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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杀意
后来锦如离开了,至于是否回九华当了掌门他不知道,只知道那时的杨花飘得灿烂,她最后看了一眼江府,便转身上了马,离去的背影很有些落寞。
江尘依旧疯狂地寻着小芯,他从不相信锦如能对小芯怎么样,小芯若不见一定是遇上了大麻烦。然而所有能想起的地方都没有那个活泼的身影,他想起了泊涟洱,难道真要去寻那不见踪影的仙山?
抚箫正暗自神伤,忽听得下人来报,有一女子求见。
江尘皱眉,不知是谁,若是小芯的话绝对会直接冲进来挂上他的脖子。
江尘按了按太阳穴,听见脚步声走近,抬眼间,手中的箫被惊得颤了颤。
直直站在江尘面前的,赫然便是死了活活了又死的表妹,程瑶知。
娇人莲步轻移,面上泪光点点,话语中却尽是重逢的喜悦,她说:“尘表哥,瑶知重新活转过来了,你开不开心?”
江尘兀自震惊:“瑶知?”
瑶知点点头,一如三年前那个弱质芊芊却温婉的大家闺秀,她道:“瑶知回来了,瑶知愿和姐姐共事一夫,再也不和尘表哥分开了。”说着伸臂就要扑入怀中。
江尘眉头深锁,望着缓缓走近的瑶知,依旧是温婉的容颜,依旧是清丽的嗓音,也依旧那么地令人怜惜,惹人疼爱,只是……
一声兵刃撞击的巨响。
墨绿的鞭子并箫上的明珠在阳光下闪着各自的光泽。
“我哪里演的不像,竟能被你识破?”
“瑶知早已释然,转入轮回,更何况,你身上有小芯的气息!”江尘一字一句说的郑重。
“哦?”岐墨亦幻出本性来,明明和小芯一般的绿色却显得风情缭绕,她妖媚的笑着,抛去一个媚眼,“这位小哥果然不一般。”
江尘避开那个媚眼,沉声:“小芯在哪里?”
“小哥这就嫌弃奴家,还在奴面前公然提其他女子的名字,好是无情啊。”岐墨扭捏着,果做出一副很忧伤的形容来。
江尘面色越寒,将箫别入腰间,手一挥,身旁的吟霜刀发出一声刺耳的锐鸣。
“哎哟,小哥生气了,奴家好怕。怎么办?便告诉你好了。”沉吟了一下,“但是奴家又不想便这么白白告诉小哥,不如小哥陪我玩个游戏罢。”岐墨转身变出七八只墨绿而活泼的乌龟来,媚笑道,“游戏名字便叫拯救小芯大冒险,这里面有一只是我家小芯儿幻化的,瞧你能不能识她出来。若是识不出也没有关系,等我家小芯儿不爱你或者你死了,她亦能变回真身,你说好不好玩?”说着,自个儿便先咯咯咯笑起来。
“所以为了小芯,”岐墨妖娆地抚了抚头发,“你就快去死吧!”
墨绿鞭子扬起,莹莹的绿光映衬每一寸鞭子划过的地方,留下鬼魅般的痕迹。
剑光破入。
随即轻功飞入一个女子,却是锦如,她除去原来那身明晃晃的艳服,改着一身江湖行走的轻便劲装,口中铮铮道:“妖物,我江府怎容你放肆!”言罢,又轻声对着江尘,“尘哥,我宁远是个恩怨分明的女子,你有恩于我,必当报答。”
江尘蹙眉:“胡闹!”
却又听得锦如道:“出来罢,有这不是人的在,你以为还能藏得了吗?”
园旁树影一动,华晔缓缓走出,冷冷道:“那乌龟中真有一只是小芯?”
“爱信不信。”岐墨答得爽快。
华晔举了濯墨剑,于江尘缓缓道:“我与你虽有血海家仇,但也不急这一时,救出小芯,再来好好打一架,到时候,是男人和男人的对决!”
江尘亦抬了吟霜刀,一拱手:“好!”
“说好了罢,说好了便放马过来罢。”墨绿的鞭子舞起,荧光点点,激起漫天草木。
濯墨意冷,吟霜光寒,剑锋刀刃破空阵阵,外加精细的九华剑术。
刀光剑影,寒芒凌冽,绿光荧荧间,木栏石塌,碎屑尽数飞裂开来。却见四条人影纠缠一处,墨黑霜白的刀剑并上绿油油的鞭子,火花点点星星蹦裂,惊心动魄。
突然间,鲜红的血花四散开来,岐墨的鞭子直直洞穿了锦如的身体。
鞭子抽离间,锦如如破棉絮一般飞将出去,瘫倒在地。
江尘急急奔去,锦如却已奄奄一息。
她缓缓覆上身侧江尘的脸,轻声道:“好歹给你挡了一挡,也不算白来。”又看向立在一旁的华晔,仍是极轻的:“那年的火和尘哥没有关系,是我为挑拨你两家放的,你便不要再恨尘哥了。”
“什么!”华晔大惊,尚不及询问,却见锦如又吐出一口血来,喘息道,“为报仇……我已错了太多……你……再不要了……”
转眼,一个鲜活的生命已香消玉殒。
“锦……如。”江尘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他拾起刀缓缓抬眼,冷冷地看着得意的岐墨,“江某不知,究竟与你有何怨仇?”
岐墨冷笑一声,挥鞭而上:“你错就错在不该看上我的人!”
这回的激斗愈加猛烈,江尘将一把吟霜刀舞得密不透风,隐约间有隐隐的青光透将出来,而华晔的剑也舞得行云流水,在一层淡淡的灰雾中闪现,如点点寒星。
岐墨的鞭子也愈加密集,突然白影闪出,江尘露了一个破绽,被岐墨直击胸口,远远震飞,吐出老大一口血来,血中透着隐隐的绿意。
华晔见状,忙冲将上去,举起濯墨剑,应对的很是艰辛。
瘫倒在栏边的江尘眯眼看了受惊满地乱爬的小乌龟,心念一动,缓缓抽出别着的箫来。
随机,箫声起。
“你还有空吹箫!”华晔愤愤喊道。
箫声依旧。
江尘没有理会,只盯着满地的乌龟们,眼神渐渐涣散。
突然,箫上那颗浑圆的明珠延出一道柔柔的青光来,向前缓缓伸着,最后包围了其中一只爬的最为欢脱的小乌龟。
青光猛地变大,最后在地上幻化出一个人形来,却不是小芯是谁?
江尘的嘴角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随后手缓缓垂下,一只箫滚落胸前。
“阿尘!”
“阿涟,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小芯转过头来,正看着岐墨向自己抓来,伴随着一句:“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小芯感觉巨大的推力将她推往一边,随即便听到血肉撕裂的声音,岐墨的爪生生贯穿了华晔的胸膛。
“华晔!”
“阿涟……”华晔吐出一口血来,眼中满是柔情,“小芯……快走……”
阿涟快走,于我,只想看到你幸福,哪怕是和江尘……华晔望着心中曾念了千百遍的人儿,牵着嘴角试着露出一个温馨的笑,终缓缓地倒了下去。
“华晔!华晔!”看着眼前倒下的身影,小芯泪水不自觉泛滥成灾。
“额呵呵,小芯,终于再没有人打扰我们了。”岐墨温馨地说着,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来。
小芯红着眼恨恨地看着岐墨,缓缓地幻出晶莹的匕首,毫无章法疯了一样地向岐墨刺去:“岐墨,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岐墨愣了一愣闪得稍缓,脸上便被划出一道血痕,她不可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看到那一抹殷红,面目狰狞地抖动起来:“你要杀我?你真的要杀我?你居然为了这么个男人要杀我!”
她面目可怖地举起鞭子,狠狠地向小芯抽打下去,落出一道道鞭痕,而小芯浑然不觉,依旧不要命地举着匕首向岐墨冲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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