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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书成半笔遗心墨
“哥，疏影是好人，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初夏皱着眉头辩解道。哥哥还不了解疏影，怎么就可以如此下定论？
看着自小单纯的妹妹因心下不赞同而略微皱着的眉头，他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是不是我平时太过放纵你，使得你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
优璇这次是真气大了，一改平日里的温柔从容，冷声说道。声音里压抑着的怒气吓的初夏身子一颤，害怕并有些出乎意料的看向优璇。
“你就不懂得要防着别人？不说陌生人，你知不知道连亲近的人都有可能害你！”优璇镇定的看着初夏，然而紧握的双拳却已经是青筋凸起。
“亲人怎么可能...”初夏小心翼翼的狡辩，白皙的手掌间全是汗渍。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让你跟了萧翊，把你送到宫中？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很怕？！我怕我最珍爱的妹妹到时被人害的连尸骨都不剩！”
优璇终是无法克制住怒气，朝初夏吼了出来。初夏完全的愣在那里，丝毫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初夏已经长大了，哥哥不用担心了...”
本是想安慰优璇，可说出来的话在气的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优璇耳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不用我担心？！你...你...是非都分不清了？”
“我不分是非？按哥你那样说是不是我最亲爱的哥哥也有可能害的我连尸骨都不剩？！是不是我连你也要防着备着？！那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算了！”初夏推开优璇，转身朝门口跑去。她想逃离这种气氛，她不明白为何哥哥会突然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啪...
拽住她的手臂，气极了的他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屋子里瞬间安静。
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两个人皆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夜，安静的可怕。
初夏本想继续向外走，可脚步踉跄险些摔倒。他赶忙伸手去扶，但伸到半路的手却突然僵在那里，进不得，退不得。
哥哥...哥哥...是在关心自己。哥哥不是想要出手打自己。初夏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抬手捂上面颊上火辣辣的灼热，竟惊讶的发现嘴角已经流出了一丝血迹。委屈如潮水般涌来上来，眼里的泪大滴大滴的向下掉。这是她错了？还是他错了？
或许是自己的原因吧。毕竟她不该那样说他。他是最关心自己的哥哥啊！
“初夏...我...”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因为一时的怒气便这样对初夏！看着她嘴角嫣红的血丝，浓烈的自责如万只蝼蚁般啃食着他的心，脸色煞白。
初夏看着优璇除了自责便是深深的不忍，“哥哥，”初夏朝着优璇迈了一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是讨好的笑。
她知道，今日若她若不主动迈出这一步，她留给他的，将是永久的自责和无法原谅的痛。
他是她最爱的哥哥啊！
看到她向前迈了一步，他几步跨向她，一手捧起她的脸，一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上面的红肿。冰凉的指尖触上她脸颊的灼热，初夏舒服的呼了口气。
“疼吗？”眼中波光破碎，万般心疼的看着她。
初夏皱了皱鼻子，偏转过头咬住了脸颊旁他冰凉的手指。“唔能了。”
不疼了。
听懂她说自己不疼后，他伸出没被她咬住的手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他的身子，竟在微微颤抖！
初夏无奈的闭上眼，嘴上加了力道。感觉有一丝血腥流到嘴里后才抬头迎上他看向自己的视线。
优璇见她眼中闪过的调皮和嘴角偷偷上扬的弧度，心下略微释然，稍稍释怀了些，这才也跟着安慰般的朝她轻轻笑了笑。
“哥，我可是报过仇了。哥哥不许再自责了，知道不？”初夏松开口，伸出双手揽住优璇的脖子，将嘴角残留的血渍全数蹭到了优璇雪白的衣襟上。她太了解她的哥哥，如若她受到什么伤害，他总是要比她自己还疼上数倍。何况这次他竟是自己将她弄的受了伤。咳…虽然在她心里这根本算不上受伤。
优璇低头看了看他衣襟上的血渍，又看了看怀里正偷笑的小丫头，眼神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温柔。
“初夏答应哥哥，以后哥哥一回来就到哥哥房间来，别太晚了还跟那人在一起，好吗？”
“他那么可怕吗？”
“你了解他吗？”
初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最终只摇了摇头。的确，她除了知道他是断月教的杀手且现在身上有什么伤之外，其余的一点都不了解。
“他是断月教的大弟子，统领断月教日月星辰四部中的辰部和星部。辰部主管暗杀，以行动处事狠绝诡异闻名。星部则是一支江湖上隐匿了数百年的神秘力量，只听从首席弟子的吩咐。据说疏影杀人不眨眼，且功夫高深莫测，冰冷无情，被公认为武林第一杀手。又因长相仿若坠入人间的谪仙，也是武林中公认的第一美男子。在如今的武林，仅他一个人便占了两个第一，被很多同道中人嫉恨。”优璇看着初夏耐心的解释他所知道的。
“哥这都知道？好厉害哦！”
优璇笑着捏了捏初夏精致的鼻子，“是他厉害，不是我厉害！只要对当今武林稍加了解的便都知道这些。走过武林的人若是不知道他，那就与朝中日日上朝觐见的大臣不知道当今皇帝是谁是同一个道理。”
哥哥这个比方还真是有意思，初夏不禁笑出声。“可是初夏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可怕啊。”
“或许吧。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嗯，初夏记着了。”初夏抬头冲优璇讨好的笑。
“嗯…”
见优璇脸上并无太多笑意，初夏不禁皱眉，“哥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么？”
优璇摇头，神色中染上一抹无可奈何。“我过几日起就要担任三殿下伴读，日日呆在宫中了。”
“啊？！”初夏听后着实吃了一惊，“那初夏以后不是见不到哥哥了吗？我不…”
轻扯着优璇衣角，含着眼泪看着他。她是真的不舍得和哥哥分开。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粘着哥哥，如每日看不到哥哥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如今到更是放心不下。你动了三夫人的人，以她的脾气定会找机会讨回来。”优璇担忧的看着初夏，“我和爹爹都不在，我怕你应付不了。”
初夏低头绞着优璇的袖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皇上的命令，哥哥是非去不可的，而她这次又惹下了这等祸，哥哥不放心也是必然。
“这样吧，”优璇想了想又开口道，“我明日去和三殿下商议一下，让你搬到宫中和我一起住。三殿下疼你，定会答应的。初夏觉得好吗？”
初夏猛的抬起头，对上优璇幽深的眸子。
倒不是有多怕三夫人刁难，她这个多少有一些二十一世纪思想的人难道会怕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不成？她只是想和哥哥呆在一起罢了。而且既然哥哥说要过些日子才进宫，那疏影到时伤也差不多痊愈，不用继续留在府上了。
“好。”嘴角不禁染上一抹甜甜的笑。
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起，她，他们的生活便开始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朝着另一个谁都想不到的方向驶去了。
然正确与否，只有在脚印形成后方能知晓。
******
雪渐渐消融，天气也逐渐暖了起来。街上的人皆褪去了厚厚的冬衣，只着一层春衣便出了门。
茶馆中，初夏和萧翊正坐在二楼靠楼梯的小桌上悠闲的喝着茶。这茶馆一楼摆放的是木桌木椅，供普通百姓饮茶之用。而二楼则相对来说较为雅致，桌椅皆是上好竹子打造，且在桌子之间参摆了假山茂竹，小桥流水，颇有身处竹林之感。因二楼价格也相对较贵，因此整个楼层只坐了萧翊他们一桌，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楼下人群的嘈杂。
初夏此刻正懒懒的趴在桌上，下颌抵着桌子，双手一并摆弄着萧翊修长好看的手指。而萧翊一手支着太阳穴半倚在桌子上，一手伸放在桌子上任由初夏摆弄，一脸宠溺的看着初夏。
“按我们那面的习俗，一般订婚都是送戒指的。”初夏懒懒的说道。他们白天已经在街上逛了一天，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这儿坐了半个时辰才将近缓了回来。
“你们那面不就是我们这面？”
初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转移话题，“我想说的是，你手这么漂亮，戴戒指肯定好看。”
“没慕儿的好看。”说罢反抓过初夏的手，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
“你…你干嘛呢。”萧翊此刻正对着初夏手心呵气，热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奇痒难耐。
“呵呵…”一声低笑过后随即吻了上去。“很痒吗？”
初夏老实的点了点头。
“以后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亲你。”
“那你岂不是巴不得我天天不听话？”
“见你如此聪明，为夫甚是欣慰。”
初夏见萧翊正儿八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再怎么欣慰以后相妻教子的活儿也都是你的。”
“你耍赖。”
“你也挺聪明的么。本殿下亦是欣慰。”初夏学着萧翊的语气有板有眼的答道。
“殿下谬赞了。妾身日后定努力为殿下生下一筐大胖小子。”
“一筐才能装下几个啊，没诚意。”
“那妾身就生到殿下满意为止。”萧翊那男子成熟有磁性的声音配上这娇羞扭捏的语句和欲拒还迎的羞涩表情让人听了便有抓心挠肝的冲动。
“说好了。到时可莫要找别人替生。”
“好…我亲自生…”
“哈哈哈…”两个人不禁都捧腹大笑。能让他萧翊生出孩子的人怕是还没投胎呢。
“喂，咱玩儿个游戏吧？等一会儿上来客人了咱就猜拳，输的去和那客人表白。怎么样？”
初夏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她以前和陈铮常一起玩左一拳右一拳，她水平高的很呢。
“好。”
初夏把游戏方法大略讲了一遍。萧翊听后不禁晒笑。他最擅长的便是运筹帷幄、攻心之计，这种不用动脑子的小游戏还能难得倒他？
“这层儿有些嘈杂，二位爷楼上请。”话刚说完，小二清脆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二位爷？！萧翊脸顿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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