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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听说了吗？那个老师回来了。”
“那个老师？哪个？”
“就是鬼道的那个啊……说是外出考察结果整整一年没回来的那个！”
“啊！是她啊！她终于回来啦？”
“嗯，据说刚被总队长送回来呢……”
两个身着校袍的女生从走廊外路过，走廊里，被灌木和柱子掩盖住的阴影里，一个褐发的青年轻轻推了下眼镜，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
——————
“真是……就算要施暴，也别在我的视线内。”
记忆里，那个嗓音冷静平淡，有些微凉，给人一种毫无波澜的感觉。
抬起头后，看到的是一个素色和服的女子。
腰间别着把木刀。
那时头脑昏昏沉沉的他想，这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乱管闲事就算了，还不带好武器。
纯粹送死。
但下一秒，他就震惊的连昏迷的欲望都没了。
只是单手一挥，力量的波纹扩散开，他就得救了。
“呦，少年，感觉怎样。”
那声“呦”吐的又短又轻，轻捷快速的消散在空气里，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俏皮。
“你是谁？”
“月见里。”
他皱眉，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那个所谓的“姓名”。
“月见里只是个姓，你的名呢？”
“只是月见里。”没有名的女子无所谓的耸了下肩，然后一脸淡漠的拔出木刀。
“喂……！”
他以为对方是想攻击自己，因为不论是方向还是轨迹，都是指向自己这边。
“噗通！”
□□和地面撞击的声音引起条件反射缩起脖子的他的注意，他回头，看到想要偷袭自己那人脸上的红痕。
那是被木刀抽中的痕印。
“看起来问题不大。”名为月见里的女子扫了一眼他全身，接着利落的转身。
“喂！你去哪？”
“当然是回去。”月见里的语调让他有种自己是白痴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那种力量，只有死神，但你似乎并不是死神。”
月见里的背影平稳而迅速的消融在刺眼的阳光中，只留下一句话：
“我是真央的老师。少年，你资质上佳，不去学习可惜了。”
他不确定月见里说的到底是“上佳”还是“尚佳”。
之后他打听到了“月见里”这个女人的消息。
很著名的真央灵术学院的老师，从很以前久开始就教授被选中的学生鬼道，被她教授过的学生最后不是队长就是鬼道众精英，而且似乎拥有比总队长还要久远的岁月。
超过千年却保持年轻么？
真是可怕的女人。
后来他进了真央，和她碰见了几次，但月见里那女人似乎早就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你是……”月见里双手抄在宽大的袖袍里，眼神略微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番：“五班的班长？”
“不，是二班副班长。”他在声音里加入了微量的无奈。
“抱歉，记错了，毕竟你们都戴同一款眼镜。”她的声音和表情完全没有变化，似乎并不觉的认错人会尴尬。
他笑起来，温和醇厚。
“您似乎不记得我了。”
“印象不深，我们应该没见过几次。”
他推了下眼镜，表情无奈。
也对，那点小事，于她而言是转身就忘的吧？
“不过，少年，要不要来我的鬼道班上学习？”
月见里的话让他一惊。
“你资质上佳，不学可惜。”
他柔和的笑起来，气质温醇。
然而月见里在转身时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平静：
“你眼底的火焰，静谧安稳，饱含野心。小心它呦，少年。”
——————
来到图书馆，意料之中的看到那个人。
“月见里老师，好久不见。”
“是你啊，少年，帮我拿一下那本书。”正准备爬梯子的月见里毫不客气的指使蓝染，一点都没有一年没见后重逢的喜悦。
不过，对她来说这才正常吧。蓝染推了下眼镜，取下那本书递给月见里。
月见里微微仰头看着蓝染，西式图书馆用的是上好的红木，阳光从高大的落地窗里穿入，给青年抽长的身躯镀上一层浅金色的边。
“月见里老师？”蓝染疑惑的看着有些发呆的月见里。
“少年，你眼里的火焰，依旧那么静谧啊。”
“月见里老师。”蓝染温醇的笑着，黑色的幕布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月见里老师，四年来，这是您第二次这么说了。”
“是吗。”
“月见里老师，您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仔细想来，倒是有一个。”月见里抄着双手，面无表情的半阖着眼，“当初我问的那个问题，你该有答案了吧。”
“……”蓝染沉默了一下，无声笑起来，“如果我说，我的目标是你呢？月见里。”
“还不如灵王。另外，连敬语都不用了吗，少年。”
“月见里老师，总是不肯叫我的名字，我会很苦恼的啊。”蓝染道，“是因为讨厌我吗？”
月见里瞥了蓝染一眼，黑色的瞳孔波澜不惊，如古井般深邃。
“月见里老师，这是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您觉得如何？”
“如同你一样。”月见里微微颔首，“不，不如说是和你眼中的火焰一样。”
极具欺骗性
“少年，一年前的那个练习做的怎么样了？”月见里平淡又随意的跳转着话题，却并没有逃避的感觉。
“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那个吗。”
“能做到了？”
蓝染微微一笑，右手摆出白雷的姿势：“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然而使出的，却是缚道·锁条锁缚。
“不错。”月见里鼓掌，“你是我所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
“能被月见里老师这样夸奖，不胜荣幸。”蓝染推了下眼镜，“可即使这样，也奈何不了月见里老师呢。”他看着被月见里在瞬间震成碎屑的锁条锁缚，银亮的碎屑在一片黑暗中化作点点莹芒，消散不见。
“被攻击后的本能反应罢了。”月见里的声音和面容一样平静，仿佛刚才被蓝染攻击的并不是她。
再次沉默了半晌，蓝染认输似的叹了口气：“果然对付不了啊，月见里老师。”
“我直说了吧，我想要推翻这个已经腐朽的静灵庭，用我的火，烧尽虚伪之下的黑暗。月见里老师，你想和我一起来吗？”他伸出手，声音极具诱惑力。
“很伟大的志向，但我没兴趣搀和。”月见里依旧抄着双手，面容平淡，“我是历史的见证者，看尽轮回，自然清楚在光鲜的表面之下有多少肮脏，而在那污浊的黑暗之下又是怎样的高傲。我只需要用这双眼睛看着，见证史册的不停书写，就够了。”
“那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呢？创造历史的辉煌，不是比看着岁月平淡的流逝更有趣吗？”
“少年，别搞错了。什么是历史？发生过的便是历史。平淡也好，辉煌也罢，只要时间在向前流淌，我就在见证历史。看，我们刚刚就创造了一小段历史，填充了史册的空白。”
“少年，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
月见里平淡的转身，迈开步时，黑色的幕布掀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图书馆高的望不到顶的书柜。
踏出镜花水月范围的月见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双眸向静立的蓝染瞥了瞥，随即继续前进。
当年的那个少年，长大了啊。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个流魂街的少年。
那个沉睡着王者的少年。
————百年后————
“月见里老师，欢迎来到虚夜宫。”
蓝染转过身，看着高台下缓步踏来的女子。
“接下来，还请老师欣赏，一场大戏——”
“不用再装了。”月见里平淡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这种无谓虚假的东西，我看的多了。”
蓝染轻笑：“果然察觉了吗？不，月见里老师的话，是一直都知道吧？”
“我来不是为了讨论这个。”月见里脚踏虚空，缓步走到蓝染面前。
“还差最后一步……”月见里的声音因为从来未有过的激动而有些略微的拖沓。她抽出腰间的木刀，同时另一只手向着蓝染摊开：“把镜花水月给我。”
蓝染一愣，但随即照做。
“不是幻象，我要的是真正的镜花水月。”
“果然……”蓝染低喃，露出有趣的笑容。
画面瞬间停滞，慢慢布满裂痕，然后在清脆的镜碎声中破裂。
蓝染托着崩玉，而镜花水月正执在月见里掌中。
“月见里老师想做什么呢？”蓝染轻柔的问。
“传位。”月见里用镜花水月劈断木刀，然后镜花水月放出朦胧的光辉，月见里举高执着镜花水月的手，示意蓝染取回那把斩魄刀。
然而当蓝染拿回刀后，却发现镜花水月已变成了两把。
“这是什么？”蓝染挑眉，看着其中一把慢慢变成和月见里的那把一样的木刀。
“新任灵王的斩魄刀。”
“！”
“你手里的东西，可以扔掉了。”月见里微抬起下巴，看向崩玉。
蓝染笑出声：“不行，这可是制作王建的关键啊！”
月见里的目光让蓝染觉得自己是个白痴，或者说是小丑。
“你以为，王建是凭这种东西就能做出来的吗？”
蓝染当然清楚，在他接过蜕变成灵王斩魄刀的镜花水月时就清楚了。那是属于历代灵王的传承记忆。
“那么，您要带我去哪呢？灵王，不，是前任灵王，月见里。”
“自然是王族空间，新任灵王，蓝染惣右介。”
月见里和蓝染踏着虚空离开，在蓝染原本站立的位置，仿佛灵魂脱离躯壳般的，另一个“蓝染”留了下来。
“那是什么？月见里老师。”
“不属于灵王的一部分，即无理智的悲哀。它将留下来，用那把镜花水月，给尸魂界降下灾难。”
“月见里老师不是不喜欢掺入历史吗？”
“这是灵王换位的传统，警告尸魂界，不要以为有灵王在就万事大吉。”
“真……有趣。”
新任灵王，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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