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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灭五感之后
比赛那天很快就到来了。天空万里无云，夏天的太阳在头顶上发出灼热的白光。关东大会的两场半决赛同时举行，立海大对山吹，青学对冰帝。不二在进场前正好看到乾和菊丸朝另一边的场地走去，远远地对他们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乾显然很遗憾，因为照立海大一贯速战速决的风格，他基本上是不可能收集到不二的比赛数据了。菊丸也对不二比了V，笑容灿烂。
对手山吹的阵容也很眼熟。鉴于他们这届网球好手频出，国中时认识的人都在高中一年级时就打进了部里的正选。所以，在两支队伍站在球网两边的时候，不二毫不意外地看见自己正对着千石，再下去就是亚久津，前面则是南和东方(山吹的部长和副部长)。他这边正挨着柳，前面则是幸村和真田。
队长代表全队握手。这倒还好，幸村在一般情况下看起来没有威胁性，南也一样，所以没啥火药味。不二弯着眼睛和千石打了个招呼，后者回以爽朗一笑。
不过亚久津的表现就好不到哪里去了，仰着头，吊三白眼从上往下看人。柳站在他对面，闭着眼睛当没看见，他才不会在赛前受到挑衅。真田从前面斜过来凌厉的一眼，显然不会让对方在气势上压过他们立海大。察觉到他的视线，亚久津转头对上了，瞳孔里似乎蹦出了那种不二见过的、危险的金光。
两对双打三对单打，顺序是单打三到双打二依次到单打一，每场比赛三盘两胜制。这也就是说，对选手的体力要求比国中时高出了不少。他们吃惊于幸村的安排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以亚久津作为假想敌，那丸井一个人撑三盘肯定要断电的。而且亚久津有身高优势，又是进攻型的打法，底线型的不二很可能会被牵制，体力也是个问题。
名单一出来，大家就知道幸村料中了。五场比赛，山吹把他们最好的队员都安排在双打二、单打三和单打二。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先赢下前三场比赛。如果他们最好的阵容连立海大的末尾安排都打不过的话，那也是输得无话可说了。丸井对千石，柳生仁王对南和东方，不二对亚久津。后面两场，不提也罢，因为他们立海大赢定了。
“文太，要顶住啊！在赛点的时候再发力！”桑原在场外叮嘱道。他虽然没进正选，但依旧一起来了。实话说，他的确不怎么放心，作为双打搭档，没人比他更清楚丸井了。如果没有人在后面顶着的话，那么就很影响丸井的实力发挥。
“安啦，我知道了！”丸井朝他挥了挥手，嘴里依旧嚼着泡泡糖。桑原知道的他也知道，而且幸村肯定也知道。他一向偏向发球上网型，体力耐力都是硬伤。幸村应该是想帮他减少或者消除这方面的缺陷，最近的训练菜单也有意识地侧向。本来如果对上亚久津的话，的确压力比较大，但是现在那种压力转移到不二身上了。“第一场就交给我啦！”他在原地跳动了几下，拿着球拍就上场了。
“看起来丸井状态不错。”柳生说。然后他转向仁王，“走了，搭档，我们先去热身一下。”仁王点头，然后他们俩一起离开了。
幸村站在场边的教练长椅附近，叫真田过去。然后大家就看到真田替代幸村坐在了教练席上，而后者转身朝他们走了过来。“不二，陪我去看看对面的比赛。”
不二愣了一下，然后点头。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是柳在做。他顺手拎起来一边的网球包，因为他觉得幸村绝不是单纯地看看而已。
而柳侧了侧头，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相信幸村，也相信不二。
“立海大的人走了一半了！”东方很无语。他们山吹就这么不入对方的眼吗？除了场上的一个，其他剩下的一个闭着眼睛，一个总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最后一个倒是笔直地坐在教练位置上。
“好像是热身。”南看见了不二的动作。“不过话说回来，第三场的比赛，真的有必要在第一场就热身吗？”
亚久津四仰八叉地躺在他们后面，听到这话的时候才转头去看。他冷哼了一声，那种小身板真的没问题吗？只不过这人和那小子一样都是青学出身的，应该早就对他的风格有所了解才是。他又闭上眼睛，这样就应该早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再来说不二幸村这边。他们离开众人的视线以后，幸村脚步一转，朝着另一边的空场地走去，完全在冰帝和青学场地的反方向。
“果然不是找我去做新任资料狂人啊。”不二开玩笑道。他指指自己的网球包，“我应该说我有先见之明吗？”一般情况下，他在比赛时带的绝不止一把球拍。
“说什么呢？难道这个时候不是正好热身吗？”幸村回答。他伸出手，示意不二给他球拍。他和不二交流从来不用多话，不二通常都能很快地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不二略微侧头看他，并没有立即递过去。“没有特别的理由吗？毕竟亚久津还真的不是很好对付呐~”
“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幸村一扬眉毛，“我一直都那么告诉你，我只有一开始的那个理由。还不够有力吗？”他反问道。
“那个我当然知道。”不二点头，“可你的时间选择……确定不是想让我等下在比赛里提早脱力？”说完这句，他绷不住笑了，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
“知道就好。”幸村故意恶声恶气地说，“如果你在平时的训练里有好好做的话，我保证你没问题，顶多最后要把重力扣脱掉。”而这个基本没问题，有了新目标的不二真的十分努力，就连真田都忍不住跟他说，不二的水平简直突飞猛进。所以不二对上亚久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战术抓得准。但他也见识过亚久津的球风，他不希望不二在对亚久津的比赛中受伤。
不二把球拍递给他，两人分别在场地两边站定。“其实你是不想让我在一开始就惯常地保存实力吧？”不二突然说，“故意先把对手激发到极点，自己才开始认真？”幸村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他练习，偏偏选择了这么一个时间，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亚久津杀伤力太大了。
“真的，你只要说一句就行了。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不二的声音到最后十分认真。幸村一直都在帮助他，为他着想，他又不是笨到别人的好意都看不出，也不是不知道领情。实话说，幸村很可能是最了解他性格的人也说不定呢。
“我知道，我从不怀疑这一点。”幸村掂着球拍回答。其实没有亚久津，他也已经计划这一刻很久了。不二早就已经开发出了心之瞳，前不久又自己消灭了听觉对他的影响。而味觉和嗅觉在网球比赛中基本没用，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实现最后突破。“那你现在打不打？”他反问道。
“当然打。”不二半弯起一只腿，略微俯下身，做出了一个发球的姿势。他没有闭眼睛，因为不破铁人已经用他的前车之鉴说明了这一点用处都没有。幸村的精神力很强，已经强到立海大有这么一种传言——就算是幸村画的石膏像素描，人物的眼睛都不能看(丸井告诉他的)。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一种从心底里燃烧起来的激动——他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幸村微微笑了。他上一世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从来没跟不二好好地打过一场，即使他们都已经一起拿下了世界双打的金满贯。而现在，你要如何在失去所有感觉的情况下打回我的球呢，不二？
冰帝和青学的比赛正如火如荼。单打三已经结束，场上进行的是双打二的比赛。忍足是单打二，结果他在说了去热身以后没多久又跑了回来。不仅这样，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迹部！”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迹部转头，皱了皱眉。基本他们拿下青学毫无问题，那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冰帝的天才一脸震惊？
“立海大……不二对幸村……那边……”忍足跑得急了点，一口气没喘匀。
“什么？”迹部听出来不对，不二对幸村？他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榊教练，我去看一下。”后者在场内对他点了点头。
青学那边的人也远远地听见了声音。乾刚刚赢了单打三，一听忍足的话，哪儿有不去看的道理？菊丸单打二，也跟了过去。
四个人到达地点的时候，场中的形势正一边倒。幸村掌握了局势，而不二的反应就和曾经的真田一样，似乎完全对球失去了反应，每次都不能及时接到球。
“这样真的没问题？不二应该马上要上单打二的比赛了吧？这种状态……”乾顿时就担心了。
菊丸看着不二失去表情的脸(典型的被灭了五感的状态)，本来已经很忧心，一听乾这么说就叫了起来：“这要怎么办？”
忍足没说话。他就是看到这么一种情景才奇怪的，所以特地回去把迹部叫来看。后者眼力无以伦比，说不定能发现场内两人在做什么。
“不。”在他们之后开口的迹部按着眼角，慢慢地说了一个字。“不二跑位越来越接近球的落点了。”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不二这次回击时打中了网球。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只球。小球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撞在了中线上。“啊……没过网……”乾十分遗憾。他已经开始刷刷地记录了，就算如此，这也是一大进步了。原来不二也有希望破解幸村的灭五感。
接下来，不二的回球都击中了，网球打在球网上的距离也越来越高。“他会打过去。”迹部肯定地说。照不二回球的旋转和速度来看，那球说不定还很有威胁性。
“没错。”另一个声音赞同了他。乾猛地回头，惊讶之极：“教授？”
“博士。”柳回答了他。“单打二快开始了，我是来叫人的。”他站到边上，脸朝着场内的方向。“我一直在设想这件事的可能性。现在看来，不二终于能做到在无感的状态下打回球了。”
他话音刚落，场中的不二就一个横拍，网球飞了回去，堪堪地擦过中网，贴着对面中网那侧滚了下去。
围观的几个人统统大吃了一惊。“这球……要怎么打回去？”忍足一把摘掉了他的眼镜。
但从他们来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幸村马上扔了拍子，身手灵巧地从中网上翻了过去，用力地抱住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周助，我就知道，只要是你，就可以做到。”他低声在对方的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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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感冒了，低烧头晕，咳得快挂了……
作者注：幸村画画很好，不能看他画的石膏人像素描眼睛的传言是丸井说的------此梗来自网王公式书。
常胜立海之丸井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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