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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客
离沫有个传说,墟海每一年都会起一阵奇特的风,海上的船循着风的轨迹走,就会进入墟海的中心,每隔十年就会看到一次墟海里的宝岛——离世——传说是坠入墟海的神女所携带的神珠化成的,天地灵气吸得太多,遂布满了宝贝。
因而每当墟海起风的时候,柳城这渡口会变得相当的热闹,无一例外,都是往离世岛上去的。
白瑾站在船上,看着渡口边上的人,不禁感慨:“这次往离世岛上的人比十年前更多了。”
“出海十年,回来便可富甲三代,这样的生意只要是人都想做。”西衍说,“可惜,这去的人多了,东西也就那么一点,分也分不过来呐。”
“这就不劳公子操心了,去的人自然有办法取得自己的那一份子,就怕在岛上待十年,不大安全。”这时候,一个老者插话进来,瞅着西衍一行人,大致觉着气度不凡,很是谨慎地凑过来说:“我是离沫里的米商,有专门的护卫队,不知公子是否有意向同行?”
西衍与慕一涵对视了一眼,大概明白了这米商的意思以及此次出海的人在离世岛上干的勾当,这海外来的公子很有些调侃的意思,“公子我们是上离世岛上看风景的,有人同行,只怕风景不大好。”
“离世岛十年一现,十年入岛,十年离岛,这位公子看风景还能看十年?”老者讽刺道。
西衍哪是省油的灯,他仔细盯了盯老人,说:“小爷就喜欢看十年的风景,老大爷这么大一把年纪了,难道是想去岛上定居不成?”
那老者吃了个瘪,没好气地瞪了西衍一眼,远远地走开了。
白瑾乐得呵呵直笑,说:“公子丫,那人身板如此硬朗,没准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你怎么能说人家要死在岛上呢?”
慕一涵冷冷地答了一句说:“缺德事做多了,总是要短命的。”
西衍含了笑,并不说什么,也不知打哪儿寻了把折扇来,很有公子风范的摇着扇子散步去了。
慕一涵摸出一本泛黄的书来,窝在一边看书去了。
白瑾闲得慌,仍牵了变得巴掌大的玄武,说:“小姑娘我带你看风景去。”
墟海的风此刻吹得温柔,天边的云化成柔和的丝线,轻飘飘地缠绕在蔚蓝色的天上,与辽阔的大海连成一线,眼瞧着这海天线离得人近,可惜无论这船怎么驶,都始终与之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白瑾吹着海风,哼着小曲,蹂躏着小乌龟,忽然很享受当前这种感觉,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说:“以前没见着海,日日想着海是什么样子,今儿却又觉着这海景看多了也着实有些乏味,倒不如在心里留个念想的好。”
白瑾不禁皱了眉,却又听那人说:“我听人说,有些东西还是适合活在记忆里,倒不如说,有些东西只适合活在心里,这看海便是如此。”
紧接着,又是一个少年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倘若真是在乎,见与不见,也是一样的。”
“可惜当真在乎的少之又少,即便有当时也未必能发现,譬如说这海,我日日想着看,看了之后也不过如此,有时候看重的并不是海,而是一直要看海的那种心情。因而见了之后,反倒失望了。”那女子说。
“小姐高见。”
“你瞧夏小姐于你而言,究竟是夏小姐这个人呢,还是你一直想见夏小姐这个人的心呢?”
那少年仍旧是清清淡淡的:“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见着语安才能回答你了。”
白瑾瞬间想去拍死这两个人,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玄武忽然说了句什么,平日里霸气无比的小丫头竟然缩了回来,嘟了嘴:“公子帮她一回就一定会帮第二回。”
她沉默了一会儿,一把捞起玄武,说:“找你家公子去。”
慕一涵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白瑾一把夺走了手里的书,然后很无辜的问:“白小姐,你又怎的?”
“我家公子出轨了,你去教训他。”白瑾很直接地说。
慕一涵哑然失笑:“就你家公子这德行,闲来就爱招惹别人,按这说法,都出轨好多回了。”
他不以为然,又掏出一本泛黄的书来继续要看,却听小白丫头无比正经且愤怒地说:“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在那个死男人面前,张口闭口都是夏小姐,而那个死男人居然无动于衷。”
慕一涵的表情忽然定格了,他忽然觉得,白瑾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都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夏姐姐这三个字,那个女人一句话居然说了三个夏小姐,气死我了。”
“带我去看看。”
白瑾搬了救兵,飞快地跑向甲板另一头,一群粗狂的汉子赤着上半身,正在玩扳手腕的游戏,哪里有西衍的影子。
“这里已经不适合谈情说爱了。”白瑾有些失望,回头却见慕一涵被那群扳手腕的汉子围住,指着一个摆好姿势的人,看架势,不对上一局,一时很难脱身。
白瑾好不恼火,跳到那群人面前,说:“我来。”
说罢,她一把扳倒了要与慕一涵对战的人的手,众人不服,说白瑾是投机取巧,白瑾也懒得辩解,只是招呼他们上,而后一群男人华丽丽地败在了小姑娘的手上。
白瑾这才问:“刚才有位公子和小姐在这里,往哪边去了。”
输的人指了指上面,白瑾拉着慕一涵迫不及待地教训自家公子去了。
那群汉子送走这个小白丫头,一个个毫无形象地吸着冷气揉着手腕,问自家老板要跌打酒。
一个老者面色抽搐地说:“先前交代的那三个人,你们都给我躲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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