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微笑转身泪水

　　（二）上海一个离开他的理由
　　2002年的冬天，在毕业的前期，学校搞了一次大型的校内招聘会，有许多企业前来招聘，那时经济环境不是很好，A市的就业情况很差，特别是像小鱼这样的专业更找不到什么对口的工作。小鱼想就算是到餐厅当服务员，也要赚钱了。因为这些年父母供自己读书真的很不容易了，她看着日渐苍老的父母，内心无比的辛酸。还记得爸爸曾经说过：“小鱼啊！你如果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回家和爸爸一起搞个蔬菜大棚吧！”可是好不容易从乡村走出来的小鱼又怎么会回去呢？外面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在召唤着她呢？杜小鱼很喜欢上海，在学校的时候，她非常喜欢看上海方面的书籍，小鱼觉得上海是一个造梦的地方，那里会实现她所有的梦想，那里有向往的外滩，有喜欢的作家张爱玲，她想会是怎样的水土才孕育了那样精明通透的一个人啊！
　　正在小鱼一筹莫展急于找工作之际，钱朵朵跑来偷偷的对小鱼说：“小鱼，我要去上海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小鱼说：“我当然想去了，可是我没有门路啊？今天的应聘又很不成功，也许是因为我的简历不够吸引人，在学校读了四年书没做过什么丰功伟绩，所以那些用人单位都只是收了我的简历说考虑考虑。”朵朵说：“不对，小鱼，我觉得是你人长的太单薄了，你看你那么单薄，苗条，看起来像楚楚可怜的林黛玉。像我们学的专业，人家用人单位都希望找看起来健康点的，因为我们前期就是要到一线上去干活，就像我们实习课种花种树种菜一样，以前一直觉得我们园艺专业，是蛮有情调的，想想园艺师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职业啊？成天和花草树木打交道，把自己都想象成一株花了，可哪成想都是梦一场，说不好听点，现在得我们简直和农民没什么区别。”小鱼听着朵朵说，心里却想，其实还是有不同的，至少我们是诗意的农民，我们的职业是有艺术成分在里面的。朵朵说：“你还记得第一学期教我们代数的吴老师吧？”朵朵：“当然记得，怎么了？”“现在他帮我介绍了一份工作，是到上海，到吴老师家的亲戚开的公司里做事。小鱼你如果想过去，你可以去那家叫兴泰的上海公司那里去试一下。听说是吴老师和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面试，你面试的时候，去那个男孩子那边，凭借你对男生的吸引力，我相信你肯定能进复试的。”
　　小鱼一想起那个吴老师就冒一身冷汗，因为那时她的代数成绩很差，而吴老师认为代数不好的学生不是好学生。他很喜欢代数成绩好的钱朵朵，认为钱朵朵读这样的一所学校有点可惜了，所以一直对朵朵照顾有加。朵朵对吴老师也很感恩，常常带着他家的小孩玩，为此校园里还产生过一些风言风语，可朵朵是一个很纯的女孩子，一点也没察觉到别人异样的眼神。有人说纯过了，就会变得有点蠢了，可在小鱼眼里朵朵永远像一个精灵那么可爱，朵朵就是那种同性和异性都可以爱的人。记得刚上学的时候，寝室里开卧谈会朵朵还天真的认为和男孩子接吻会生小孩子呢？拉一拉手都会拉出毛病来，所以寝室里的人都会取笑她。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还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她，是在爸爸和姐姐的庇护下长大的，虽然没有妈妈的疼爱，但她却并不缺少爱，尤其是班里的男孩子都很喜欢她。
　　为什么朵朵总有那么好的运气呢？先是被张家豪看上，顶着班长女友的特殊身份，在班里很受瞩目，后来张家豪升为学生会主席，她也跟着提升了，从而受全校学生的瞩目。那个张家豪想想就可气，他只是写入党申请书或是思想汇报的时候才会想起小鱼，其他的时候不会记得她这个老乡的。说来也奇怪，张家豪好像好久不曾找朵朵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快毕业了，感情也跟着毕业了。
　　夜里辗转反测，想着心事，想着未知的将来，真是睡也睡不着，是离开这座城市还是留在这座城市呢？离开就意味着在见到他将会很难，他——丁飞扬，是杜小鱼心头的一颗朱砂痣，就在心口那里，永远都会让她心痛，她暗恋他四年，明里暗里给过他很多次暗示，可是他却视而不见。他的心是肉长的吗？也许不是，杜小鱼更愿意相信那是一颗石头心，没有感情色彩，没有喜怒哀乐。
　　那些幸运星，没有送出去的幸运星，那些爱的日记，整整四本，他不会看到的，唯一留给她的美好是那两颗相依相偎的苹果树，竟然一年比一年长势良好，当时曾经抱她抱的那么紧，可是就抱那么一次后就像不认识她一样，曾经以为那双痴望过她的眼睛，代表的是爱的印记，可现在想想那也许只是一个冷漠男子的一时兴起。我是不是你想爱的那个人，我是不是你会爱的那个人，你为什么不说话，谁能给杜小鱼回答，没有人知道丁飞扬的心。杜小鱼只希望随着时光的流逝，风能够作答。如风的他，飞上云端，高高在上，而糊涂的杜小鱼却不自知，也许这注定是无助的爱。那曾经为他洗过的校服，放了无数的洗衣粉，冒了无数的泡沫，喷着淡淡茉莉花的香水，可是他却看都不看，就那样抛到了一边；画了无数张他的自画像给他，可他却用来折纸飞机；他胃痛杜小鱼买药给他，可他却冷漠的说：“谢谢，没事，把药扔在了杜小鱼的桌子上，转身就走，可明明还用手捂着胃的部位。丁飞扬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看起来让人忧伤，杜小鱼不断回忆这些往事，往事如云烟，飘荡在脑海间。
　　这样一个冷漠的人，也是杜小鱼情窦初开的爱人，只是这份爱只有一边，那边无法洞悉，无法传递。杜小鱼想着自己无望的爱，泪水如流。也许丁飞扬稍微对杜小鱼好一点，杜小鱼都会坚持留下来，可是她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她必须要走。明天的招聘会该怎样去应对，现在首当其冲是搞好睡眠，以良好的精神状态来迎接它的到来。人一旦有心事，也会起的很早。
　　第二天一早，小鱼早早的就醒了，找出自己最好的行头，那一件黑色的棉服，是修身型的，是在批发市场花40块钱买的，不过穿起来效果还蛮好的，显得自己更纤细了。她穿了那条蓝色的牛仔裤，在纤细之余显出了一点活力。俗话说浓妆淡抹总相宜，她也画了点妆，长长的直发散开，细长的丹凤眼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雾气，好像王熙凤和林黛玉都是丹凤眼，丹凤眼的女孩是一首诗，值得人去品味。这就是杜小鱼的特点，优雅哀伤迷茫之美，看了让人心疼，可是那个最爱的人却不懂怜惜。她一切准备就绪，还想了想面试的人会问她什么问题。就等大家收拾好了一起出发了，招聘会是在学校的活动中心搞得，一早就围得人山人海，她们手牵着手，生怕走丢了，在门口还要出示入场券，这张入场券只有交齐四年学费的学生才会有，没交齐的是不会有的。她们都看见刘伟在大门口走来走去，一副无望的神情，他有两年的学费没有交清，自然也和这次学校官方宣称的盛会无缘了。他是班里最能干的男生，有什么活都冲在最前头。他的家庭充满着不幸，妈妈有精神疾病，家庭条件很差，可是他却很乐观，一直以啊Q的精神活着。同学们还曾为他捐过款，可后来因为他交了女朋友，这项慈善事业就终止了，想想他们也挺可恶的，谁说家里穷就不可以爱了。看着刘伟，小鱼心里很难过，可是又帮不上什么忙，想想学校也怪残忍的，把那样一个品学兼优积极乐观的学生拒之门外，有悖学校读书育人的常理，也有失功德。
　　大厅里来参加招聘会的学生很多，好像全校学生都来了一样挤得满满登登。小鱼一时没找到上海兴泰的牌子，找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人最多的地方停下了，凭直觉，这最热闹的地方应该就是最有吸引力的上海兴泰，可人重重叠叠的，就像没成熟的玉米一样，一层一层的包裹着叶子，小鱼左推推，右搡搡终于杀出一片血路，其中遭受了好几个美女的白眼，但是也有帅哥善意的微笑。只见吴老师和那个负责招聘的男孩一起在面试，男孩叫袁少康，是上海兴泰的一名普通员工，只是和吴老师有点亲属关系所以就提前一些时日去了，这次回家乡有点私事要办，所以办完之后就被委派和吴老师一起招聘新鲜血液。
　　大多数女生都选择了小帅哥那一队，但也有一些品学兼优的或是长相困难的选择了吴老师的队，因为吴老师本身就是一个跟美丽优雅做对的人，他最喜欢给长得好看但代数不好的学生难看，他以此为乐。但他也是一个有真性情的人，曾经在课上讲他父亲的故事，和朱自清的背影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帅哥对谁都面带微笑，那职业的表情让人心生好感，终于轮到小鱼了，先是递上简历，然后是简单的自我介绍，小鱼的介绍很具有她的特点，带着点文学内涵和艺术素养，总让人感觉这个女孩很与众不同。小帅哥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就像闷热不透风的室内，一阵清新的风吹过一样，他突然对眼前这个叫杜小鱼的女孩子心生好感，他想延长和她的交流时间，在那里很认真的看她的简历，有一句话深深的吸引了他：“钻石乃是星星的碎片，自天际陨落，掩藏了所有的光芒，希望能够遇到一双智慧的眼，一双温柔的手和一颗锲而不舍的心才能让它重现光芒。”他想多么美好的一句话啊，他愿意做那样的一双眼，那样的一颗心和那样的一双手，然而他忍住内心的狂喜，故作镇定的抛出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上海呢？我们的工作很艰苦的，你能受的了吗？”小鱼马上说：“我可以的，我的家是农村的，我从小就什么活都干得，还有我认为上海是一个造梦的地方，我愿意把我的青春和梦想都献给那里。”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里有可能也是你梦碎的地方啊？”小鱼想了想，很坚定的看了看男孩说：“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后悔，我都愿意付出努力。”在几分钟的相对无言后，袁少康说：“下午2点钟你到2楼201参加复试吧！小鱼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她觉得自己好像离上海突然近在咫尺了。200多个人中只有20个人参加复试，而最终只有八个人能去上海，杜小鱼希望自己能是那八分之一。挤出拥挤的人群，杜小鱼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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