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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小呀两少年
冬日的风有些烈,扬起军营中的帐帘,此时,营中正中的帐子里,低微的叹息声透过微凉的风吹进夜里赶路而来的两人耳中。帐外之人刚欲抬手掀帐,听到叹息互看一眼,夜色中黑瞳透亮。
“哈哈,主公怎地如此唉声叹气?”此时军帐外传来豪放的笑声,继而掀开门帘前后进来两人,二人已过而惑之年,却英气逼人,连夜赶路带军而来不见疲惫之色。
帐中三人见二人前来,一扫之前的阴霾面露喜色,坐在案上的人起身相迎。
“良与萧卿辛苦了。”说完又不禁一声叹息,“是我疏忽大意才有此彭城战败,实乃我的疏忽,我的疏忽啊。”刘邦此言,让帐内其余四人面面相觑,恭敬弯腰抱拳。
萧何皱眉劝道:“主公言重,此战只是给我军修养生息的机会,万不可如此士气低落,主公关系我军将士啊。”
“正是。萧兄所言极是啊。”张良面露忧色,“主公实乃我军砥柱,不可因小失大。”
刘邦点头,“只是苦了内子与老父啊,被项羽俘虏,不知现下如何。”仰天一叹,担忧之色凝于脸上,“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夏侯婴思虑片刻道:“眼前不能过于焦虑,项羽此计为的就是要扰汉军之心,如若妄动,岂不正是跨入敌人圈套。”
樊哙应和“正是,谅他也不敢伤及王妃性命。”
刘邦觉得有理,不再多言,只希望吕雉与他老爹性命无忧,一个是发妻一个是老爹,任谁也不能舍弃的。
“项羽,怎会出此卑略手段?”刘邦只是觉得可惜,项羽有能力却无谋略,有大将之风却无大将之智,身边有个出谋划策的军师范增,是个强大的威胁。虽然我有张良,却敌有范增。
众人见刘邦情绪渐渐稳定,张良上前一步,禀报刘邦道:“主公,臣于来的路上救下两人,如若主公知此人为何许人也,定会愉悦。”
众人等他良久,韩信却迟迟不再开口。
这倒是勾起了夏侯婴的好奇之心,嬉笑道:“你老小子居然如此吊人胃口,是何人还不快快道来。”
这等焦躁的情绪倒是逗笑了刘邦,“哈哈,瞧瞧他,平视一副稳重样子现在都哪里去了?”
这一闹倒是将那沉重气氛缓和几分。几个人都是一起火里滚过江里趟过的交情,兄弟间笑闹几句更是无妨。甚至刘邦至今仍旧将几人作为兄弟而不是臣子。
张良英挺的脸上挂上笑容,“主公不知,这小子的稳重都顺着米粥下了五脏庙了。”转而正色道“真是天助我也,我回程路中遇到一男子携幼女遇到秦朝余党抢劫,这二人一老一小哪里有能力抵抗,只有白白挨抢的份,我看不过去搭把手救了二人,那男子居然……”
樊哙看他又停下,猛拍大腿,怒吼道:“快说。”
韩信哈哈一笑,“这男子居然是叔孙通先生。”
刘邦听到这名字面上喜悦惊讶再也遮掩不住。起身离案急道“在哪里,快快请来!”
而此时,帐子外阴影里有个团着的小身子弯腰慢慢推后,抿紧着嘴唇,滴溜的眼珠黑暗中彰显着灵透。渐渐远离主帐转身快速跑起来,这才看清白玉般的小脸上揉着焦急之色。
军营中巡逻的军士欲拦住孩子却被孩子左右闪躲开来,军士又不敢惹了他这小公子。寒风擦着耳廓刮的孩子娇嫩的小脸有些红。
孩子跑了不久到西角的营帐,帐子略小,透出晕黄的烛光,孩子毫不犹豫掀开帘子跑到塌前,拽住塌上女孩子的胳膊,气喘不止。
“阿姐……阿……姐”
女孩子一身白色衣衫,未着外袍,放下手中的针线和紫色衣衫,抚抚男孩的脸,替他整理跑的有些凌乱的发髻。
笑着看他,“什么事这么急?慢慢说。”
男孩渐渐平复呼吸。
“阿姐,娘她被项羽俘虏,这可怎么办好?”
女孩听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猛然站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男孩,“你从哪里听来的?可有准?”
男孩点头,“阿姐,我刚刚从爹爹的帐外听来的,千真万确!”
女孩只有十几岁的年纪,此时虽然心急却也镇静。
“阿姐,我要去救娘!你快想想办法。”
女孩按住男孩颤抖的肩膀,抬手摸去他眼角的泪珠,缓缓道:“盈儿,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你还这样小,我又是个女子,爹定有他的办法。我刚刚听到大军的声音,韩叔叔与萧伯伯已经到了,他们也会想办法的。”
“可是娘在坏人手中,会有危险的!”刘盈急躁的很,真恨不得自己现在不是个几岁的小孩子。
刘乐安慰弟弟道:“盈儿不要怕,娘被俘定是那项羽要挟爹的武器,娘不会有危险。只是要吃些苦罢了。”
刘乐将刘盈拉进怀中,弟弟娇小的身子还瑟瑟发抖,一双乌黑的眸子泪光朦胧。轻轻拍着他的肩,“盈儿定要记得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好总是哭哭啼啼?娘不是总告诉你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又忘了?”
刘盈一抹脸上眼泪,揉的眼睛鼻子通红,抽嗒着说“阿姐放心,我定会顶天立地保护阿姐和娘,谁都别想欺负了你们去。”说着拍拍胸脯,用劲狠了不住咳嗽两声,红鼻子红眼睛一副小兽的样子倒是把刘乐逗笑了。
其实她心中又何尝不是惊恐万分,那是他们的娘亲啊,娘亲的辛苦她比弟弟还要了解,弟弟年幼,要保护好这个刘家的嫡子,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爹……那盈儿的身份却是最珍贵。她只有忍住满心的不安,让弟弟可以放心。
“盈儿快些回去休息,若是被父亲知道定要教训你一番的。”刘乐推他走出几步。
刘盈撅着嘴巴皱着小眉头,我见犹怜。刘乐心知他意,却轻哼一声“自己回去睡,多大的人了,还如此?”
刘盈只好掀帐帘离开刘乐营帐。
刚走几步,刘乐从后追上,“盈儿不许给爹添乱,如果爹不讲,定要当做不知情的。”
刘盈点点头,落寞刻在小脸上,与刘乐道别,转身走回去。小小的身子慢慢掩在夜幕中。
虽然他还小,却也是懂得姐姐的话多半是安慰他的,娘的安危实在令他担忧。
那双眼睛中此刻并没有慌乱无措,仿佛刚刚的软弱也不再,姐姐说的没错,他没有办法,只能等待,等待娘亲被安全救回。
他的母亲如此能干,抚养他姐弟二人,还要包容那个惹人生气的大哥,累极苦极,这次上天定会怜娘的身世,让她平安无事的。
刘盈想着,已经步行到自己的营帐,里面漆黑一片,他也感觉不到害怕了,随军如此之久,早就已经将幼稚的心锻炼的不似同龄孩童。他,其实也只有六岁。很久没有体会过一个六岁的男孩子应该如何了。他的爹是做天下大事的人,他的娘现在被歹人俘虏,此时月上中天之时,刘盈还莹弱的小身子坐在塌上,腰身低垂掐着自己的手指。
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黑暗中刘盈抬起头,只看到帘子角微动,洒进来些月光复而又不见光亮,而黑暗中模糊的看到一个圆圆滚滚的东西在往自己这边移动。
刘盈吓的抬脚缩进塌上,颤抖微小的问道:“什么……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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