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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ius 018
被学生会长、也就是迹部嫂子处罚停课呆在家里的日子，在和侑士和好后便成了一种闲适的享受。不过日子一长我便察觉到些许的异样。那就是——小汐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就连被我赶走几次的莲也不断地串门来着，可是小汐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电话也总是关机什么的，明显是人为的与世隔绝。然后就在厚脸皮的莲又一次来我家蹭饭的时候，我忍不住将这个疑问提了出来。
“莲，你最近和小汐有联系吗？”
莲愣了一下，咽下嘴里的食物，“你不知道吗？那家伙被会长禁足了呀，和你一样。我从来没见过那个样子的迹部、呃，我说的是妹妹。”
“……被禁足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面对我我又一次的提问，莲显得很是惊讶，好像这事情已经尽人皆知，“你刚刚被停课的前几闹得挺厉害呢，会长要迹部道歉，她硬是不肯，两人在校园里吵了一架，当时会长的脸色可真算得上是难看了，于是就在你被停课的第二天，她也被停课了。后援队那边似乎挺得意的，吵吵嚷嚷好几天说是她们的胜利。总之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我还以为你哥会告诉你。”说到这里，他对我眨眨眼睛，朝坐在他身边的侑士那里使了个眼色。
听了这话，我意识到这事是被刻意隐瞒了，便皱起了眉头，沉默着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我对面的侑士。
像是感觉到我的不满一样，侑士抬眼对上我的目光，却仍是有条不紊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拿起餐桌上的手帕擦拭嘴角，动作沉稳绅士如往常，而后抬起头来，“这毕竟是迹部的决定，而且扯到迹部兄妹也算是人家的家务事了，我不方便插手。”
我大概能理解侑士平衡在心里的“度”，即使是这样也让人不舒服。“有必要闹僵到这种程度吗？我有时候真怀疑小汐是不是迹部家亲生的。”
“哈，听到你这话，景吾估计会被气歪鼻子的。当然了，你不用怀疑，他们兄妹的血缘关系比真金还真。正因为是这样他才生气。”
“对亲人还要如此苛求，比外人还严格，我也真是见识了。莲，你家是这样吗？”
“欸？”突然被牵扯进话题，莲没反应过来，眼珠转转倏地摆出一副不以为然表情，“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我想要的必然会握在手里，我想做的总会被列入进程，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哇哦。听起来很棒，是吧侑士？”我这么说着瞟向侑士。
“哈哈，迹部家嘛。”侑士对我的刻意反问尴尬地笑着，而后又无奈道，“景吾也有他的苦衷。”
看着如此为迹部说话的侑士，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已经开始日常夫妻梗的调侃了，可一牵扯到小汐，不知怎么的就是轻松不起来，只得对着侑士说出这么一句：“他是错的，你知道吧？”
侑士低下头用刀叉切下一块牛排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的时候大概是在思考吧，随后，他缓缓摇头，“这事是没有对错的评价标准的吧，只能说是他选择了不同的道路罢了。”
“……”
“……”
这话音落下，餐桌上再没有对话声音。就连往日里活跃的莲也一反常态的沉默下来。
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塞巴斯酱的牛排上，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划，却是越来越生气。渐渐地，生气的原因也从迹部的不合理行为转移到对自己的窝火，至于窝火的原因，则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反驳侑士的观点，因为他是对的。
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我对待美食的残忍手法，侑士最后把我的盘子抢走，一边叹气一边帮我把牛排一小块一小块均匀地切开。还不忘安慰我道：“再等等吧，我前几天也已经和景吾谈过了，相信他会有正确的考量的。”
眼睛盯住被侑士递回来的一块块大小匀称的牛排丁，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把怒气撒在侑士身上了。拿起叉子把肉丁送进嘴里的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
“迹部的家事我自然是管不了的，可是问我对于认定的朋友的事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在这一点上侑士是没有侑士的吧？”
“当然。”侑士像是预料到一般挑眉微笑，“‘小葵可不会善罢甘休哦。’我已经这么给景吾景吾敲过警钟了，所以你就放手去做吧。有我跟着呢。”
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整个人都美滋滋的。我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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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侑士拿出新买的小说坐在沙发边读起来，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大部分时间窝在沙发上发呆，思考着一些琐碎无意义的事情。我们两人都没有太在意还赖在这里不走的莲，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自己找乐子了。这也是这几天以来我们在客厅里的相处模式。
大多数时候，莲会用吉他弹些曲子，有时还会自顾自唱起来。不过这并不让人感到讨厌，只要适当做背景音乐的话。
有时把目光投向他，恰好会看到他也正微笑着看着我，那种感觉会让我感到奇怪。就像现在一样，他把从我这里要走的《心脏democracy》练熟后弹起来，时不时的哼唱着并且用眼神示意我的加入。
这曲子被他刻意押慢了速度，变得颇为闲散，倒没有我第一次尝试那般有几分极致渴望的意味。见我只是发呆，他便故意地弹错几个音停下来，“啊嘞？这里是怎么处理的？忘了啊。”
“……”我不说话只是翻白眼，他就会嘿嘿笑着弹下去了。
一听到这首曲子，我就会很难不去思考有关于小汐的问题。在台下泣不成声的她，在她身后默默注视的迹部，还有在台上后知后觉察觉到恐惧的我，以及毫不犹豫跑来把我抱走的侑士。我只关心我自己，关心和我有关的这些个人，关心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再回头来关心自己。到头来，不管见到什么、感受到什么、想到什么，结果总会像回旋飞镖一样，又飞到自己这一边来，这就是现在的我的状态。
看清此般本质以后，我很轻易就开始变得气馁，为自己的自私本质而感到气馁。这时，再看到莲的笑脸的话，就会泄愤一般责备。
“我说，你为什么要天天赖在这里不回家呢？”不经过脑子的不负责任的言语流了出来。
“因为想和你在一起呀。”自然地回答伴随着他灿烂的笑颜。
因此更显出自己的劣势，变得更加愤怒。“可是，我并不想和你在一起呀。”
这时，看着我挂在嘴边不经意的笑，莲愣了一下，而后了然一般耸肩，“好吧，我又哪里惹到你了，你说吧。我改还不成吗？”
“……”
总是这样不生我的气。用这样高明的手段让我狼狈的，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本来就看得很透彻的朝崎莲。
在对话还没有陷入僵局之前，侑士从他那本言情小说中抬起头，“不早了，朝崎还是早点回家的好，家人也会担心的。小葵你去送送他吧。”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莲很是听话的点头并利索地收拾起吉他，随即拉起我就往外走，“走吧。”根本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没有办法，我就这样跟着他穿过客厅，走出玄关，来到院子外的大门前。我本想抽回手对他说再见，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紧紧握着我的手回过身来，“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因为小汐的事情你才又和我闹别扭？”
“我——”
“好吧，”还没等我说完，他已经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皱起眉头对他这种强制行为感到不满，却也没办法以强势的态度进行反驳。毕竟，他大概是猜对了方向的。
“小葵你啊，总是想太多。脑子转得太快，嘴巴却不爱动。说出来的话大多是没有养分的毒舌，心里一定是一本正经。非要把你逼急了才亮出真家伙，这个样子不累吗？”
面对着他如此神展开的提问，我竟一时像脑子被抽空了一样，“……你说什么呢。”
“说自己对现在的你的理解呗，我说错了吗？”
“……”无言以对。
“我这个人吧，不喜欢动脑子。总觉得做了就是做了，追寻自己心情做出的事情总要比纠结了好久还不去做强太多。”
“的确是你一贯的风格。”没脑子三个字在说出口之前硬是被我自己压了下去，因为生怕应了他那句“没有养分的毒舌”。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思考啊。”他笑道，那笑容很轻松，乌黑的瞳孔折射出的光芒想平日里一样好看，“我承认我是没有你聪明，但是只要是喜欢的事物都会拼尽全力去吸收和理解，剩下的只是需要时间，只要有时间，一切对我来说都不是难题。”
“所以？”我云里雾里地等着他说下去。
他再次把吉他往肩膀上跨了跨，稍稍玩下身子靠近我，语调里都带着常日里自信的笑意，“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用很多的时间好好地了解你。我可以比谁都了解你。”
“……”
“唉，我在说我喜欢你啊。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到底要我说几遍才能相信我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朝崎莲第三次明里暗里的告白了。这个时候，如果说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的话未免太过虚假，老天爷都不会信的。可是，当听到他说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那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呢？是不是会变得比我还了解自己呢？这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一想到这里，便真的只剩下可笑了。
“我好像跟你说过吧。我失忆了。”
“怎么了？”
所以说啊，“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了解的自我，你又怎么可能会完全的了解呢。”天方夜谭。
“……”脸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这大概就是你那天站在live台上突然哭出来的原因吧？你害怕了。”
“……”又一次的Bingo。
“就像我说的那样，在思考的同时不要停下你的脚步，先行动起来吧，只有做了才知道对错，你这样一味的由于是完全没有用的吧。而我，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喜欢并包容所有的你的，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只要是你，我都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他会喜欢全部的我。会喜欢现在的我，会喜欢原来那个不是我的我，还会喜欢在噩梦或者因为某件事而突然有了原先记忆的混乱不堪的我。可是这样的我就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不喜欢原先的那个忍足葵，也不想要零零星星接受她的记忆。我想要保持自己完整的人格，做自己。
“莲，我……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过要谈恋爱。我想要陪在侑士身边久一点，想要和小汐有一个不同于以前的校园生活，我还想……现在的我真的光是为了守护我自己这个小小的世界，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在莲的明眸深处，有一团浓黑的液体渐渐聚成我的影子。清澈，透明。这么一对美丽的眸子盯了我好久好久。要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些话花费了我很大力气。就在我准备说出最后的一句对不起的时候，他突然地靠近，微凉的嘴唇触碰了我的眼睑。这动作让我完全丧失了语言的能力，胸口一阵紧缩。
“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我，给我一点时间吧，我所渴求的时间。我有自信让自己的爱不成为你的负担啊，小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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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上来，慢慢捉虫。
朝崎莲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爱情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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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