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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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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足球赛一去不复返了,狱卒们爱上了新游戏。
“喂,我帽子掉了,就在那儿,帮我捡回来,快点。”
众囚犯中一个人被冲锋枪顶了出来,他迟疑地回头,又被戳中脊梁,于是向大门小步跑去。
在他跑过横线弯腰的那一刻,枪响了,他缓缓歪倒,手中的帽子掉落,被另一名狱卒捡起,拍了拍。
“嗯嗯嗯,斯巴达姆上士,打死一名脱逃战俘,记上一功。”
哄笑和零星的叫喊一同填补着这个铅色的黎明。香吉士放下了望远镜,掏出烟盒。
烟草的气味愈来愈浓。
“没有把拳挥过来,为什么?”
“我不想像那个人一样枉死。”
“枉死……有谁不是枉死?”
“我听够了你的疯话。”
索隆死死地盯着一个一个飘出的烟圈,强迫自己松开双手,掌心是半月形的伤痕和濡湿的鲜血,他的耳朵在嗡嗡作响。
“你听的一直都是疯话。”香吉士笑了一声,背着光,变成模糊不清的黑暗,“战略性投降?用几万战俘吃垮帝国?哼哼哼……你们的指挥官梅毒上脑了。”
索隆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战争年代,这是很常见的死因,你知道。另一些指挥官死于毒品,酒精,什么的。”
“毒品……卷在你烟里的那种吗?你今天话很多,比以往更疯疯癫癫。”
“嘿嘿,不是,我把它掺在酒里了。”香吉士得意地举起空酒杯,半晌,“滚出去。”
索隆从书架抽出了一本,机械工程,他喜欢。
“把他赶回牢房去——香克斯!香克斯!”
“他去城里了,一天都不在。”
“你果然有偷听我们的谈话。”香吉士摇摇晃晃地走近,足一软,跌倒,在地上蜷成一团。
索隆叹了口气,蹲在他旁边。
“我头晕。”香吉士抬手捂着额头,“索隆——我眼疼。扶我起来。”
香吉士很瘦,近看好像更瘦了,锁骨窝深深地凹陷,手指骨节分明。
——这双手可沾满了你同族的鲜血。
有棱角的硬物抵上了索隆的脾脏,香吉士睁开澄澈的蓝眼睛,冷冷地,“把你的手从我脖子上拿开,把我扶起来,罗罗诺亚。”
去死。
索隆悄悄低语,狞笑着继续用力,——香吉士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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