气势汹汹的弱水很无礼。恰好正逢珂雅的姐妹粉丝团路过,弱水本就不甚良好的声誉,又坏了两分。
晨光知道后笑得前俯后仰:“你和一个没有灵魂的炼金工具理论啥,它的智力只相当于三岁小孩,脑袋里想的事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嘴里颠三倒四绕来绕去就是那几句固定的话,就算它窥视你,也绝对是因为觉得好奇。你没见逮到个老鼠,它都能津津有味的玩半天呢。”
“但我总觉得它有企图。”弱水弱弱的反抗道。
“你有被迫害妄想吧,它一个破骷髅有什么好企图你的?”晨光嫌弃的打量了弱水几眼,眼光重点落在她的胸上。“对于它来说,你又不能拿来吃,又不能拿来用!”
“拜托,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讲话不要那么粗。”弱水一巴掌拍在晨光的头上。“会嫁不出去的!”
“嫁了人哪有现在自在。”晨光笑嘻嘻的理理头发,“我倒听说甜心马上要和凌次订婚了,苦命鸳鸯终成眷属。”
弱水反问:“关我什么事。”
“间接关系。甜心爱凌次,凌次喜欢珂雅,珂雅和甜心是好朋友,珂雅据说将会和青鱼会长结婚,但花狱又和她出双入对。前不久青鱼会长邀你共舞,毁了珂雅为凌次甜心办的舞会,学院里现在风传,其实是青鱼大人是吃花狱的飞醋,所以借你这只背景不明的草根女来故意引起珂雅的注意。现在甜心和凌次要订婚,花狱和珂雅是座上宾,大家猜,青鱼会长会不会闻风而动,继而关系到在订婚宴上,你这个花瓶道具会不会二度启用。”
“好复杂,没听懂。”弱水觉得这一连串人物关系及最后推论简直是匪夷所思。什么神逻辑,这帮学院生天天就拿这些八卦来当功课做吗?他们每天抢课还嫌不够累?
“可惜他们不会给我下帖子,要不还真想去瞧瞧热闹。”晨光牙疼似的吸气,“一想到甜心那么有勇气,居然敢嫁一个爱着自己好朋友的人,我就觉得很佩服。”
弱水甩出自己的看法:“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还真让人怀疑你对被退婚事件,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无所谓。”
“去死!”被说中心事的晨光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弱水半点不受影响的吃完她带来的宵夜,因为一人吃了两人份,她甚至还起了去微澜湖边散步消食的兴致。
拉开宿舍楼大门的时候,冷不丁看见八公缩在大厅柱子后面探头探脑,弱水干脆大方方地对着它行了个邀请礼,八公反而受惊似的沿着柱子一溜烟窜到了天花板上。
弱水没有再理这个有窥视瘾的骷髅,踏着月光,一路漫步到微澜湖。
位于宿舍楼东面的微澜湖,是芒星学院的著名胜景之一,某一任爱好文学的院长曾经还写下过著名爱情长诗《月光下的微澜湖》,被帝国游吟诗人广为传诵。
幽幽月光轻纱般笼在湖面上,清风徐来,树影婆娑。随风似有断断续续的悲泣声传来。
“是谁大晚上的出来吓人?”弱水停住脚步凝神细听,犹豫着是不是转头打道回府。
树林深处已有仓惶的脚步声往这边奔来,弱水闪身到树干背后。一个男生背着某人踉踉跄跄的往外跑,月光下,弱水看得分明,他丝绸衬衣的胸口被不知什么东西抓破,洇出好大一滩暗红色的血迹。悲切的呜咽声也循着他奔跑的路线追了过来,远远地,弱水看见树影中晃动着一袭浓艳的红裙。
“救命!救命!”男生一边跑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声音有些耳熟。
“斑斑?”弱水试探喊道。
斑斑如遇救星:“快用火球把我背后这个鬼东西干掉!”
火球?弱水不会。她从储物手镯中拿出弓箭,搭箭拉弦瞄准越来越近的红裙松开手:一声清脆的弦响,羽箭正中红裙腿部位置。结果羽箭只耽搁了红裙几秒,它呆立了片刻又继续往前飘。
斑斑涕泪俱下:“叫你用火球干掉她,你干嘛用弓箭射腿啊!”
“我不会火球术,射腿是因为校规上说不能杀人。”弱水一本正经的回答。
斑斑气得手都在抖,他指着越来越近的红裙大吼:“你告诉我,她哪点是人!”
月光之下,红裙穿在一个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她胸是胸,腰是腰有胳膊有腿,可惜就是没有头。偏偏这没有头的身躯却能发出无比悲伤的哭泣。
“原来我看错了?抱歉!”弱水一边说,一边不停手的摆弄着猎弓,随着弓弦连响,疾如流星的羽箭一根接一根的往无头女身胸□□去。
在第五根羽箭射入红裙胸口的时候,悲伤的呜咽声停住了,五根箭羽簇在一起,犹如红裙上长出朵雪白的花。无头红裙抬起手,摸了摸那朵箭羽花,隔了数息,忽然发出一阵阴冷的嗤笑。随着笑声,在她尖利指尖的抚摸之下,白色箭羽忽然全变成了黑色,紧接着箭杆也寸寸腐蚀,象燃尽的香灰一样悄然坠地。
弱水太熟悉这个腐蚀的过程了,她每次用戒指中的负能量对生命体进行袭杀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状况。这无头女尸显然比弱水要技高一筹:羽箭可是无生命物体,人家也照一抹成灰。
什么也别说了,跑吧,跑得如果比斑斑快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斑斑象是看透了弱水的想法,一把拖住她的胳膊,死活都不肯松手:“美女,好歹相识一场,不带这么不讲义气!”
弱水看着越走越近的红裙,狠了狠心,准备飞起一脚先将这个招祸的灾星踹倒争取时间,但看到他哀切惶急的眼神又忍了下来:“赶紧放手,我用标枪试试!”
“没用的!”斑斑一脑门的汗,“这是微澜湖红裙女妖!”
“什么玩意?什么情况?”弱水很不解。
“你就没听过校园怪谈吗?”斑斑哀叫道,“她是物理攻击杀不死的,只能用火球烧掉红裙她才会消失!”
“烧不掉被她追上了呢?”
“被追上了,她就会用她的长爪子把你活活挠死!!”
这还是学校吗,学校怎么能跑出这种怪物!名义上无所不能的巡逻队呢?他们干什么去了?!无数个念头在弱水脑子里来回闪。就这几句话的功夫,红裙女妖已经飘到了他们面前
也许是恨弱水拿箭射她,女妖舍了斑斑,扬起灰白色的手臂,劈头盖脸的冲弱水划了下来。幽蓝月光下,她纤长手指上的指甲象剃刀一样锋利,闪着青铜色的金属光泽。
弱水一脚踹开惊呆了的斑斑,就地一滚避开女妖劈面一爪,并顺势躲在一颗树干背后,冲女妖伸出带着戒指的手指,朝她发出一记泛着乌光的负能量弹。
寻常生命体一旦沾染负能量,朽化成灰是唯一的结局。可惜这红裙女妖是个异数,当负能量降落到她身体上的时候,她反而像是得到了意外的滋养。
随着一声嘶吼,无头女妖纤瘦修长的身体忽然暴涨数倍,嗤嗤的布帛撕裂声中,鲜艳的红裙裂成数片,可以看见里面灰白色的躯干上,生出许多青黑色的甲片。
“变异了,变异了!”斑斑躺在地上,脸孔因极度惊惧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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