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GL）

　　“夜辉，天亮了。”
　　水色小心地拉开窗帘，阳光陡然倾泻而下，映射在她身上，把她的身体辉映成淡淡的金黄色，真是十分美丽的景色。我眯起眼睛，嘴角压抑不住微笑，仰望着她，如同仰望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夜辉。。。。。。”她望着我，声音暧昧，微微有些沙哑“你笑起来真好看。”
　　“呵。。。。。。”我低笑，将手伸向她“是吗？”
　　“嗯。。。。。。”她缓缓走了过来，手扣着我的手，柔软的触感，缠得心也柔软起来。我拉她进怀，小心地亲吻她的眼睛，我喜欢她的眼睛，里面有着让我一直追寻却又得不到的纯净，看着她，就会觉得心也跟着慢慢沉淀，然后沦落。
　　手指在细腻丝滑的肌肤上弹奏出越来越火热的音符，我细细地亲吻着她身上每一寸肌理，渴望她的意愿从昨晚一直延续，没有中断的迹象，并且越发炽热，焚烧着我的身体。
　　敲门声陡然响起，门外传来管家不紧不慢的声音：“小姐，大少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轰出去！”我不悦地抱紧水色的身子，她眨眨眼，情欲还未退去，却已渐渐清醒。
　　“夫人也在外面，说是要见哥哥。”
　　我听闻，忍不住低骂了一声“我马上去。”
　　“你妈妈她。。。。。。。”
　　“她有时也会清醒，不过。。。。。。。”我烦恼地抓着头发“还是该把她关起来的，那老头子在这点上倒是放任她得很。”
　　“就这样也好啊，你可以随时看到你妈妈，只要她不危害你的生命就可以了。你其实是很喜欢你妈妈的吧。昨天在小楼里，你笑得那么温柔。”
　　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她的父母双亡，于是点了点头，两人穿戴好，我抓着她下楼到了客厅。
　　那男人依旧是那般令人厌恶的身形与嘴脸，只是此刻不是挂着高高在上的丑陋笑容，而是带着些藐视与惊恐地挥手：“滚开！你这疯女人！不要过来！”
　　“哥哥。。。。。。”母亲轻声叫着，我在一旁冷笑，连这种男人你也记得，可为什么独独忘了。。。。。。
　　“夜辉你来了，快把这疯子拉走！”他抬头望我，目光含着露骨的贪婪与歹毒。身边的水色身子轻轻一震，手战抖起来。是因为这男人那恶毒的眼神么？我抓紧了她的手，没有说话，看着母亲那过于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似婴儿般无邪。
　　“她只是想来看看她哥哥而已。”我说，对着母亲微笑“对不对？妈妈？”
　　“是啊，我只是想看看哥哥。。。。。。。”她走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衣角，似乎很委屈的样子“夜辉，为什么他骂我是疯子？是因为我不漂亮吗？还是因为我是牟展一的女儿！我不要他离开我！我不要他离开我！！！”
　　我看着她的神智渐渐癫狂，又陷入了曾经的往事中，心中突然有些疲惫，这样反反复复，没有尽头，难道她就永远被困在１８年前？
　　“妈妈。。。。。。”
　　我伸手想抓住她，但她一把把我的手推开，高声尖叫着：“夜辉！夜辉！我的女儿！你在哪！！！牟展一！你把我的女儿抓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女儿！！！！！”她跌跌撞撞地向里面奔跑。我知道１８年前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她也是这么跑过大厅，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惊恐万分地跑向后花园，救下了被牟展一埋葬的我。
　　“我恨你！！！！！！！！！”
　　那样凄厉的叫声穿透了整个屋子，我身子突然有些发抖。她恨我，我知道，一直一直知道。如果不是我，如果那天不是为了我，她最爱的人原本不会死去，不会在她面前死去的。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她才会疯掉的。。。。。
　　“夜辉。。。。。。。”水色握着我的手叫，眼睛里布满了担忧。我缓缓吐出口气，强打起精神，向她笑了笑，有些勉强，不过也可以达到安抚作用。我一向善于利用我的笑容。“别勉强。”她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个女人，原来这么敏感，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暖意。
　　“一个死疯子”他望着母亲离去的地方低声说，又转头来，看到水色“这位。。。。。”
　　“我同学。”我拉着水色到身后。我讨厌他的眼神，像极了毒蛇，充满冷冰冰的恶意，多看一分钟都会让人不舒服“有事么？”
　　“哦。。。哦。。。。原来是同学”他讪讪地笑了笑“关于父亲的遗嘱。。。。。。。”
　　“。。。。。有什么问题？”
　　“根据父亲的遗言，你的母亲，也就是昭华。。。。。。占了公司１５％的股份，是公司第二大股东。不过你也知道她有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股东大会，现在引起了其他股东的不满。所以我提前来跟侄女你说声。虽然你不喜欢我，不过好歹也是一家人。我不希望爸爸的基业落到外姓人手里。”
　　“我妈妈现在有些不舒服，我想去照看她。”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的意见我会记得的，失陪了。”向一旁忠心的老管家使了个眼色，我转身，头也不回。
　　“夜辉。。。夜辉。。。。”
　　身后传来水色的声音。我放慢了脚步，想起我一直是抓着她使劲往前走，想是弄痛了她吧？
　　“你很讨厌那个人吧？”她的声音幽幽远远，仿佛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是的，你呢。”
　　“很讨厌！”那是充满了憎恨的声音，让我的心不安地跳了下。急忙回头，她的表情一派平静，我刚才听到一切似乎只是个幻觉，我细细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但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怎么了？”她挂起我熟悉的微笑问。我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母亲在花园里踱着悠闲的步子，她嘴里哼着一曲摇篮曲，我听过很多遍，每一次都断断续续，并不完整。一个破烂的娃娃被她极其珍惜地抱在怀里，充当婴儿。
　　“夜辉夜辉，我的宝贝。夜辉夜辉，我的宝贝”我远远地看着她脸上洋溢出母性的光辉，看着她用温柔的声音轻声低语“不要姓我这样一个丑陋的姓氏。我要你像河水那样温柔，树木那样挺拔，像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她呆楞了一下，看着怀里的娃娃，然后尖叫起来“都是你！都是你！！！他本来可以活着的！他本来是可以活着的！！！！”她使劲地举起娃娃，摔下，双足不停地在娃娃身上践踏。
　　一瞬间，我听到了心脏破碎的声音。一个黑影闪过，我看到水色愤怒的眼光，她竟然那么冲了上去，扬手给了母亲一个耳光。母亲呆呆地看着她，然后吃吃地笑。我拉着水色阻止她再一次扬手：“别闹了！“
　　她不满在扭动：“太过分了！夜辉你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她只是是个疯子”我指母亲吃吃的笑脸“她是个疯子！你要责怪一个疯子什么！”
　　水色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她抱着我，头埋在我的颈项里，有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皮肤上，我却觉得很热，灼热得像要烙在我的心上，永不能磨去。
　　“夜辉，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吧。”
　　我摇头，有些事，就算想，也不能哭，哭了，就是懦弱就是妥协，就再也无法刚强起来面对。
　　“我帮你哭。以后你想哭的话，我都替你哭“

　　不知不觉，冬天过去，春天渐渐近了。万物复苏的景象总是让人心情愉快，我恰意地望着庭院外，一群群学生欢乐地跑过青草地，在学校的围墙里，看不见外面的丑陋。
　　“你真的要走啊？”
　　“嗯。”我摸了摸水色润泽的发丝轻声回道。我陪同水色回到学校，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亲自去处理，两人总在相聚离别中度过。
　　“早点回来。”水色替我理了理衣领，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说什么。
　　“这次的事不多，很快就可以回来了。”我笑笑，亲亲她的脸，在四周窥视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
　　“大小姐，真的不让易小姐知道么？这事……”坐上车，小五面有难色地望我。
　　“没必要……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管不该管的事了呢？”看着一脸忧心的小五我倒有些奇怪了，水色什么时候把他也笼络？
　　“对不起……”小五正正颜色，发动汽车。

　　原以为这个偏僻的城市应该是如她语气中透露出的那般凄苦，起码也是贫瘠的。却不想到处都充满了勃勃生机。眩花人的灯映照出一个繁华的天上人间，街道上人声鼎沸繁华似锦。端起一杯红酒，“易天音？”我抬手向面前的少年举了举，微笑：“喝吗？”
　　少年摇摇头，他那和他姐姐极为相似的脸有着不解和一丝丝恐慌，很显然，他并不知晓找他来的目的，而站在我身边几个威胁意严重的黑衣保镖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安。他左右张望了下，问：“你是谁，找我来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穿着对这个城市的人来说可算名贵的衣服，将自己打理得十分整洁，看来没少花那三百万。“钱够么？”我尽可能和颜悦色地问他。
　　“什么钱？”他望着我，又笑了起来“你是要钱是不是？我有的是钱！”
　　“……”我沉默了两分钟“你姐姐真是辛苦……”
　　他脸色一变：“你知道她些什么？”
　　“你说呢？”我冲他笑笑。
　　他紧紧的抿着唇：“那个贱货去做那种勾当也到处跟人说？真是贱！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别到处去跟人说这些事。”
　　我报以冷笑：“我还不想用自己的钱”我站起来绕着他走了一圈“听说你在学校经常惹事？”
　　“老子有的是钱，有什么不可以？”他傲然回答。
　　我暗暗叹了口气，弹了下手指，两个保镖象门神一样夹住了他。“你想干什么！”他对我大叫，我依着椅子望他：“跟我去给你姐姐道个歉，她养你并不容易。”
　　“我为什么跟她道歉！她养我是应该的！”
　　我微微有些动怒：“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跟她道歉！她是我姐，养我是应该的！”
　　“那好，我养你一辈子，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我说，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你答应吗？”
　　他勾起唇：“有人肯出钱，那有什么不愿意的？对了，我姐姐相貌不错，滋味想来也不错吧？”
　　“是不错”我低笑，向保镖使了个颜色。易水色立刻就被反夹双臂。“你想干什么！”他大叫。
　　“有我养着你，反正你也用不着手臂了”我把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听他的惨叫回响在斗室中，自言自语“对了，脚也没什么用的。”又是一声惨叫。电话突然响起，接过，我换上满脸的温柔。
　　“夜辉么？你现在在哪？”
　　“我在公司呢，你呢？”
　　“我在家，我很挂念你，早点回来。”
　　我笑了起来，很少听到她这样直白的说话，让我心中一阵窃喜。我知道我喜欢上了她。“姐……”一个细碎的声音，我皱眉看了倒在地上的易水色一眼，一旁的人知道我的心意，立刻掏刀削去了他的舌头，他彻底地晕了过去。
　　“夜辉，刚才什么声音啊？”电话那头水色轻声问。
　　“没什么，就是一只苍蝇在叫呢。”我回道，顿了顿，又说“水色，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在我身边，好么？”
　　“当然了啊”水色轻快地回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呢。”

　　回到水色身边的时候，她的双眼哭得红肿。“怎么了？”我搽去她的泪，发现我的心隐隐作痛，什么时候连我的情绪也跟着她变化了呢？不是个好现象，不过我不排斥。
　　“小音他……小音他……”她哭倒在我怀里，把易天音的情况说了“不知道谁那么残忍，竟这么的狠心！我要回去照顾他。”
　　“乖乖的读书，你弟弟那边，我派人去照顾就可以了。”我按住她的肩膀。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她的话“你不是一直很想继续学业吗？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弟弟的。交给我就好。相信我，好吗？”
　　“……嗯……”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