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作者:蕑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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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叁。<<<



      夜阑人静。
      凉风仍是袭来,被吹散的成堆落叶与风沙一起舞动,添几分凉意。

      月色也寒,挥洒下来映在子房身上,而此刻他背着月光想黑白无常作揖的身影已是被我刻在了心中。

      白衣放开了我,我却依旧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子房子房,我怎能如此幸运,听你说出此话?

      黑衣将却邪递给了白衣,白衣又将剑重新放到了我手上,说,“好。既是如此,那不如换一个方式。现在却邪在这位子烟姑娘手上,若你能救走她,那却邪也能一并带走;若是不能,那她是生是死,就要看她自己的命了。”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我正欲说这个方式和前一个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前一个还比较‘委婉’一点而这个很直接而已,但话未说完,白衣却突然推了我一把,紧接着两人又迅速跳离那块巨岩,还不忘攻击几下巨岩。

      还没等我向他们两个爆粗口,巨岩就轰然崩塌,我自然也跟着坠落。

      我大惊,不知所措,只有闭上眼抱紧却邪。
      我腹诽,该死的两二货,要不要做得这么绝?!那么这哪里是在帮我?分明就是想让我死嘛!

      唉,看来我的克星是又多了一样了,白天没被砸死,到了晚上还是逃不开被砸的命!而且,就算有幸不被砸死也会被压死吧……
      这算什么啊啊!?白天的状况还好一点,现在这种状况,就是子房在,真的有办法救下我吗?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不成?

      不知怎么的就撞了一块岩石,(也可能是被岩石撞了……)额头上剧烈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渐渐地失了意识迷迷糊糊地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不知中间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我感觉到似乎一切结束了再睁开眼时已经在子房怀里,手中仍紧紧地抱着却邪。

      额头还是很疼,我不自觉地用手去触碰又是一阵生疼。
      啧啧,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我比大叔还遭罪手么……难道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在病榻上躺着吗?不!就算不是玛丽苏也没什么在这一点上我已经看开了,但是可不可以别让我这么一事无成还处处给别人添麻烦?!

      子房将我放下握住我去触摸额头的那只手对我道,“小心点别乱碰。”

      我一时想不出要怎么把话接下去才好,只呆呆地看着他,而他亦是注视着我却什么也没再说下去。
      气氛有些尴尬,使我不得不开口,却也只能吐出“谢谢”二字。

      他依旧注视着我,欲言又止,我苦笑,“怎么了?有什么事能让师父你也这样?”

      他摇摇头,伸过手来放在我的发上抚过。
      忽地,一句令我始料未及的话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他神情认真,又带一丝歉意,道,“烟儿,对不起。”

      啊咧?他叫我什么?

      烟儿?
      原来我也可以被他叫得这般亲昵吗?还是我听错了?

      “怎么突然这样叫我?又为什么突然向我道歉?若是为这次的事我还能活着不是多亏了有你吗?对不起怎么能从你口中说出呢?”

      子房不做解释,只接下去说:“子烟,如果我说我其实很喜欢你会怎么样?”

      我再次被惊住,他刚刚……又说了什么?
      我强装镇定,滑倒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如此几次才稍稍控制住了自己语中的微颤,“这么说是做什么?刚刚对那两人说的也是,师父又耍我呢?”

      我自是知道子房不是会拿那种事开玩笑的人,却仍是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浅笑摇了一下头又重新注视着我的眼睛,像是在告诉我他很认真。
      这一句,此生铭记。

      ——你觉得我不能喜欢你吗?可是烟儿,我此刻心中确实有你。

      什……么……?

      月光已变得柔和,倾泻下来,唯有一缕意外地刺眼。

      我晃神,眼前的人依旧是子房,他也仍是注视着我,只是背景似乎是换了,绿竹猗猗,散落下的亦不是月光而是日光,他的嘴一张一合,神色除去了方才的歉意其余都不胜相似地认真地说些什么。

      可我一个字都听不到,如上次那个梦一样,只是那次是声音清晰面容模糊,而这次换作了面容真切却无声音。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
      我问他,却突然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切又变回了原来。

      “烟儿……”唯有这两字听到了,其余的部分都十分隐约,只能见他开口在说话,恍恍惚惚地眼前景象又会再变,两种情景不断在我眼前转化着。

      庄周迷蝴蝶,不能分辨自己为蝴蝶还是为人,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而此时,我也开始难以分辨哪一个情景是真哪一个又是假,虚实难辨。

      真是的,我还没睡过去去做梦呢……!
      只不过是头有点晕而已……好吧是很晕很晕,昏昏沉沉地想睡。

      于是我干脆闭上了双眼,舒了口气才觉得好一点儿了,又伸手扶额,却被一阵痛刺激地不得不重新睁开眼。
      子房一脸无奈,再次握住我的那只手说,“不是叫你小心点了吗?”

      嗯,这次听得很清楚,可我还是再次晃神了。

      不知那里是何处,只看见子房握住我的双手,笑得一脸狡黠,似是在开玩笑但语中却又听得出十分的认真,“既然如此,那你就嫁于我吧。”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我怎么就能听到了?

      我回过神来时睁大了眼睛,刚刚的那是什么啊难道是我内心的脑补所以这次才会听得这么清楚?!

      而此刻真正的张良见我突然这样也不禁疑惑,问我说,“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慌忙摇摇头,说话有点结巴,不禁暗自咒骂自己怎么那么没用不过是刚才听了人家一句那什么罢了怎么此刻就这么没出息地脑补起这些有的没的来了?

      那时的我万万没有预料到,我误认为是‘脑补’的这件事今后真的会发生,而且情景还如出一辙。
      嗯,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

      我为了掩饰当时的心虚赶紧反问子房他刚刚说了些什么我意识失神未能听到。

      他刚要回答我时却突然停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淡笑说,“罢了。不算重要。”

      虽说我心里也是有一点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毕竟刚刚的话于我而言可能真的很重要,但也不好意思再追问。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雌性生物,对某些事也会不好意思开口的。

      但有一句话我听得真切,也会记得刻骨。

      他说,他心里确实有我。

      我深信这不是戏言,深信他对于此事决不会玩笑待之。

      “罢了就罢了吧。不过之前那句应该不是我听错了吧?儒家三当家心中也容得下我这样的人?我还以为要在等个五六年等到能与那位漪澜姑娘差不多时才能入你眼呢。”
      我一时得瑟也忘了伤痛,只因嘴快不小心把不该说的说出了口,意识到时已经晚了,我想补充点什么快点混过去却不知到底说什么才好,只担心会更尴尬。

      子房确实是愣了一下,但接下来之事却不是我所料想的那样。

      他只是淡然一笑,问我又从哪里知道了这些,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思量着要不要把颜二师叔给招供出来,还未等我做出决定子房却先说了算了,反正他也能猜到是谁,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几人。

      我不敢言,只能在心中默默对颜二师叔说这可不能怪我,怪就怪你和子房关系实在太好了什么大事小事只要和他一有关系你都知道他也不管什么都第一个告诉你,所以我才什么也没说……好吧就提到了那么一小点儿而且连你的名字都没谈到他就知道了。

      子房见我这样,也笑得颇为无奈,又说了下去,“我也很奇怪怎么会有你呢?”

      “麻烦你贬低我也贬得委婉一点啊师父大人!”
      “好好。”

      诶……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吧?
      我刚刚是怎样?特别叮嘱人家来贬低我然后被爽快地答应了?……要不要带这样的?!

      见我的表情,子房大概是知道了我也察觉不对,也不顾其他什么的笑了起来,我斜眼死死地盯着他他才稍稍止住又对我说,“或许与你这般也有些关联。”

      我继续死盯着他。

      子房也不再笑了,正色与我说回了正题。

      “不见漪澜已经有两三年了,当初我也原以为那时的情感会持续一生,但她不辞而别后我才发觉我并没有自己所想那般痴情,时间久了竟也渐渐将那些情感淡忘了,偶尔也确实会没由来地想到她,却也不及当初自己想象之中那样伤感。上次带你去那里与你一番谈话后,我便明白我早已对她释然了。”

      “还记得你突然闯入我与卫庄会面的地方那次吗?那次我本不该答应你的,你不是该手那些劫难的人,可我还是说出了‘好’。烟儿,你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时我心中也真的闪过一瞬想一直带着你的想法,也就是因为那一瞬的想法不经意竟答应了你。其实那刻我就后悔了,可见你瞳中神情却还是犹豫了,此后,我竟再也没去想过再去回拒你的言辞。此番话,我也本不想说出,却还是……”

      “只是烟儿,我说我心中有你不假,却连我自己也不敢保证这份感情,或许真的只是喜欢而已,或许甚至不能及我与漪澜之间淡薄,或许不是你想要的。烟儿,如果我连我心中是你都无法保证,你又何必……”

      “子烟不求一心人,只求一人心。”
      我自己也不知为何,突然便打断了子房的话。

      语中的坚决,也不曾让我预料到过。
      子房看着我,眼中有一丝诧异,我心中亦是诧怪,却不知又是何种情绪,鼓动着我说下去。

      想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太过理想化,卓文君作出白头吟时也是被抛弃之时,有‘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样的原因才有了这下面的‘愿’最终留下的却也只能是与君长诀。

      不知是不是看了那么几本小说的缘故,我那时也已经音乐觉得真正的爱情未必要一生只爱一人。

      一人心,一心人,我知得前者已是极为不易之事,故只求一人心,不敢再求别他。

      “子房此刻心中只要有我便好,只是喜欢而已也无妨,我会用尽一切方式令你心中不仅有我,还要念我惦我挂我思我惜我,爱我……至于此爱,无妨淡薄但求长久。我知子房决不会同时爱上两人,所以今后会一直跟随以求此爱长久。这样,可好?”

      说出这些话时的自信,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
      至于后面之言,与求此爱长久也没那么大关系,毕竟如果要这样那我与他也太累了,不过是给日后的誓死相随一个借口罢了。

      沉寂。

      是被冷风扬起的落叶,还苦求着不要抛下它,因为婆娑舞姿终可以打动这寒风,只是如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落叶有意,寒风也是无情。
      掉落的刹那它或许也会觉得时间被延长,漫长得只是一瞬叹息竟也可以让它忆尽此生,静待生命在那瞬过后枯黄萎缩。

      相对落叶,我发觉我幸运得多,可以在说完那些话后被他拥入怀中,可以听他回答说好,说如此甚好。

      不是没幻想过这一天,他抱着我轻抚我发丝语中尽是温柔,只是未曾料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如此,那子房就静候那一日到来了,等着看你究竟用何种方式让我不得不去念你惦你挂你思你惜你爱你了。我亦不会忘那日湖畔对你所言绝不相弃。今后,我们一切如旧吧。”

      泪就如沸水中的冰,在霎那见溶化差点决堤,我努力忍住也只能做到不让它涌出,可眼眶中还是滑出了泪湿润了脸颊。

      那是第二次,我为他一个‘好’字而哭。

      泪水蒙住了双眼让景象都变得不在真切,我却看见了黑白无常在暗处摇头叹息,刹时间又一次晃神。

      衣着华美的女子向我伸出了手,我向上看去,她的上半张脸被面具遮住了,而她身后站着的竟是流潆、聆落、柒拟三人。

      这个女人虽然从未见过,却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压迫感夹杂这难以形容的熟悉感,仿佛与她早已有过无数次交集,甚至超过了柒拟给我的熟悉感,但除了昔子我还会有认识的人吗?还是因为是幻觉的缘故?

      飘落的金黄秋叶,参天巨树下翩然起舞。
      她身后依旧站着那三人,身边多了一个我,她侧过脸来看了我一眼转而凝望这那棵巨树,轻声低吟出的却是百年后才有的“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燕歌行。
      至此处,她不再往下念。

      凌乱的衣衫,细小却繁多的伤口,少女急促地呼吸,而她则不慌不忙地走向少女,柒拟担心的语气传入少女耳中,急切唤出两人的名——“山鬼大人且慢,离忧她!”

      “山鬼大人?”是谁?从未听人提起过啊。
      回过神,我不禁疑惑念出了声。

      那边黑衣白衣对视了一眼,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我就觉得自己的头晕脑又昏沉起来,愈发重了,头不由自主地一沉,一脑袋载到了子房怀中便昏睡过去了。

      次奥该死的这两货,怎么每次最后都要这么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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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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