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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夏初的天一直很晴。
太阳不会太晒,暖暖的照在身上,一个舒适的过分的温度,总会让人散发出懒散的气息。再加上柔柔的清风拥住身体,淡淡的草香安抚神经,整个人就好像沉浸在了另一个奇妙的空间。
享受,简直就是这个夏天最完美的代名词。
然而,市中心最高的大厦,就像硬生生辟开了一个窒息的时空。沉闷的空气环绕在四周,浓浓的压迫感逼得行人绕道而行,大厦里的员工无一不小心翼翼的交谈、工作。把这座大厦衬托的更加惶恐。
大厦顶层的会议室却格外热闹,桌子两旁的人相互交谈,有的在底下窃窃私语,有的甚至因争吵发出刺耳的尖叫。不知道的人几乎要以为公司开了个私家菜市场,而不是董事长们开的“拯救”会议。
居于最上位的男子百般无聊地靠在椅子上,修长的腿交叠,一手有序的敲着扶手,一手在微皱的眉间轻揉。胳膊遮挡住的嘴角,无声地叹口气,却掩不住翘起的诱人弧度。
这次,似乎真出了点麻烦呢。
“沈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啊?家主是信任您才让您管理沈氏集团,可不是让您玩垮自己企业的。”
“就是就是,集团为什么会亏空这么多钱啊。”
“少爷,咱们都是自家人,您倒是想想办法,怎么把钱补上。”
“沈少爷,您说句话啊。”
“少爷……”
……
……
繁杂的声音直直涌向最前方,一直不动声色的,他们口口声声说着是自家人的,沈少爷,沈之司。
可那人半撑着头,似乎是在假寐。
底下人难堪的互相望了望,正准备再说些刺激性的话。
“这么久了,我想你们也累了,散会。”沈之廷突然抬起头,额上的发丝顺势往下掉,盖住眼睛,嘴边弯出一个优雅的微笑,说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却又让人无力反抗的话。
话音刚落,原先吵闹的人瞬间收了声音,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一一站起来。几个头发斑白的老者“哼”了一声率先走拄着拐杖走出去,几个叔伯辈的人则愤怒的看了看沈之司,也跟着出去了。
沈之司盯着座位上双手不停缠绕衣角的女人,半眯的黑色眸子一道流光闪过。看的那女人两只手捣得更快了。
“不知婶婶还有何事?”
“小……司,一会接管沈氏的人过来,婶怕你承受不住,在这陪陪你。呵呵。”仿佛怕沈之司不信,那女人还撑出了长辈般慈笑的表情。
沈之司玩味的看着那带着紧张和兴奋的扭曲的脸,回敬了一个微笑。
秦桂惋,你果然忍下去了。
杂乱的脚步在会议室门前停住。
‘砰砰’
“沈总,沈之泷先生……。”
“什么沈之泷先生!马上,你就得管我叫沈总!”
那人打断楚诏的话,一脚就把门踢开,晃了进来。
沈之司扫了眼来人。
踢门的人一身花里胡哨,两手插兜,脸都要仰到后面了的,呵,沈之泷,秦桂惋的儿子。
原来是他收购公司,怪不得。
沈之司无意的瞟到秦桂惋脸上,果然,笑的都出褶了。
“泷少爷,快签合同吧。”突然一个软软的声音从沈之泷后面冒出。
这个声音!
沈之司挑了下眉,往后看去。
眼神越过楚诏,一个清瘦的人安分的站在门边,半低着头,眼睑微闭。可即使这样,沈之司还是看见了他眼睛里抑不住的兴奋。这个表情简直太熟悉了,很久以前他忽悠沈之司给他买他幻想已久的玩偶时,他都会露出这个表情,还会附赠一个大大的拥抱,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楚之宁。
真没想到,再次看见他这个样子,居然是这种情形。
沈之司无奈地一笑,往椅背靠去,闭上眼,微微有些脱力的感觉。原来,承受不住的,是这个。
只一会,沈之司又恢复了最初的微笑。不意外的看到,沈之泷坐在与他相对的位置上,秦桂惋和楚之宁则分坐他两侧。
将律师送上的合同随手给了身后的楚诏,沈之司撑着下颚,盯着楚之宁,自己错过了什么,现在竟然不知道他与沈之泷有联系。
“沈总,沈总?”看着沈之司慢慢皱起的眉,楚诏担忧的叫了两声。
“……嗯,合同没问题吧。”沈之司很快回过神,嘴角弯出公式化的弧度。
“呵呵,司少爷这么魂不守舍,看来真有些承受不住吧。”秦桂惋讥讽的笑了两声。
“婶婶说笑了,”沈之司拿过合同,迅速签上字,一脸温柔地看着楚诏,“我只是在想,一会和阿诏去哪里吃饭。”
“表哥真是闲情逸致,那现在就赶快走吧。”沈之泷抢过合同,再三翻看,哈哈,真是上天助他。
“当然。”
沈之司接过楚诏递来的外套,跨出门之前回头又看了一眼三人。秦桂惋母子显然快乐的不知东南西北了,而楚之宁又在悄悄思考着什么。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沈之司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眼神。
“司,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了?”楚诏看着沈之司在街边,抱着西服,慢慢悠悠的逛来逛去,每一个小摊位都过去看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此时,沈之司正在摊位前翻看书籍,听到楚诏的问题一愣,偏过头,揽住楚诏,在他耳垂吻了吻,满意的听到一声低吟,才慢悠悠说道:“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shit!”
刹那间四周的行人都乱了方寸,女人的尖叫声四起。瓜果饰品被撞倒了一地,在各种撞击声中,一辆汽车正直冲向腻在一起的沈之司和楚诏。
‘嘭’
“司——!”
刹车声,尖叫声明明叠在一起,可世界似乎没了声音,动作也被按到了了缓慢键。
在楚诏惊恐的眼睛中,沈之司的身体飞起来,又慢慢、慢慢的跌倒在地上,掀起一片烟尘。有血色,漫了出来,刺眼的红。
手术刀在身上轻轻地划,有冰凉凉的触感,很舒服,舒服得想让人多划几刀。可扑进鼻子里的血腥味,让人感觉,很微妙。
微妙到沈之司想立刻坐起来,把医生的刀扔出去。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麻醉效果很强。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原因。
但很快,就被他推翻了。
因为沈之司突然意识到,没人知道他醒了,仪器也没有一丝异常波动。所有医生,还把他当做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来救。
这是怎么回事。
手术室外传来了熟悉的叫喊:
“哥、哥——!”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是,小宁么?
怎么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
小、时候?
跟小时候的声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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