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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秦珂就在家里休息,来那事身体一直不舒服,连带着心情都很暴躁。其实事后一想,她觉得苏文远应该不是那等注重皮相的人,不然不会在她还很丑陋时细心地教她认字。
作为一个想考举人的读书人,苏文远的自尊心是很强的,她这样大喇喇送别人东西,苏文远肯定不愿意接受。说到底,还是她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而且在苏文远看来,她应该才是需要帮助的那一个,他怎么好意思接受她的东西呢?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她也不想再解释什么,算了,顺其自然吧。
自那日过后,方荣似乎就从村里消失了,方荣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他一消失,老人家就独自过活,日子很是辛苦。不过就算他在家里老人家的日子也不怎样,他整天游手好闲,从不为家里打算。这次他消失,村里人都松了一口气,还有不少人给老人家送了东西去。
一转眼,时间已经进入十月份,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过年了,村里人似乎都开始忙碌起来,特别是妇人们,开始为家人准备过年的新衣了。
秦珂不会织布,也不会做衣服,她没爹没娘,想要新衣服就只能去买。好在她银子还够多,买十件八件都不成问题。
这日,秦珂去镇上买了两身新衣,在回家的路上却遇上一辆装潢不俗的马车。赶车的汉纸四五十岁,面生得紧,那汉纸驾着车赶上秦珂时才特意停下马车问了路。
“请问这位姑娘,去幸福村可是走这条路?”汉纸的口音有些奇怪,秦珂听出不是本地话音。她心下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兴许是哪家亲戚去村里走亲访友呢。
“是这条路,听大叔的口音不是太平镇的人吧?”
赶车大叔一笑,说:“不是,我们是安康镇的,距离这里上百里呢。”
“安康镇?”听起来好熟悉,秦珂蹙眉点点头,说:“大叔去幸福村是走亲戚吗?”
大叔刚要讲话,却被一个脆生生的女音打断:“是走亲戚,王叔,既然问好路,我们就赶紧走吧。”
那声音带着些清冷,一听就不好接近,秦珂也不自讨没趣,只暗自摇摇头。听这声音的主人不过十四五岁,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被惯出这么副脾气。不过,没听说村里谁家有这样的亲戚啊,拥有这样的马车,家境一定不错吧。
想不明白,秦珂也懒得去想,管他是谁家亲戚呢,反正不可能是她家的。
赶车大叔朝秦珂抱歉的笑笑,一拉缰绳,赶着马车继续上路了。秦珂慢吞吞跟在车后,不多时就失去了马车的踪迹。
走到村口,秦珂明显觉得村里的气氛不一样了,家家户户都没人,不知去了哪里。秦珂慢慢往家走,在快到家门口时碰上了正好出门的一位大婶,秦珂好奇的拉住大婶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大婶献宝似地道:“你还不知道吧,今儿个村里来了辆好漂亮的马车,据说是找苏秀才的,大家这不都去见识见识嘛。哎呀,不跟你说了,我也要过去了。”
说完就忙忙跌跌跑掉,留秦珂在那儿恍然大悟。
原来是找苏文远,安康镇,苏文远。她终于记起为何觉得安康镇熟悉了,因为苏文远就是从那里回来的,当年他母亲改嫁去的就是安康镇。那么那辆马车上坐的人,应该就是他在那边的家人了。
亲戚,确实是走亲戚啊。
将东西放好,秦珂也打算去凑个热闹,知道对方是找苏文远的,她忽然对那个傲慢的女子有了兴趣。内心里,她还在猜测着二人的关系。
说不定,真的有场好戏看呢。
村里好久没有外人来了,更何况是赶着如此漂亮马车的主,这一刻,就连忙着给家人缝衣服的小媳妇都丢下针线活,跑去苏家宅子围观。
秦珂到时苏家宅院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可怜她腿脚不便身材又矮小,远远站着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秦珂一脸郁闷,刚打算离开却听见里面传来喧哗声,再仔细听去,竟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众人哗然,这好好的,怎么就开始哭了呢?
只听女人尖细地声音说道:“苏哥哥,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吗?你真是太狠心了……”
秦珂一愣,这不就是傲慢女的声音吗?看来这二人确实关系匪浅,只不过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凤仪,你就回去吧,你一个人跑出来,你爹会很担心的。”苏文远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奈,秦珂都能想象出他蹙眉揉额头的样子。
“我不回去,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女子斩钉截铁说道,人群里又是一阵唏嘘,大概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女孩子。“苏哥哥,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地方走了多久才找到你吗?我不是博取你的同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好一个痴情女子啊……”有人啧啧赞叹。
继而有人反驳说:“什么痴情女子,我看是不知廉耻才对。一个女孩子,竟然倒着追男人,真是丢尽她家的脸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许男人追姑娘,就不许姑娘喜欢男人了?”
“就是就是,这小姑娘那么漂亮,又那么痴情,苏秀才真是艳福不浅啊。”
众人越说越兴起,吵吵嚷嚷,竟是将苏文远二人的声音都掩盖了。秦珂摇摇头,真是看戏的人比演戏的还激动,不过她是挺好奇,苏文远会怎么对待这位小姑娘。
“呵。”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笑声,秦珂蓦地回头,看见竟是贺翎站在她身后,秦珂讶然,这人不是一向不爱凑这些热闹吗?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贺翎笑道:“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啊,如何?看见那姑娘了吗?听说很漂亮。”
秦珂摇头,不怀好意看了他一眼,打趣道:“莫非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太好吧,人家姑娘中意的可是苏大哥。”
贺翎嗤笑一声,两只眼珠滴溜溜一转,忽揶揄道:“你吃醋了?也是,那姑娘可漂亮得紧,与苏秀才很般配呢。”
秦珂翻了个白眼,无语了半天,最后索性不搭理他,走出了人群。贺翎无聊的跟上,还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表情,秦珂被看的烦了,忽然恶作剧地踩了他一脚。贺翎呼痛,脸上却笑嘻嘻的。
“喂,你不会真吃醋了吧,居然拿我出气啊。”
“你这人真奇怪,有漂亮姑娘找苏文远管我什么事啊?”秦珂直直瞪着他,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贺翎忽凑近她耳边小声道:“那日可是苏文远抱你回来的,看见你裤子上有血,吓得脸色惨白呢……”
秦珂蓦地红了脸,裤子上有血,亏他好意思说出口。谁知贺翎继续道:“他慌慌张张找我去帮忙,我看见你嘴唇都破了,你们是不是……”
“是是是你个头啊!”秦珂大怒,这厮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其实这不怪贺翎,任何人看见她衣衫散乱嘴唇破皮裤子上还有血都会乱想。
贺翎轻笑,看见秦珂炸毛的样子顿觉有趣,他发现,从秦珂的腿有所好转后,她的肤色和容貌也比以前好多了。仔细看去,竟有几分变美人的潜质,若是她皮肤再白一点,一定比那个萧桂香还要好看。贺翎摸摸下巴,难道她真有什么奇遇不成?
见贺翎一脸思索的表情,秦珂忍不住想这人是不是又在打歪主意了。没办法,贺翎实在是太精,她老是着他的道儿。
午后,秦珂才听人说那小姑娘留下来了,而且与车夫一起住在苏文远家里。苏文远看似颇不情愿,但拗不过小姑娘苦苦哀求,只能让她先留下。
听大妈大娘大婶兴致勃勃谈着这件事,秦珂不由感慨女人都是爱八卦的,哪个时代都一样。听这些大婶说,那小姑娘名叫陈凤仪,是苏文远在那边的妹妹,这妹妹从小就喜欢他,因着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他爹也倒不反对。
但是苏文远却不喜欢她,虽然宠着,但也就是如此了。从苏文远娘亲死后,苏文远就不想再呆在那里,其实有一个重要因素是那边的爹想让他与陈凤仪成亲。
苏文远本就不喜欢陈家,也不喜欢陈凤仪,因此这事被他一口拒绝了。那之后,陈老爷子就断了他的财路,让他自生自灭。苏文远不想再呆在陈家,最后干脆一走了之,反正他这些年来有些积蓄,足够他用好几年了。
苏文远走后,陈凤仪就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陈家被她折腾的鸡犬不宁,陈老爷子索性将她关了起来。谁知这陈凤仪也有些手段,竟然自己逃了出来,还胆大的雇了一辆马车,独自千里寻人。
秦珂望天,好一部狗血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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