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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踪曝露二
恰在此时,忽的一抹白影晃过,手上利剑直刺白云生,白云生稍一迟疑就撤了剑身迎击而上,安旭趁机甩出几枚飞镖,逼退了纵身扑上前的几人,一个利索的飞扑,护在了依炎身前。
“属下来迟,请主子恕罪。”几个暗卫见白府众人被依炎吸引了注意力,赶忙使出轻功,护在了依炎身前。
“呸”屋顶上的凌煜轩吐出一口瓜子,对着丁尧道:“这些人真有意思,打架还不忘礼节,主子长主子短的,再讲几下,等那白腾飞出手那可就真玩完咯。嘿,不过这出戏还挺精彩,两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唱的好,唱得好…..”
丁尧好笑的看了一眼凌煜轩,摇摇头道:“啧啧啧…你个丫头,白白看戏还抱怨。嘿嘿,师傅告诉你,这……”丁尧打了个酒嗝,指着屋顶下一群人接着道:“白腾飞万不得已是不会动手的,只有古莫离动起手来才好看,这出压轴戏才……嗝……精彩…”
凌煜轩一愣,道“师傅,这话何意?”
丁尧嘿嘿贼笑两声,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小酒,眯眼慢吞吞的道“虽然古莫离这边人数少,但是武功倒也都是拔尖的,嗝...你瞧见没有,那些白府护卫和江湖中人也没占了便宜去,只是这白府的主子和少主子还没出手,这就有了看点了。嗝...至于白云生,她的武艺我清楚,师承她的母亲白腾飞,是白腾飞最看重的女儿和徒弟,也是白府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更是武林中名声不错的侠女。可是,这古莫离,嗝...却也让我想起一个人”
凌煜轩蹙了蹙眉,扫了一眼被暗卫团团围住的依炎,不解的道“谁?”
“武林中新起之秀——白面”丁尧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咧了咧嘴,乐呵呵的道“白面武艺高强,行踪不定,若是与白云生斗上一斗,也不知谁强谁弱”
“白面跟古莫离又有何关系?难不成那白面就是古莫离?”凌煜轩皱紧了眉头,只觉得自家师傅的解释比没解释时还让人糊涂。
丁尧却不再答话,而是兴致勃勃的伸长了脑袋,边嗑瓜子,边喝两口小酒,惬意的看戏去了。
“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若白大小姐不信,大可以问问我夫郎”依炎勾唇冷冷一笑,挑起的嘴角满是讥讽。
白云生身子一紧,那双冰眸里隐隐闪动压抑的杀气,她紧了紧百里剑,直勾勾的盯住依炎,也是冷冷一笑道“哦?若陆公子真是你的夫郎,那你可知陆公子偏爱何种颜色,喜食何种美食,爱读何类书籍,又有何种技艺?”
依炎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底却忽的一沉,空落落的悬在半空。虽然他确实是她的未婚夫婿,可是她却一心随着自己喜好走,未曾留心观察过他,也未曾留意到他的喜好...如此看来,她真不是一个好归宿。可是,扫了眼昏沉沉的陆子俞,再扫了眼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子,她的心里却恍若有一根刺,刺得她的心微微疼痛。
“说不出话了?”白云生忽的浅浅一笑,那双冰雪一般的眸子恍若初融的阳春三月,缓缓漾起一抹温度“他偏爱蓝色,因为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干净明亮。他喜食糕点,尤其是梅花糕,梅花输雪三分白,雪输梅花一段香,他说,食因与性相通,才能达到欣赏的高阶。他不喜男戒,内训等规训男儿的四书,他喜阅医书,杂记,游历书籍,对于医理也已达到坐堂看病的能力,他洁身自好,恬静若风,能与他相识,却是我三生有幸”
依炎紧了紧手心,隐隐觉得一股邪火自心底腾腾的串了上来,她冷冷的盯着白云生,眸子里的怒火恍若挣脱了束缚,直欲烧的她尸骨无存。白云生嘴角噙笑,眉目间一改冷峻的冰霜,神采奕奕的恍若初春的那抹微风,温柔润雅。
那种势在必得,那种不屑一顾,深深的激怒了依炎,只见她挥开围在身侧的暗卫,一步步跨近白云生,涨红的眸色里满是怒气。
牧五心下一跳,拿剑顶住了怒气腾腾的依炎,却见她狠狠的捏住了锋利的剑身,鲜红的血液霎时染满了那袭白衣,她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俯身在白云生耳畔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他,是我的。”
白云生微微解冻的眸子一眯,一股冷意霎时席卷了四周,两人相互逼视着对方,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坚定。见这架势,四周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皆眸色深深的盯住剑拨弩张的两人。
“好……唔唔唔”丁尧猛地按住凌煜轩差点嚷叫出声的嘴,压低声音道:“兔崽子,你想暴露我们么?看这种戏不能出声的,不然就没得看了。”
凌煜轩点点小脑袋,泪眼汪汪的捂住丁尧敲在头顶的板栗,撇了撇嘴心下暗道:死老妖,看我下次不灭了你。不过真没想到,那个一向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的古莫离,竟也会如此失态。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云生陡然间利剑一扬,锋利的剑锋直扑依炎面门而去。那气势十足的攻击,透着自信洒脱的凌厉。依炎条件反射的急退半步,面门与那柄发着幽幽寒光的百里剑只差半毫光景。
白云生隔着剑身,对着半臂距离的依炎一挑剑眉,傲然的道“我尊你是个女子,我们单打独斗”
依炎额际溢出了冷汗,只是被夜色掩盖加上凉风徐徐,倒是除了面色越加铁青外,无人发现她的紧张。她该紧张的。白云生完全可以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剑要了自己的性命。在她挥剑而来的当口,自己仿若听见了死亡的呼声,如此接近如此清晰。若非白云生的磊落胸襟,也许,明年的今日会是自己的死祭。
依炎手脚冰冷,紧张和惊恐在她的脸上一一掠过,幸好还有一张面皮,那张面皮隔绝了外人的打探,也朦胧了依炎的神情。隔着那柄发着寒光的利剑,依炎不仅看见了白云生傲然的眉眼,也看见了自己软弱的惊惧。
今晚,也许真的走不了了。她不是古莫离,她没有古莫离决断千里的睿智,她也没有古莫离深不可测的武功,她不过是一个异乡之客,一个也许不怕死,却没有武功带她们离开困境的异乡之客。
依炎机械的望了眼成观望态度的白腾飞众人,又望了望一脸紧张戒备的棱峭等人,她,她该怎么办?莫非真要古莫离一手带起来的人,连同古莫离遗留在世的身体,一并在今晚交代在白府?那她,有何面目去见古莫离,又有何面目面对那些跟随在她身侧的人?
冷汗,布满全身却又悄无声息的融入了夜风,只是她的退路,也连同这暗沉沉的夜色,找不到突破口。
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棱峭挺身而出护在了依炎身前,依炎看不见他的脸,可是能望见他的身姿挺拔若竹。“主子退后,我来跟白小姐过过招”
依炎不知自己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多,还是提起了那本就堵在心口的气,她只知道在棱峭挺身而出的当口,安旭护着自己远离了白云生的剑身,她只知道,白云生那讶异的眉眼里来不及掩饰的错愕,她只知道,白府众人脸上那五彩缤纷的不屑,轻蔑,轻视.....她忽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缩在了光影之下,那种空虚,那种无力,犹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扼制住了她的呼吸。
白云生瞥了眼失魂落魄的依炎,再望向了一脸肃穆的棱峭,幽幽开口道“你跟错了主子”
“废话少说”棱峭陡然间挥剑向白云生攻去,两把利剑碰撞到了一处,直震得棱峭两手发麻。他神色一凛,心底里仿若也开了一道口子,一个劲的沉了下去。
白云生的武功不仅在自己之上,又是个女儿身,力气也比他大的多。只一交手,胜负已分。可是,若主子就这样落在了她们的手中,他如何向一心提拔他的管大人交代,他如何向唯才任用的主子交代?他决不能让主子被抓住,就算拼了这条命。
打定主意,棱峭朝暗卫大声喝道“誓死护住主子,安旭,带主子走!”
那声厉喝,仿若有着雷霆之势,直直的催出了依炎的眼泪。他这是要舍了全部的人,只为了自己这一个废人?
“哈哈..哈哈...”依炎忽的狂笑出声,声嘶力竭里一滴眼泪挣脱了束缚,直直的坠落在暮色沉沉的夜色里。
丁尧眸光一沉,那拿着酒坛的手不自觉的垂了下去,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住歇斯底里的依炎,抿紧了嘴唇。只有那纠结成一团的眉,透出了她心底纠结成一团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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