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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不能醒
砰!砰!砰!
“天真!在不在家?”
一大清早的楼下传来了一阵响得惊人的敲门声,伴随着胖子的大嗓门让我从大年夜吃着饺子的好梦中惊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床边的窗帘正严严实实地盖在窗户上,让屋内的光显得昏黄暧昧,我一瞬间不知今夕是何夕。
我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突然间旁边有个人翻了个身,下一秒一只冷冰冰的手横在了我的腰间,我全身一僵,不由在心里惨叫一声:
完了!
“小哥,快起床了!”我压低声音对着被窝里的小哥低吼道,自己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往身上套衣服,上衣呢?上衣在哪?还有裤子……
“喂,张起灵!快起来,你压着我的裤子了。”我使劲地拽出我的裤子,床上的小哥依旧毫无动静,我一边套裤子,一边提起脚又踹了他两下。
小哥这低血糖早上爬不起来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一下。
“胖爷,您来了?”
王盟的声音模糊地从楼下传来,这傻子TM地把门给开了!依我对胖子的了解,他肯定直捣黄龙朝我的房间过来了,像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一般,胖子沉重的脚步声立即从楼梯上传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小哥是不能指望了,我灵机一动,将被子一拉,把小哥露出来的背和头全盖住,然后顺手抓起了桌上的一本书,靠着桌子坐下来,强作镇定。
我刚忙完这一切,门的把手就转了一下,胖子的脸出现在门外。
CA……昨天又忘记关门了,都怪小哥这混蛋,平常明明那么可靠的一个人!这时候给我掉链子。
“胖……胖子。”
CA!让你结巴!让你结巴!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天真,我跟小花在找人打麻将,你过来凑一份子不?”
我瞬间不知道是该怨恨胖子差点撞穿我和小哥好,还是感谢他粗神经自动为我解围好:
“好啊好啊!这就走,正想玩两圈呢!”我立即扔下手上的书,推着胖子往外走。
“等等!”胖子突然大叫。
“什,什么事?”我立即又紧张起来。
“你他娘的急什么?把头发先去梳一梳,别大过年地给胖爷我丢脸。”
“下去再梳下去再梳!”
“等等!”胖子又大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指着我背后说,“那是什么?”
我一回头,看见小哥那条带有小鸡的裤子正静静地躺在地上,顿时我哑口无言,他娘的得是神在考验我吗?是吗?
“那条裤子我好像在哪见过,”胖子困惑地摸摸头发,无辜地看着我。
我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慌,我讪讪地走过去捡起那条裤子,拉开一个抽屉扔了进去,这时候又听见胖子说:
“小哥不知道又跑哪去了,也找他过来打麻将吧,三缺一。”
我猛然回头,胖子已经拿着手机拔出了号码,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应声而响,我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真,真巧!我的电话也响了。”
神啊,保佑小哥听不到!听不到!
但事与愿违,床上很快传来摸索的声音,我听见小哥迷糊地在叫我的名字:
“吴邪,你昨天晚上把我手机扔哪了?”
说话间,小哥拉开被子,全身赤裸地从我的床上站了起来。
“啊!胖子!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
我猛得睁开眼睛,大叫:“胖子,你听我解释啊!”
“听你解释什么?”胖子正在火堆旁边吸溜着面条,转过身来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怔愣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正躺帐篷里,从窗口望出去,外面漆黑一片,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
“没什么。”我不觉脸上一红,幸好胖子只亮了一只手电筒,灯光暗看不到我发烫的脸,我暗自庆幸了下,又骂自己,做什么该死的春梦啊。四下看了看,发现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小哥却不见踪影。
“小哥呢?”
我习惯性地想知道小哥的动向,小哥不在总是没有安全感。
“你说睡着就睡着,他说要去看看周围的情况,让我在这看着你。”胖子搅和了一下锅里的面条,“喏,胖爷讲义气,给你留了口面。”
“不要了,现在没胃口,我去门口等小哥。”
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脚,就朝帐篷外走去。一走出帐篷,感觉气温瞬间降了好几度,我抱着胳膊蹲在帐篷外面,看着四周高大的树木在黑夜中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要是换成以前的我,肯定心里发毛,但是斗下得多了,怪事见得多了,这区区小场面已经完全不在话下,我甚至心情好地哼起了小调。
“吴邪!”
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停止哼歌,仔细听了听。
“吴邪,过来。”
好像是小哥的声音,听不大分明,我犹豫着站起身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隐约看到前面突然有人闪身进了树丛。
“吴邪!过来。”
是小哥的声音!这下我确定了,于是大跨步追了过去,跟进了树丛中。
“小哥?是你吗?”我一边问,一边往树丛的深处走去。
“吴邪,快!”
明明应该就在我附近,可是小哥的声音听起来却很不真切,我有些困惑,但却仍旧一路跟了过去。
“小哥,你在哪?”
渐渐地,小哥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我心里隐隐开始觉得不安,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呜呜——
头顶的风大了起来,周围的树影大幅度地摇晃着,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处于另一个世界。
叭哒,叭哒——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是小哥吗?不,不对,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我猫下腰往那个方向走去。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小片空地,月光恰好穿透云层照射到地面上,在我前面不远处,一结穿着铠甲的人正排着队整齐地往前行进着,我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一小队人身上的铠甲破破烂烂的,有的少了手,有的少了头,完全不像是活人。
阴兵过路!
我脑海中浮出这四个字,忍不住惊喘了一声,这一声竟引得其中一个人回头朝我看来。
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人赫然是小哥!
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束起食指作了一个让我噤声的动作。
想起上次同样的情景,这一次我顾不得再害怕,不顾一切地大叫:
“小哥!张起灵!你给我回来!”
那一队人一下子停住了,齐刷刷地转过头,用黑漆漆地眼洞看着我,我此时却像是忘记了害怕,执意大叫:
“张起灵,你给我站住!”
……
“吴邪,吴邪,醒醒……”熟悉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
“小哥?”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燃烧的火把,全身都痛得在叫嚣,好像被卡车辗过一样,我一开口发现自己嗓音嘶哑:
“小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在斗里,你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小哥的声音很轻,但听到他的声音我心头一松,这才意识到他整个人都趴在我身上,嘴巴就贴在我耳边,我忍不住老脸又一红,
“你快起来,这样给胖子看见了算什么样子。”
“别推我,就这样待着,你听我说。”小哥的声音少了以往的漫不经心,多了些以往很少见的温柔,我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一点,
“什么事,非得这样说啊,还要脸不要啊?”
“吴邪,胖子跟我们失散了,可能凶多吉少。”
我顿时觉得如坠冰窟,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多少还会抱着侥幸,但如果是小哥这么说,那么胖子这次估计是真的……我急忙想挣扎着起来: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他……”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下意识的用手一摸,竟然看到一片血红:
“小哥,你受伤了?”
“别动,听我把话说完,”小哥按住我,就贴着我的耳边继续说,“你顺着这条道上去,碰到弯就先左转后右转,依次这样走,就能走到出口。”
“那你呢?你去找胖子?我也一起去吧,好歹也能帮点忙。”
“吴邪。”黑暗中小哥抓住了我的手,不像平常一般冷冰冰的,我意识到是因为小哥的手上也有血。
“嗯?小哥,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先处理伤口?”我回握了一下小哥的手,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指示。
“吴邪,我爱你。”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完全没有听到这期盼以久的这句话的喜悦,我浑身颤抖着把小哥从我身上推开。
这次小哥没有再挣扎,火光中我看到小哥赤裸的上身有一条从左胸口横到小腹的伤口,几乎生生将小哥的身体劈了开来。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
“吴邪,”小哥又过来握我的手,我却只感到深深地绝望,“我爱你。”
……
“吴邪,我爱你。”小哥依旧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我知道,我怎会不知道,小哥是想听到我的回应。
可是我不能,我回应了就等于我承认小哥就会这样死掉,我不想也不能回应。
“不要说话,忍着点,我带你出去。”
“吴邪,我爱你。”
“闭嘴,闭嘴,”我一边咒骂着,一边开始左右开弓猛扇自己耳光,“醒来啊混蛋!给我醒过来,这一定也是个梦。”
“吴邪……”小哥抓住了我的手,“连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不会的,小哥,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出去以后我们一起做生意,再也不下斗了,你也答应我,如果出去了,以后再也不来查自己的身世了,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小哥说着,竟然嘴角一弯,带出一抹笑意,我第一次看到小哥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如果知道会这样,我宁愿小哥这辈子都不对我笑。
“吴邪,我爱你。”
“我知道,出去让你说个够。”
我脱下自己的衣服,撕下来去包扎小哥的伤口,小哥就这么笑着看着我,然后不断重复:
“吴邪,我爱你。”
然后,渐渐的,小哥的声音小下去了,小哥身上的血也止住了……火把熄灭了,留下一室的黑暗。
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歇斯底里地大喊:
“胖子!小花!来人哪!小哥受伤了!三叔!你快来啊!”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回声,不知不觉,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黑暗中,我抱着小哥的身体,轻声地说:
“小哥,我也爱你。”
我知道小哥听不见了,可是,我会等在这里,直到到达小哥可以听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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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还不敢看盗墓8……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同人文,大概是我唯一写过的悲剧……拿来发下,好像写得很匆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