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雪

作者:赵灵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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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话


      上回说到雪茜因凌天涯有事,将其寄存在紫阳书院。雪茜初到在紫阳书院,迷路误闯了一位公子哥的书房,却不巧此时恰好有人推门而入。
      雪茜心中一惊,握住手中的玉笛,细细盯着来人,脑中一阵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着快要逃出喉咙。那人看到雪茜转而笑道:“我还当是浩然回来了,你刚才吹奏的曲子是什么?”
      雪茜抬起头来,夕阳投射过来,她有些看不清楚那人,只是从声音中感到了他的笑意。见他并不问自己的来历,反而直接问起曲子,想必也是热爱音律之人,心中更是多加了几分好感。那人上前了一步,雪茜下意识地后退了欠身行礼,不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是女儿家的礼数,马上改为抱拳说道:“我吹奏的是我儿时母亲教过我的歌谣,叫《离人曲》。”
      “我也学过一首和这个相似的曲子叫《长相思》。”他说着向雪茜伸手,“你也会吹奏笛子吗?”雪茜惊奇道。那人嘴角微微扬起那种一种难以捉摸的笑容和凌天涯有些神似,他接过笛子吹奏起来,笛音更比雪茜来得悦耳,雪茜沉浸在笛声中,看到他小麦色的皮肤,喉结一上一下的颤动着,高挺的鼻子,侧脸显出完美的弧度,微微闭上的双目,更加沉醉到难以自拔。
      那人睁开如星星般璀璨的双眼,雪茜竟不觉曲终,一时慌了,忙装淡定沉着。“我的这一曲,怎样?可否再赐教?”他眼中透着笑意,说道:“对了,忘了请教你是……新来的琴童吗?”
      雪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愣了一下面庞发红说道:“不,我不是,我是凌天涯的……义子,我叫凌雪茜。”雪茜心中紧张连脊背都是热的。
      “凌将军的义子?!雪茜……好像女子的名字,我叫湛星,繁星的星。”湛星眨眨眼睛,调皮地说道,一改刚才地一本正经,“既然你这么精通音律,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雪茜只觉得疑惑,但是还是很有好奇心,想看看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湛星带着雪茜出了房间穿过了几道长廊,来到了另一个书房,这个书房与之前进的那个清新雅致的房间全然不同,反而显得奢华,甚至有些像宫殿一样金碧辉煌。
      湛星推门而入,雪茜在后面小步紧跟着,并没有抬头,心中寻思着湛星这个人的身份。湛星回过身,不想雪茜却一下子撞在湛星怀中,雪茜这下是满心的欢腾,小鹿乱撞,晕得云里雾里。湛星看雪茜这样瘦瘦小小,脸色从白嫩忽的变了粉红,不自觉双手扶着雪茜的肩膀,问道:“你没事吧,你撞一下就成这样了,脸红的紧。”湛星把手放在雪茜脸上,小麦色的纤细的手指划过光洁白皙的肌肤,二人心中都一惊,仿佛被蜜蜂蛰了被蚂蚁咬了,又是痒又是疼的,说不出的异样,却又回味着。
      雪茜慌乱低头,难掩心中喜悦,四下乱打探起来,看到了挂在在书桌后面的那一尾凤首箜篌,深棕色的木头仿佛发出几许贵气,箜篌底部镶了一层金边,雁住底部也则铺了一层薄薄的玉片,箜篌整个十分精致,全是制造者的精心所制,想必得来不易。
      雪茜不禁摸起了琴弦,琴音广阔悠扬,四散开来。“这把好琴实在难得,你是让我来看这宝贝吗?”
      湛星点点头,微笑道:“不光是看,想必你也懂得其中的奥妙吧。”“你怎得知我会这箜篌,若是不会,岂不糟蹋了你的一片心意?”雪茜惊奇,湛星似乎知道自己会箜篌一般。雪茜自幼随母,习得音律对于管弦丝竹乐器几乎精通,对于舞蹈也是游刃有余,只是与这湛星初见,却觉得十分熟悉仿佛上辈子就纠缠在一起。
      “你我虽是初相识,却觉得与你上辈子就认识了,那么你我合奏一曲如何?”湛星嘴角微微笑着,眼眸也跟着灵动起来。
      雪茜心神荡漾,眼中闪出光芒说道:“好,看你我是否也这样心意相通。”说着雪茜开窗焚香,准备将箜篌取下抱在怀中,窗外是一片池塘,雪茜望了望池塘夕阳中的金波,对已经拿好玉笛的湛星微微笑一下便开始弹奏。
      雪茜琴音婉转,继而高亢,湛星看着雪茜心中更加佩服,闭上眼睛沉吟于曲中。不想一时琴声和着水声飘入云霄,云中的鸟雀听到也沉醉了,纷纷下落在池塘上的小亭中。水中各色的鱼儿也浮出水面,一时间各种祥瑞的迹象出现。
      随着琴曲渐渐进入高潮,两只巨大的凤凰煽动着翅膀盘旋着,渐渐飞落在亭中,所有的小鸟看到凤凰都不约而同地观望,既而摆出朝奉之举。
      雪茜和湛星两人琴瑟和鸣,并不为周围事物所动,沉浸在音律之中。正逢紫阳书院一众师生归来,刚进山门便看到这样奇异的景象,叹为观止。又向寻着这景象近走,继而听到了雪茜与湛星所奏的曲子,远远观望而不敢上前打扰,直至曲终方才准备走近。
      鸟雀闻人声惊慌四散而逃,凤凰也挥动起翅膀,消散在空中。雪茜和湛星此刻才发现刚才所和的一曲竟堪称是绝唱,不仅感叹而又钦佩对方。湛星看着雪茜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好一个笛奏水龙吟,箫鸣凤下空,我湛星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雪茜含羞低下头,微笑道:“不想古有俞伯牙钟子期,今有你我琴瑟相合,雪茜亦觉此曲终身难忘。”凌雪茜心中早已打翻了蜜罐,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好一曲《长相思》,此曲只应天上有。你我到显得是粗人了,哈哈哈……”一个模样俊秀面色白净散发着英气的男子笑着走来。当他走到雪茜面前仔细打量了雪茜一番,又看了看湛星笑道:“这位是哪家的公子?粉妆玉琢倒像是女孩子一样的细嫩模样,又有一手好琴技,若为女子,定是倾国倾城。”
      雪茜一时忘情掩面而笑,眉目间含着笑意,面色艳若桃李,更显美态。湛星忙说道:“你说的哪里话,这位是凌雪茜,凌将军新收的义子。”
      “原来是凌将军的义子,在下失敬失敬,我叫秦潇,以后就以兄弟相称,刚才冒昧了,切勿见怪。”秦萧抱拳笑道。
      “秦公子说哪里话,我又怎么会介怀。”雪茜微笑道。
      正在说话之间忽听到书院中的钟声响起,雪茜有些不明就里看着湛星。湛星说道“这是到了用膳的时间了,饭堂在那边,我们一同去吧。”雪茜点点头。
      话说三人来到了饭堂,其他同学基本就坐,他三人看山长尚未讲话,偷偷溜进去就坐。今日是秦潇当值负责给山长盛饭,所以坐到了前排,雪茜跟湛星坐在后排的长桌上。
      “咳咳,各位同学今日我们紫阳书院又迎接了一位新的同学,”山长招手示意雪茜过去,“来来,这位同学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雪茜上前抱拳说道:“山长,各位老师同学好,在下凌雪茜,是天涯将军新收的义子,小生初来乍到,礼数不周,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嗯,”山长向众位老师点点头又捋了捋胡须说道:“雪茜你先下去吧,你暂时与那位回疆王子白努克一同就坐吧。”说着指了指堂下一位高瘦白净的男子,雪茜向山长点头便向白努克的方向走去。只听山长又问道:“郑浩然回来了没有?”
      “回山长,浩然三天后回来。”秦潇向山长说道。“哦,倒是老夫忘记了,这月十五他才回来。”山长捋捋胡子点头示意大家可以用餐,秦潇率先起来去木桶中盛了一碗汤和另几桶中夹了一盘菜,又拿了一双筷子给山长送上。山长两眼一眯笑道:“嗯,不错。”秦潇行礼说道:“山长请慢用。”随之众位老师开始取餐,待老师们坐下,众学生才纷纷去拿餐具。雪茜此时不明就里,看着别人不知道早已饥肠辘辘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里。
      湛星微微侧目看着自己斜后方雪茜的模样,白皙粉嫩的脸上两瓣淡淡的嘴唇抿着,眼睛时不时的瞟向木桶。湛星忍不住扑哧一笑,悄悄走到雪茜背后用手轻轻将雪茜的脑袋掰过来,雪茜的心中猛地一惊,脸一红低下头。湛星闪动着明亮的双眸笑道:“小家伙是不是想吃东西了,看你那点出息,等着我去给你盛啊。”说着湛星又敲了敲她的脑袋,雪茜抬起头看着湛星完美的轮廓清朗的笑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两眼水汪汪地心中感动,这五年以来除凌天涯外首次有人对她这么关心,且心中早已对湛星有所倾慕,雪茜又低下头抿抿嘴,满是欣喜。
      旁边的回疆王子白努克看着轻蔑的说道:“哼,男人该有个男人的样子,你个娘娘腔,找靠山倒是挺快的。”说完就起身去盛饭了。雪茜听到白努克如此,心中虽有愤怒,但自己毕竟是女子,哪能一下子就扮演的那么像,正想着湛星已经走到雪茜面前,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雪茜才回过神来。湛星笑道:“饿傻了呀!快吃吧。”雪茜看着笑了笑,心中消除了焦虑又开心起来。
      席间湛星都很照顾雪茜,白努克暗暗表现出鄙夷。用膳之后,山长宣布雪茜跟白努克住同一间寝室。众人听到这个决定之后有点惊奇,心中暗暗寻思白努克会不会愿意同这个刚才的白面小生一起住。白努克并未表示,雪茜有些发憷,但还是去山长那儿领了被褥,在湛星的带领下,来到了白努克的房间。他的房间与雪茜之前见到的并不同,房间里的颜色、雕花和柱子都充满了西域风格,雪茜被安排在白努克住的套间里的一张小床上。湛星为雪茜铺好床铺,又把嘱咐了雪茜叫出来说了几句要忍让的话,就回去了。
      酉时三刻,夜幕已经降临,但还并不算晚,雪茜悄悄地在房间里悄悄观察着外间书房里的白努克。他也算得眉目清秀,只是表情却极为厌恶,稍一抬头瞥见了凌雪茜,说道:“你个娘娘腔,我怎么这么背,居然得和你一起睡……跟个娘儿们似的,说不定还有什么断袖龙阳之类的病症。”白努克对雪茜怒道。雪茜忙把头缩回,白努克又进了里间,见雪茜的害怕状更是气愤,说道:“他湛星吃你这套,我可不吃,老子是正常男人,你到外面睡去,不要再这儿脏了我的地界。”
      雪茜原本来想说点什么,可是见白努克如此只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好,我走就是了。”雪茜将被褥卷起来,来到外间书房将被褥放在椅子上,看到了书架上的有特殊文字写成的书。白努克朗声嘱咐到:“不要碰我的那些书,那可都是我们回疆的最珍贵的《古兰经》要是敢动就给我小心点。”
      雪茜心中一忍再忍,这与她流浪那些年的时候所受的罪比起来还算小的。经过磨练,她早已经学会了“人不知而不愠”的道理。
      秋日的夜半总显出凉意,雪茜在外间书房里面打地铺,外面的风透进来,她竟打起了寒颤。她细想这两个月来的经历,不仅感叹,能找到凌天涯,还能送到书院读书,这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反而有些知足,但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湛星微笑的模样一直出现在雪茜的脑海里,雪茜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裹着被子蹑手蹑脚从白努克的房间出来了。
      天已然黑的透透的,月亮快圆了,但月亮的光芒也不足以让雪茜知道往哪走才能看到湛星。雪茜向左右看看,看到左边还有亮光,就寻着亮光走去。随着越走越近,练剑的声音越来越大,雪茜心想谁半夜不睡还在这么用功练剑,十分好奇,正在想着忽然一道白光袭来,一个凉凉的东西快要触碰到了脸颊,雪茜心中一紧甚是害怕。“什么人?”拿剑的人问道。“凌、凌雪茜……”雪茜声音微微发颤。
      只见那人却笑了,“啊,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我是秦潇吓着了吧。”秦潇向前走了几部,才看清轮廓。雪茜总算松了一口气,抱怨秦潇太出其不意。
      “你怎么这么晚还出来啊?”秦潇关切的说道,又帮雪茜拉了拉被子。“我……我是……你怎么这么晚还出来练剑啊?”雪茜反问道。
      “我每天如此练习啊,倒是你,与白努克相处的好吗?”秦潇关切的问道。雪茜低下头黑暗中显不出她羞红的脸说:“他没有太为难我,是我自己半夜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哦,这样啊,夜深了会更凉的,你快回去吧。”秦潇说着准备把雪茜带走。“我不回去,我要在这儿看你练剑。”雪茜说着就坐在旁边的石台阶上。
      “你,你怎么还和孩子一样呢!”但是秦潇还是开始了练剑,秦潇每耍一个招式,雪茜就很开心的鼓掌,直到秦潇耍了一招很长的招式,没有听到雪茜喝彩。他回头一看,原是凌雪茜睡着了,秦潇请轻拍了雪茜准备把她叫醒,可惜雪茜低头睡着一下子就倒在秦潇身上。秦潇生性憨厚,并未注意到雪茜身上的香气和温软的肌肤,只是就那样粗犷的把她掐抱起来送到自己套间的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又出去练剑,直到自己都熟练的满意了,才默默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当夜无话,只是第二天一大早白努克没有注意到雪茜不在屋内,而雪茜在睡梦之中,还呼喊起湛星的名字。秦潇起的特别早,正在读书,却发现了隔壁房间里雪茜的梦话,有些迷惘却没有多想。

      “秦潇,一起上课去吧。”只听湛星在窗外对秦潇说道。“好,马上就来。”秦潇应了一声。不想湛星走进房间大吃一惊,说道:“秦潇,你未免也……怎么雪茜在你房里睡觉……”
      “阿星,你想到哪儿了,这并不能看表面现象。”秦潇被湛星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雪茜这时惊醒,原本意识不清,听到湛星的声音马上明白了,急急忙忙说道:“昨天我出来小解,却不想迷了路,所以就碰到了秦潇大哥……”雪茜向湛星解释了一下,湛星方将信将疑。于是待雪茜梳洗完毕,三人一同向学堂走去。
      “呦,这三人真是形影不离啊。娘娘腔,你怎么从我房间里出去了,去攀什么高枝了。”白努克很不客气的说道。
      湛星眼中直冒火,秦潇却劝他不要滋事。“阿星,不要冲动,今天的骑射和算术要他好看。”秦潇说着将湛星拉走。雪茜默默地看着不知道等会上课会有什么发生。
      要知端的,请看一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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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修改错别字,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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