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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琴
第十五章
云在忙将云绯拉至身后,走到秦渺的身边,冷眼瞧着楠木上的红衣男子。
秦渺捏着寒馨的手,不自觉的已出了汗,秦渺瞧着寒馨的侧脸,却瞧见寒馨正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瞧着红衣男子。
“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这些人是你杀的?”云绯双手捂着环着嘴,对着男子的方向大声的喊道。
那男子却并不回答,仍旧说道:“你们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云在瞧着男子的装束,猛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往寒馨瞧去,眼底里的防备清晰透彻。
秦渺正瞧着寒馨的侧脸,却瞧见云在在寒馨的另一侧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寒馨出神,秦渺说道:“云在,你想到了什么?”
云在听得秦渺发问,有些怔愣,随即说道:“寒馨姑娘可识得此人?”
寒馨听了瞧着云在笑道:“或许识得,或许不识得。”
那红衣男子却早已从楠树上飞身而下,拔出了背上的长剑,寒泠泠的光照在秦渺的脸上,刺眼的很。
秦渺刚放下挡着眼睛的手,却被寒馨拉着往后退了一大步,叮的一声,直刺秦渺的剑被反弹了回去,寒馨抬脚虚踢,拉着秦渺的手又是一个翻身转眼后退到五米之外。
秦渺不知自己刚在生死门外走了一圈,站稳后瞧着那寒光闪闪的剑尖,说道:“这位公子为何要杀这些人?”
红衣男子哧的一声冷笑道:“他们,该杀”
云在不容分说,收起手里的折扇,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冷声道:“阁下如此杀人手段,怕是入了魔性了!”
“魔性!那也是他们让我入了魔!纳命来吧!”男子右手翻转,挽出一个剑花,又往秦渺攻去。
寒馨瞧得拉着秦渺的手,直到男子距离自己一寸不到,便对着男子的腹部拍出一掌,男子连忙举剑来挡,落地之间,却又发现寒馨早已在十米以外正冷眼看着自己。
寒馨瞧着男子许久才道:“你的师父是谁?”
男子诧异的看向寒馨,俄而说道:“闲言少述,快些让我取你们的性命!”
云在此时却出剑挡在男子的身前,剑尖一闪,变换出五道剑势直奔男子的要害之处。男子举剑,叮的一声,将云在的软剑反弹开去,却又反被云在的软剑缠住剑身,男子耳边又听得云在说道:“你可是那通州捕头詹少秋?!”
男子抬脚对着云在的胸口踢去,顺势往后翻了个筋斗,又是叮的一声,长剑挣脱开软剑的束缚,男子稳身落地又往云在的后背攻去,却又被回身的云在束缚住拿着长剑的右手,叮的一声,男子的长剑却已落地。
“你的师父可是侯凌白!”云在将软剑抵着红衣男子的脖颈,冷声道。
“侯凌白……”云绯若有所思的喃喃念道,却忽又恍然大悟的往寒馨瞧去,热辣辣的阳光刺的云绯瞧不清寒馨的表情。
“我詹少秋死前能杀了这些个渣滓,也不枉此生。何必再说这许多,要杀变杀就是!”
“渣滓?他们难道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成!是你入了魔道,迷了心性!却还不悔悟!”云在将软剑又抵近几分,竟将男子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鲜艳的红自男子的脖颈处流下,滴在男子的红色绸衣上,消失不见。
“ 这些人杀了我的母亲!夺了我的家产!你且去问问那庸碌无能的通州府尹狄本仁!我詹少秋何时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竟如此对我!”
詹少秋说完仰天大笑,对着云在的软剑用力抵上,扑哧一声,鲜血洒的满地都是。
“是谁杀了我的徒儿!是谁!”
忽的从半空中传来一声声苍老似是枯木的诘问,云在晃神间,胸口便挨上了一掌,往后跌了几步,软在地上。那红衣男子却被一个穿着红衣的老头接住。
“哥!”
“云在!”
秦渺松开紧握住寒馨的手,连忙跑至云在的身边,却瞧见云在的嘴角已经溢出一丝血痕,鲜艳刺眼。
“云在,你是没事吧!”秦渺扶着云在的肩,抬起袖口擦去云在嘴角的血迹,随即又抬头对云绯说道:“云绯!云绯!你身边有没有什么药,先喂他吃上一颗!”
云在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没事。”
“是你杀了我的徒儿。”
秦渺这时才往那老头瞧去,却瞧见老头穿着一身红衣,白胡须用了一根红色的发绳绑着,眼角渗出冷冷的光。
“侯伯伯,好久不见。”寒馨此时却勾起嘴角说道。
“馨儿!你怎么会跟他们一起!”
云在兄妹虽早已知晓詹少秋与魔教有些关系,如今瞧着寒馨与侯凌白竟是如此熟稔的模样,心下忐忑,却听得秦渺说道:“馨儿,你认识这个老头?”
寒馨笑着看向秦渺说道:“他是我的伯伯,不过我自小便是与他玩在一处的。”
秦渺又看向红衣老头,只见那老头早已是花甲之年,抱着詹少秋的尸体却一点都不吃力,不由得暗自吃惊。
“馨儿,这仇我定是要报的。”红衣老头冷眼瞧着半靠在秦渺怀里的云在,接着说道:“先记账上吧,我暂且有事,后会有期!”
高展鸿已经奔了四天四夜,终于来到通州城门口。热辣的阳光让高展鸿快透不过气来。高展鸿停下步伐,因为他已瞧见通州城门口那一滩新鲜的血渍,还有一柄寒泠泠的长剑。
高展鸿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凝视着地上的这摊血渍,心里隐隐觉得一丝不安,随即又马不停蹄的往通州城的府衙赶去。
云绯急急忙的将云在扶进流云馆,正自弹琴的闵文瞧见云在有气无力的模样,忙捉住云在的手腕,俄而说道:“幸好不是重伤,我开出几味药,吃完也就罢了。”云绯点点头,连忙道谢。秦渺说道:“绯儿你且将云在扶进去休息,我去熬药。你待会儿去厨房。”
秦渺将熬好的药放置一边,笑着对身边的云绯说道:“绯儿,怎的云在的武功如此的高。”
云绯笑着将药放进端盘里,笑道:“那秦渺姐姐,可否愿意做我的嫂子呢?!”
“你个鬼灵精,你那盖世无双的哥哥是帮我当妹妹看待的,你忘了不曾。”秦渺端起托盘,笑道:“还不快随我来,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哥哥!”
秦渺刚转身,却瞧见寒馨正在厨房门口,一眼不眨的瞅着自己。
秦渺将托盘交给云绯笑道:“绯儿,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云绯点点头接过盘子,对着寒馨点点头,便一闪身走了出去。
“怎么了,馨儿?”秦渺走近寒馨,抬手抚上寒馨那依旧红彤彤的脸颊,笑道:“怎的依旧是红彤彤的,怕是被晒坏了吧。”
寒馨仍不说话,依旧只顾看着秦渺的眼睛。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秦渺双手抚上,捏着寒馨的脸,却瞧着寒馨的脸红彤似火,比往常更添了一丝柔媚。一时心动,秦渺对着寒馨的眼睑亲去。
“你在瞧什么,馨儿?”秦渺贴着寒馨的眼睑低声呢喃,寒馨那一眨一眨的睫毛,轻轻的拂过秦渺的嘴唇,似秋波扰乱人心。
秦渺再待说话,却被寒馨推至一边,耳边传来一声冷哼。秦渺还未来得及抓住寒馨的衣角,眼前的可人儿早已消失不见。
秦渺无奈的勾起嘴角,心中似是抹了蜜。
“哥,你说寒馨姑娘她……”
云在低声咳嗽,捂着胸口说道:“别想太多,自古有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只是怕秦渺……”
“怕我?怕我什么?”秦渺刚跨进云在的房间,却听得云在如此有气无力的说道,心里生疑。
“呵呵”云在却低沉的笑了出声,随后对云绯说道:“绯儿你且把药碗端出去,去谢谢那闵公子将药材赠与我。”云在说到此处,又笑看着秦渺继续道:“真没想到这通州城竟冷清至如此境地,连药材铺也不再开了。”
“自是保命要紧。”秦渺笑着坐在云在床边,将云在的被子掖好。
“哥,秦渺姐姐,我先去啦!”
秦渺笑着点点头,瞧着云绯走出房门,又回过身对云在说道:“怎的?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云在看着秦渺清柔的脸上挂着一丝揶揄的笑,也跟着笑道:“也没甚要紧的话,只是,只是想让你小心些寒馨姑娘就是了。”
秦渺敛起嘴角的笑容,看着云在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今早,你也看到了。寒馨姑娘竟然与那侯凌白如此熟稔。毕竟……毕竟……寒馨姑娘也是魔教中人,我们还是防备些的好。”
云在瞧着秦渺低头沉默的模样,又继续说道:“秦渺……我只是想护你周全。我……我……”
秦渺此时却打断了云在的话,笑着说道:“你说的,我都知晓。我很感激。喝完药累不累?我也不扰你了。好好睡一觉。”
云在看着秦渺踏出房门,被堵在嗓子眼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蹦了出来。
“我喜欢你。秦渺。”
秦渺刚出房门,却瞧见闵文手里抱着一架琴,正笑眯眯的瞧着自己,那妖冶的五官媚得刺眼。
“这琴,我送给你。”
秦渺有些意外,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翠绿色长袍的男子,长袍的衣领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
“送给我?”
“恩,送给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受之有愧,更可况无功不受禄。”
“你会弹琴?”
“我会一点。”
“这就是我送你琴的原因。”
秦渺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的薄唇抿成了一弯月牙。
“我……”
闵文不容秦渺继续说话,直接将琴塞在秦渺的怀里,笑着说道:“好好待它。答应我。”
“那……那我就谢谢闵公子了。”
闵文笑道:“那我先告辞了,云公子若还需要什么,跟我直言便是。”
秦渺抱着怀里的琴,笑道:“好的。多谢闵公子了。”
当高展鸿赶到府衙时,却发现通州府衙的府尹早已死在了府衙内的签押房,整个府衙无一人生还。血,到处都是鲜血。
高展鸿的眼角跳得厉害。如此凌厉的杀人手段,十八年前,他见识过。
十八年。十八年。
高展鸿有些心慌,他怕,他怕不仅这个武林生灵涂炭,也怕自己的命是朝不保夕。
高展鸿又想起了十八年前的争鸣,还有十八年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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