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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平时的从容淡雅完全被撕裂开来,面上尽现狰狞,潋滟的双眸中一片破碎:“我只问你是与不是!”
郭嘉仍是欠抽的笑:“你看我这般模样,难道还会是在上面驰骋的那个么?”
话音未落,荀彧扬手便是一记重重的耳光,鲜红的指印立现在郭美人俊俏的脸上,郭美人腰上的痛立马全转到了脸部,火辣辣的疼,这下腰也不扶了,双手捂脸,那模样像极了被强人玷污的良家子,一仍的坚贞与愤怒:“荀文若!你疯了!”
荀彧一把将郭嘉扔在矮榻上,双手掐了他的脖子:“我是疯了,你这妖孽!谁给了你胆子四处招蜂引蝶!”
郭嘉全身都痛,一阵呛咳,试图掰开荀彧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却是徒劳,便也不再挣扎,任由他用力的勒着。荀彧眼见着郭嘉喘气困难,微启的双唇都有些发紫了,便微微松开,俯身亲了下来,先是嘴唇,而后是已然肿起的脸颊,再移至眼角眉梢耳根脖颈,郭嘉无力闪避,亦不回应,只任由他亲着。
荀文若吻得细致缠绵,全然没有先时扇郭美人耳光和掐脖子的力道,郭嘉只当不曾看见荀文若眼中的晶莹,不过顷刻,两人的脸颊脖颈已全是湿意,郭美人终究不忍,原本抓着荀彧手腕的双手搭上了他的双肩,搂上他的脖颈,拉下了他的身子,两人从矮榻上滚到了轿厢的竹板上,“哐当”一声。
外间的车夫在外咳了咳,作势要掀帘,郭嘉搂着荀彧的脖子,哑着声音冲外间喊道:“世子怎么吩咐的,你照办便是,该往哪儿驶便往哪儿驶,不必请示!”
***
次日,郭美人贵体违和,荀令君替他告了假,公子子修看令君的眼神不免带了些别的情绪,从司空府离开之后,荀令君径直往郭美人的府第而去。街角处,公子子修在马车上一声冷笑,放了帘子,吩咐车夫回司空府。
郭美人给自己放了七天大假,好歹养得个玉体康健珠圆玉润,再逢休沐日,府里便是一拨一拨的来客。
最早的自然是近日早晚必来的荀令君,依旧提着罐鸡汤来替郭美人养身子,郭美人起身应下,在令君眼前把鸡汤一滴不剩的尽数喝下。
这几日令君不知揣了什么心思,早晚来探,面上一派淡然,偶尔会扶郭嘉起身带他到内院乱逛,间或谈谈朝中大小事情,大到皇帝祭天的祭位设置与天台的修茸情况,小到昨天的朝礼上谁在九门外跌了一跤。郭嘉偶尔应答,两人的关系就如这三两年来般相睦,亲近而不越礼法。
腰上的钝痛已尽数消失,子修这几日不曾出现,那夜的缠绵如不曾发生;脸上的红肿业已消退,车轿上的迷乱似乎也不曾在令君心上留有痕迹。疯狂的日子终于平静,郭嘉躺在干瘪的葡萄藤下养神,荀彧握着一卷书倚在石靠边伴着他,有仆役来报,说是刘州牧来访。
“这许都城里姓刘的非王即侯,要么就是那个戴冕的九王之尊,哪来的州牧?”郭嘉依旧懒在那里,动也不动。
荀彧起身,解释道:“是那曹公所倚重的刘玄德。”
“哦,他呀,我与他的交情也没深成这样吧,文若,你去帮我应付一下,我不大想起身。”
荀彧也不劝他,把手中的书卷递到他手中,便往前厅去替郭爷待客。
***
荀文若回来的时候,面上有些不大好看,郭嘉疑惑起身,问道:“他招你了?”
荀文若道:“刘州牧只非只身前来,公子子修与他一道。”
郭嘉笑道:“哦,子修也来了,那我出去看看。”
荀文若在他身后淡淡说道:“人已经走了,我说你此刻还尚在休憩,还未醒来。”
郭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郭爷态度端正,既没留客,也没开口撵人。荀令君便留下用了午膳,两人吃得也算尽兴,郭爷食欲不错,荀令君照顾他已成习惯,不住的住郭爷碗里夹菜,郭爷倒也受用,鱼来下腹、肉来下筷,颇有些齐眉举案的味道。
荀文若既然不开口告辞,郭奉孝也就不便午睡,便又赖回葡萄藤上躺着,不一会儿便闭了眼去会周会了,荀文若依旧倚在石靠边上看书。
也不知郭爷是夜里没睡好,还是前几日日子过得过于纷杂,居然在这葡萄藤上做了个不着边际的白日梦,梦里荀文若跪在他的身边,双目四行泪:“奉孝,往日是我错了,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你怪我可以,可是你别作践自已呀…”郭嘉直想对他破口大骂老子就是怪你也不会作践自己,你懂个屁,老子和子修是真爱,百年修得共枕眠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真爱!因嘴被人堵住舌头被人缠上,郭爷到底没能说出这话,便也不管堵他嘴缠他舌的到底是新欢曹子修还是旧爱荀文若,郭美人一应缠了上去,直与那人亲了个天昏地暗日夜无光。
有了这一吻,郭爷这个午觉便睡得十分圆满,一觉醒来,已是日薄西山。梦里的那个吻过于生猛,这一醒转,便十分口渴,抚额起身,便见石桌上搁了一盏茶水,荀令君依旧倚在那里看书。
起身接了茶盏一饮而下,茶水微温,正好入口,郭嘉讪讪道:“文若果然知心,只是你坐了这么久,也不怕与那石靠融在一起,堪堪成了我这院子里的石景了么。”
荀彧接过空杯,不自然的答道:“也算不得很久。”
郭嘉看看他微红的双颊,稍稍有些红肿的双唇,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明白过来那梦里的意味,不好再说什么,便负手往主房而去。身后荀文若声音干干的:“我只替你告了七日的假,明日你我都各有要事,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郭嘉回身,淡淡道:“慢走不送。”
***
下午时分郭爷睡得过于酣畅,夜里便辗转不成眠,遂起身拈了灯芯想那苑县的情势,捏了个墨块在空白的毛边纸上排兵布阵,一时间毛边纸上风起云涌,郭爷蹙眉深思,不妨旁边有人夺了纸看。
郭爷抬眼,惊笑道:“你何时进来的,我怎地没发现?!”
曹子修笑道:“适才我推门进来的时候,那灯晃得都快灭掉了,你都没发现,若不是看你在思量这对敌良策,我真要怀疑,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能让你忘情到如此境地!”
烛影摇曳中,郭爷搁了墨块迎了上去,颇有些烟视媚行的情味,曹子修原本带着一肚子的气来,此时早化了开来,双手一揽,捧了郭嘉的脸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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