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卖棉花糖的小女孩

作者:芸子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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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lame 21


      “今天也……没有回复啊。”丸井收起手机,郁郁寡欢地侧撑住头。
      这已经是他一上午来第九次确认邮件了。

      他实在想不通菊池究竟为什么突然开始疏远起自己来了。
      最一开始她还没有表现得非常明显,仅仅是没有再在午餐聚会上出现过,以至于丸井那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可之后,那种有意为之的疏远就渐渐弥漫了开来。她开始不太回复自己的邮件了,并且就算偶尔回复了,也总是透露着敷衍和希望尽快结束对话的味道。
      然后更糟糕的是,从上个礼拜开始,她就完全没有理会过自己了。
      无论自己给小姑娘发去什么,她都不为所动地维持着缄默,甚至当丸井鼓起勇气打了电话过去,电话那头也总是会在冗长的拨号音后接上一句优雅温婉的智能提示音。

      “我是做了什么事让小菊池讨厌了吗?”男生终于忍不住询问柳生道。
      柳生闻言则是一愣,“她真的很久没有回你信息了吗?”他似乎很难以置信。
      毕竟小海看上去一直很喜欢你的啊。
      丸井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没有说话。
      尽管心里很清楚对方说的或许并不是指所谓的恋爱情感,但丸井文太还是不禁滚烫了耳根。
      也许是“喜欢”这个字眼本身就实在有太多魔力了吧。把“喜欢”和喜欢的人的名字摆在一起来看,仅仅是这样做了,一种焦躁却又温暖的感觉就开始源源不断地从胸口涌出来。

      “嘛,我也只知道你的心情,小海对你是怎么想的她从来没有透露过。不过——”
      “不过?”
      “一般来说她可能也完全没有考虑过吧。自己对‘丸井学长’是不是抱有恋爱情感之类的,那个小迷糊蛋十有八|九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吧。”

      丸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这对于菊池来说真的是太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了。
      只是,既然都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她又会因为什么而躲开自己呢?
      丸井重重叹了口气,发现问题最终又绕回到了原点。

      “你说……比吕士、你说小菊池她……会不会喜欢雅治啊?”
      “咳、咳咳咳……你在说什么?”柳生哭笑不得地咳嗽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可以让你想到这个?”
      与其说是丸井的天马行空让柳生吃惊,倒还不如说对方到现在还没察觉到他和仁王始终都在一旁看戏——到达这种地步的迟钝让柳生不由得叹为观止。
      “毕竟小菊池也只对雅治开过‘喜欢’的玩笑,她又总是和雅治斗嘴,还有啊,上次夏日祭她后来也和雅治去捞金鱼了不是吗……”
      丸井真的认真细数起“菊池喜欢仁王的可能性”来。
      柳生捂着额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里把“文太不愧是笨蛋”和“雅治这个搅屎棍”翻来覆去地重复播放。

      “想太多。”男生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制止了丸井似乎没有要停下的喋喋不休,“有这些闲工夫在这里乱猜雅治的心思,还不如直接去找小海当面问问。”
      聒噪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了。
      柳生抬眼,正好对上丸井若有所思的注视。

      “怎么?”
      “我在想……今天放学可不可以?”

      <<<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天看起来就已经有一点阴沉沉了。
      菊池有些担心地加快了整理书包的速度,想要赶在天气进一步变化之前赶回家里,却没想到人还没下到一楼,雨就哗地一声下了下来。
      “啊——偏偏在没有带伞的时候……”菊池头痛地在楼梯尽头站住了脚。她仰头望着完全不能淋着回家的雨势,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大概有三种解决问题的方案:
      一、联系柳生麻烦他来接自己回家
      二、回教室问问有没有同路或者有第二把雨伞的同学
      三、打电话回家麻烦妈妈理惠子来接自己回家

      最理想的方案当然是第一种了。
      毕竟小姑娘只有在麻烦柳生的时候不会在心里冒出太多抱歉的感觉。
      菊池对自己点点头,摸出手机找起了男生的名字。

      “小菊池?”
      小姑娘正垂眸搜索着,透过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有人突然叫了自己的名字。
      这种有一点点特别的称呼方式让菊池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
      “丸、丸井学长?!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小姑娘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收起伞朝自己越走越近的男生。
      他的折叠伞是蓝色的,伞面上的雨珠汇成一整股不停地滴落下来。他两边的肩膀都被不同程度地打湿了,看起来像是因为急着赶路,没有把雨伞撑得很稳所以不巧淋到了雨的样子。

      “我……我看下雨了,就想来接你回家。”丸井局促地停在小姑娘跟前,垂着眸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雨刚刚开始下还不到三分钟,他说从距离这里有一定步行时间的立海大高中部来接自己回家——这显然是一句假话。
      菊池没有说什么,多看了因为自己的沉默而越发无措的男生一眼,低着头轻声应了一句“谢谢”。

      “那……走吧?”丸井抓耳挠腮着,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竟然这么不擅长应对无言的尴尬。
      他把雨伞重新撑开,溅开的雨水星星点点地打到了脸上。丸井用手背蹭了蹭被弄湿的部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动了动手腕把伞面倾斜成邀请小姑娘走来身边的弧度。
      “嗯。”菊池没有推辞,点了点头,靠近了男生,“谢谢丸井学长。”她又道了一遍谢。

      “小菊池最近……为什么一直在躲我?”几乎是刚走出校门,丸井就按捺不住立刻这样问道。
      男生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之前那种被故意疏远的感觉并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小姑娘和自己面对面时候的态度确确实实改变了。
      明明不是因为害羞,但却像是间隔了很远很远。她退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只是在表面上还维持了“理论上应该”的熟稔。
      ——究竟是为什么?
      丸井不懂,他实在不明白。
      “不许说没有!我可没有迟钝到那种地步。”
      菊池张了张嘴,果然咽回了什么刚刚想要说出口的话。

      她怯怯地抬眼偷看了男生的表情,发现这回他正望着自己,认真地、毫无闪躲地望进了自己的眼底。
      “我……”
      菊池不知道这话又应该从何说起。
      要是明说出自己是因为在对外开放日那天看到的情景在故意避开男生,那不就是等于在说,自己是在吃醋——或者,自己喜欢对方——吗?

      “我想……河源、河源学姐可能喜欢你,对吗?”斟酌了半天,最后出口的竟只是这样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句。
      菊池下意识地捏紧了校服裙摆,像是不自觉地在害怕听到问题的答案。
      “诶?!”丸井惊讶地惊呼,“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话还没说完,男生就赶紧闭紧了嘴巴。他懊恼地倒吸了口冷气,仿佛是在责备自己说出口了不该说的话。
      “河源她上周确实对我告白了……来着。”丸井脸上的温度上升了几分,他轻咳一声,有些羞赧地说道。
      菊池猛地抬起了头。
      她的视线重新对上了男生的,可她愣愣地只是看着对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说实话那天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
      丸井勉强地笑了笑,他别过脑袋把视觉焦点放到了远处的雨幕里。
      “没想到河源意外的是喜欢直球的类型——哈哈哈。”

      无论是谁,只要路过他们旁听了丸井和菊池的这一小段对话都会感觉到无比的尴尬吧。
      男生无力的干笑和小姑娘越发凝重的沉默生生掐断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启了的对话。
      同撑一把雨伞为两个人从道路里割出的一块本该亲近而暧昧的空间,然而此时此刻,铅一般沉重的气氛让丸井和菊池不约而同地想要逃离。

      早知道不要特意来见她就好了。
      早知道不要答应就好了。

      偶尔会触到一起的手臂与手臂,每次都是刚刚碰到不到一秒就迫不及待地重新回到安全且疏远的位置。
      ——究竟是为什么?
      丸井心底又涌起了无名的烦躁。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直接询问出口了却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等等、——回答?

      丸井倏地停下了脚步,他用没有举着雨伞的左手拉住小姑娘,菊池因为他的动作也不得不站定了下来。
      “怎么了?丸井学长?”小姑娘疑惑地偏过头。
      “你还没有回答我,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躲着我?”
      要是这个问题没有被回答的话,什么都不会解决。
      菊池一时间又不说话了。她舔了舔变干发黏的嘴唇,话又哽在了喉头。
      男生安静地望着她,耳旁铺天盖地全都是雨水沙沙的响声。

      “如果是因为河源的话——”丸井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加重了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放开的左手,更加用力地捏紧了小姑娘的手腕,“果然是因为河源?小菊池你刚刚握了拳头。”
      他看着小姑娘越发局促的表情,忽然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没有接受河源的告白。”
      “虽然想说小菊池应该知道我不会接受吧——不过还是觉得,应该清楚地告诉你一下才好。”

      “我没有接受河源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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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四章左右完结
    这次是真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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