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废土新生1ST

　　叶蕊不是一个容易动摇的人，不会为别人随口的几句话就患得患失，否定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
　　但她同样不是一个故步自封的人，Noah所说的恰恰是她从没想过，而且确实可以解释得通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实力仍旧毫无进益的的事。

　　不错，至少一年之前，她就感觉到了这种无法进步的感觉。
　　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叶蕊是自己申请进行重生手术的。
　　她跟叶菲是异卵双胞胎，从外貌到身体基因都有着不小的差异，自然不可能像同卵双胞胎那样，连基因链成熟的时间都几近仿佛。

　　——根据原本检测的结果，叶蕊基因链完全成熟，可以进行重生手术的时间是在半年到一年以后了。
　　然而在得知叶菲已经被安排在这次进行重生手术之后，叶蕊自己申请将这时间提前了。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一个人做一件事的理由可以十分复杂、也能相当简单，或许是不想被妹妹抛下，或许是出于姐姐的自尊心，或许是对叶菲的担忧，不过其中也有相当明确的一项，那就是叶蕊认为实力无法增长是因为被人类的身体限制住了，想要尽快成为猎魔师的渴望。
　　……总之，哪怕冒着一定几率基因链崩溃的危险，她还是选择递上了重生手术申请书。

　　与天赋过人却向往平淡、抗拒着成为猎魔师的叶菲不同，叶蕊虽然同样有着面对重大变故的忐忑不安，但也有几分不为人知的渴望。
　　让她十数年如一日如此刻苦努力的，除了对于生存的压力和强大的自制力以外，她本身对于猎魔师生活的兴趣也是十分重要的原因之一。
　　——这就是叶蕊的【觉悟】，所以她对感染因子的接受度更高，所以她的基因适配率会在重生手术后暴涨。

　　然而，虽然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实力的增长，但这种增长只是因为身体素质变强而带来的、理所当然的增长，如果削除这层因素，自己仍旧没有进步。
　　她以为等她完全适应之后或许变强吧，但Noah的话也很残酷地向她揭示了另一个可能性……而且，是比前者更加可能变成现实的可能性。

　　尤其是在昨天看到Noah那将地龙一斩两段的那一刀之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晰。
　　Noah的刀锋锐而一往无前，即使看着就会感到皮肤上刺痛的幻觉，劈砍而出的瞬间，他整个人就是一把刀，不管面前的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将之一刀两断。

　　叶蕊对自己的刀也很清楚，她是技巧有余而气势不足。
　　这样的刀是在她自己的性格和长期的预备役训练中养成的，毕竟协会不可能让还没完成重生手术的他们面对真正的异兽，训练中的对手绝大多数都是同期的同伴或者教官。
　　但人类和异兽毕竟是不一样的。
　　或许这样的技巧对人类之间的格斗比较有用，但绝大多数异兽的战斗风格无疑都是凶悍而粗犷的，仗着自己比猎魔师强的自愈力来以伤换伤，于是追求技巧就显得十分没必要，这种时候，Noah的锋锐和决心才是最关键的。

　　然而，对于叶蕊来说，这样的决心恰恰是她所缺乏的。

　　叶蕊天生就看得比其他人更加清楚，她惜命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怕失去所有的可能性。
　　如果仅仅是怕死，只要她这一生都只接最低等级的任务，不离开驻地太远，以她现在的实力可以说是非常安全，这样平平安安直到退役就好了，但她绝不想作为一个猎魔师普通而庸碌地活着。

　　想要去什么样的地方？
　　活到多少岁？
　　成为怎么样的人？
　　想要如何活着？
　　拥有什么样的人生？
　　——虽然这些答案她还没有找到，但她不会放弃这些未知的可能性。

　　不管她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在这里轻易地就死去的话，那根本没有什么未来可言，她对未来的期待也全部成了泡影。
　　因此，首先是活下来，然后才是去寻找她想要的东西。

　　即使她知晓了阻碍自己的刀成长的因素，她也做不到Noah那样的程度，这也代表着她的刀最多也只能达到“熟练”的程度，也永远无法真正体会到刀之精髓。

　　……那么，要放弃现在的道路吗？还是，勉强继续走下去，也许能看到新的前路呢？

　　跟着夏辰峰等人前往与其他人汇合的路上，叶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而造成她困扰罪魁祸首，则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边走一边因为昨天硬撑着守了下半夜而打着哈欠。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而且昨天被地龙追着亡命狂奔也很消耗精力，叶蕊和同样只睡了半个晚上的Ray也打起了哈欠来。
　　“喂喂，你们几个也太松懈了吧……弄得我都有点犯困了。”夏辰峰说着，不由得也打了个哈欠。

　　这一路上他们竟然又出乎预料地没有受到任何攻击，比预定提前地到达了说好的汇合点，结果就是这里空无一人。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8点钟方向的野草晃动着被压了下来，王静等人一个也不少地从草丛后出现。

　　“辰哥！”
　　皇甫梦语最先扑了上去，夏辰峰无奈地接住了她，她甜甜地笑着，看向Noah，“Noah哥哥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喂，你没看到我断掉的右手吗？接下去一个月都要受罪了啊！”Noah大声道。
　　猎魔师的体质虽然能让断肢重生，但因为皮肤和肌肉总是长得比骨头快的缘故，如果放任不管，最后最多是长长一截就会自然收口，想要让完整的右手重新长出来，这期间就要不断将多长出来的皮肉切掉，直到骨架成形为止。

　　皇甫梦语吐着舌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男子汉大丈夫还那么怕痛，羞羞脸！”
　　“你才是呢，”Noah故作夸张地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恶……23岁的老女人还这么哥哥姐姐地叫，总是装嫩不觉得恶心吗？”
　　皇甫梦语从夏辰峰怀里下来，脸上维持着甜笑，直接一拳揍了上去，“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
　　这次Noah揉了揉被打了一拳的腹部，嘟囔了一句“怪力女”就不说话了。

　　叶蕊听得很清楚，Noah说皇甫梦语已经23岁了，难怪之前夏辰峰说16岁的Ray是年纪最小的队员，看其他人也是一副早就知道毫不意外的样子，也就是说他说的是真的咯？
　　忍了又忍，叶蕊还是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这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足足小十岁的LOLI，想起之前她还叫过自己叶姐姐，不由得多了几分不自在。

　　皇甫梦语也感觉到了叶蕊的目光，但只是对她灿烂地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正如Noah所说，她今年已经有23岁了，以前也是个十分普通的女性猎魔师预备，最起码实际年龄和外表年龄相符，然而一切都在她进行重生手术之后改变了。

　　重生手术说白了就是一个人类基因链与感染因子结合重组的过程，最后形成的猎魔师的基因链与人类和异兽都有所不同，而且各有差别。
　　部分猎魔师在重生手术之后，除了身体体质的增强之外，还会表现出与其他猎魔师不一样的特征，也许是新的能力，也许是可以变形成其他东西，皇甫梦语得到的东西更是与众不同，这是被其他人称之为——逆向生长的，表现在她身上的奇异现象。

　　五年来，别人是大了五岁，而她则是小了五岁——不是看上去年轻了，而是身高、体重、身材，乃至体内的器官、内分泌、成长通通幼化到13岁那时的标准，甚至连月事都因为雌激素分泌量缩减到青春期以前与子宫的发育不成熟而停止了。
　　简单地说，就如同时光在她身上逆流了一般。

　　皇甫梦语也不是刻意装嫩卖萌，只是人的性格和情绪总是受到环境和体内各种激素的影响，她虽然拥有着23年份的记忆，但人格停留在她进行重生手术的18岁那年停滞不前，更因为身体幼化的激素影响而不断低龄化。
　　谁也不知道，如果逆向生长持续不停止的话最终会发生什么事，皇甫梦语会变成幼儿、婴儿、胚胎甚至受精卵吗？——即使是作为这个NJ支部中对猎魔师各方面研究最为深入的支部长唐铭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在协会的记录上也没有像她这样的例子存在。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继续这么下去，几年之后，皇甫梦语肯定会因为身体过于幼小，无法负担猎魔师的职责而最先退役吧。
　　或许也是因为觉得与她相处的时间没有几年了，第一小队的队员们也都乐于包容她的任性。

　　不管怎么说，看到大家都无伤会合了，即使是一直绷着脸的王静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Noah接下去的一个月都要难过许多，不过平安无事就是好事，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完成了，众人结队，步上回去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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