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

　　天上月儿已圆。地下的人儿可明？
　　十五明月就像一扇小天窗；窗内人儿在看窗外，窗外人儿在看窗内。
　　满满的都是想念。月下，两个人影叠在一起。傅红雪在前。周婷在后。
　　“傅红雪。你说，明月心可是美人？”“一定是的。”傅红雪一路不语。

　　明月楼。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傅红雪周婷走上楼梯；周婷在前，傅红雪在后。
　　周婷停下。舞台中起舞的‘她’？翠浓？茉莉花？周婷？
　　傅红雪站在后面。再后面；“谁在挡我路？”是叶开：“丫头。”
　　三人上楼坐下。周婷盯着手；傅红雪盯着周婷。叶开盯周婷傅红雪。
　　一曲终。明月心：“傅公子可好？”傅红雪没动。周婷不动。叶开回道：“还好还好。”
　　傅红雪没动；周婷不动。还是叶开，“明月心姑娘可知道，二十年前，前武林盟主杨常风的死？”
　　明月心：“知道。这世上没有我明月心不知道的事。”叶开：“请姑娘赐教。”明月心起身：“请。”
　　叶开冲周婷叫，“丫头”。周婷醒来。“傅红雪？”傅红雪说：“先看看。再说。”三人一同登上楼阁。

　　明月阁。
　　落下的白纱飞飞，澡池的花香醉人；面前的美人更醉人。
　　明月心脱下舞衣换上白衣，插银茉莉花。真是仙女落凡尘。傅红雪没有看到。
　　明月心上前，“傅公子请坐”。傅红雪“不坐”，“站着也一样可以说”。
　　明月心自己坐下。“傅公子我知道你要说的。”“这世上没有我明月心看不透的人。”
　　“小婷”傅红雪拉周婷下楼“我们走”。

　　一路；周婷心不在焉。
　　叶开看着傅红雪，忽然笑道：“你请我喝酒。怎么样？”
　　过了很久；傅红雪一字字道：“你要；我请你喝酒。为什么？”
　　叶开笑道：“你不请我喝酒；我要请你喝酒。怎么样？”
　　傅红雪说话很慢：“我不请你喝酒；你要请我喝酒。为什么？”
　　叶开道：“我们不是朋友？”
　　傅红雪道：“我没有朋友。”

　　凤凰集还是凤凰集？凤凰集已不是凤凰集？
　　陈家老店；陈年老酒。已有鬼；都是酒鬼，一群酒鬼。
　　傅红雪看着门口，他的目光已在远方。
　　周婷和雪儿（那只猫）裹着傅红雪的披风已睡着。
　　另一张桌子。
　　叶开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叶开道：“不好。”
　　紫衣少年道：“你要怎样才肯喝？跪下来求你好不好？”
　　叶开道：“好。”叶开微笑着道：“只不过；你就算跪下来求我，我还是不喝你酒的。”
　　紫衣少年也在微笑，道：“你不让别人请你喝酒。你请别人喝酒好不好？”
　　叶开收起微笑，道：“别人请我喝酒是一回事。我请别人喝酒又是另外一回事。”
　　叶开缓缓道：“所以我请。这屋子里每个人我都请。只不过；我请人喝酒的时候，谁不喝都不行，不喝醉也不行。”
　　紫衣少年怔了怔，道：“你不要别人请你喝酒，你为什么要请别人喝酒？那又有什么不同的？”
　　叶开对他耳朵，悄悄地道：“若有只狗要请你去吃屎，你吃不吃？”“当然不吃。”叶开笑道：“我也不吃的。但我却时常喂狗。”
　　紫衣少年怔了很久。
　　外面传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打更的声音。
　　已三更。
　　周婷被更声吵醒。她看见一个男人，一满桌子的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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