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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任重道远(下)
二十一世纪这个穿越剧横行的天下,任齐月月是在人口不是众多的孤儿院,对这个词汇也是不陌生的。
听下铺的小刚子说过,现在的穿越,就是你死了,其实你没死,你在另一个地方活着。你活着,可能你也已经死了,你的灵魂已经到了别的地方。这个穿越在他们讨论起来就像上下公交车一样简单的时代,让本就坚强的齐月月,越发的坚强有余。
不坚强,怎能抵挡得了这一波又一波的晴天霹雳。
好吧,在黑暗深长的隧道里,齐月月一直在思考,我这是属于前者了吧,人死了,我还活着。
哎,小刚子还说过,往往穿越走得灵魂都会很幸运的降临在一群阿哥中间,被几个天上地上绝无仅有的奇葩围得团团转,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或者,有的直接就成为了一代明君,一代昏君。好歹,那也是被人伺候的主,怎么偏偏到了自己这,就要去伺候别人了呢?那个阎王的儿子叫什么来?赵,什么生?
感觉到胸口一阵重力挤压,好嘛,到目的地了。
喉咙间的一阵酸水终于吐了出去。
齐月月附在这具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身子里,百感交集。我的宽肩膀,我的大长腿,我的腹肌.....
没了!
我要如何睁开眼面对这个武穆王朝?听起来比较重武力的年代。自己以前从未听说过。但是经过这次阎罗殿半日游,齐月月深信不疑一点,没听说过的,不代表不存在。
齐月月心中的腹稿将将打了一半,上半身被一个大力的拥抱紧紧抓进怀中。鼻尖压进一个火热的胸膛,上好的檀香味道,上好的丝绸质感。这檀香味道,与自己几年前陪院长去山里进香闻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幽香中透着丝丝的清凉。
“二弟,是皇兄不好,你不要怪皇兄了,睁开眼好不好?”
皇...兄?
是武穆朝的皇帝啊!也就是,自己在这里唯一的大哥?
阿嚏!
虽然自己很喜欢这淡淡的幽香味道,老这么近距离的趴在上面,犹如自己鼻孔里塞满了两根燃烧的檀香木,又堵又冲。
抱着自己的人立马将自己拉开一段距离,满脸的惊喜,满脸的泪痕。
“大,大哥。”
“明王爷活过来了!”不知道哪个小随从激动的喊了一句,全府上下一派欢腾!有的已经喜极而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地上嚎啕大哭。
“二...二弟,你真的是我的二弟吗?”眼前的男子刚毅有棱的脸上,展现出一个三岁孩童般的笑颜。
“嗯,大哥。”好吧,认亲完了,我就该办正事了。早办完早交差,我的那个愿望要什么才好呢?
自醒来后,这都第三天了,齐月月天天在床上被一个个漂亮的小妹妹端着喂食,让我这十七的大男子汉,不好意思了很久。耐不住肚子空空,五脏庙的叫嚣,红着脸硬着头的吃。三天没有一道重样的,连最普通的煮白菜,都是用熬了八小时的高汤抄过,配以七七八八的补药煮出来的。
这小王爷的身子实在弱。不就是溺个水,依着自己之前的身子,打个哈欠的功夫就恢复了。这都躺了那么久,一抬腿,还是使不上力气。齐月月开始怀疑,他真的是溺水,而不是服了软筋散之类小说中出现的武林奇药。
自己的皇帝大哥那日见自己醒后,抹了一把纷飞的泪珠,长笑了几声,绝尘而去,只留下两个还在喘着粗气扶着门框摇晃不定的御医。
第四日早上,惊喜的发现自己可以下床,内心激动的就要叩拜天地了。这个日日被人服侍的日子,好是好,就是如果连你的三急问题都有人伺候,就让人真的很难接受了。在地上活蹦乱跳的伸伸胳膊腿,看着自己瘦弱纤细的身材,仰天长叹。
“还我肌肉!”
门外的侍从立马进来请命。“王爷可是要用早膳?”
刚伸直的腿差点又软下去。连忙摇手,“免了。”
说起这王爷府的鸡肉,齐月月只觉得眼前飞过来十几只光秃秃的母鸡,正掐着腰,昂着头,挺着胸脯上的二两肉对着自己控诉“三天吃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小子,等着拿命来吧!”
齐月月叫来门外还在候命的小随从,打听一下那个阎王正在历劫的儿子。赵,什么生来?
“那个,这王府周围,有没有一个叫赵...赵什么生的人?”
小随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扑通跪地,奋力的磕着脑袋。
“王爷,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万万不敢再带您去那种地方了,求王爷饶命。”脑袋砰砰的在冰冷的地板上打着节奏,一点不含糊。比起自己过年向院长磕的拜年头都要响上好几倍。
“那种?地方?莫非,我认识他?”齐月月心花怒放啊,蹲下 身子平视着眼前磕的正欢的随从。
“来来来,王爷我醒来后,有些事情记得不清楚了,你来帮我回想一下。来来来。”亲自扶起小随从,拉着他坐到一边的小厅里,准备听听下文。
小随从很不配合的继续砸地,额头已经隐隐浮现了血印子,看的齐月月着实不忍心。
要是把你磕死了,我也能把你弄回来。总不能我这还没开工,阎王就让我下班,爷下边有人。这么想来的齐月月,心情大好,喝着茶,翘着二郎腿,学起之前一部很火的宫斗剧的台词。
“你要是想磕头,去佛堂给我磕个九九八十一天,少一天就把你扔进池塘里喂鱼。不想磕了,就过来给我乖乖回话。”
爽!居高临下的感觉真爽!
这一招果真奏效。可见,阶级这个东西,对立面越清晰,效果就越好。
看着停下扶着脑袋呲牙的小随从,随手倒了杯茶递过去,“你若是还想磕头,现在就去佛堂。想讲事情,喝口茶,起来坐下说。我不喜欢看别人跪着我坐着。”
小随从双手接过茶杯,端敬的放与桌上,跪在地上开始娓娓道来。
齐月月心想,这小王爷的死,搞不好就是阎罗王自己搞出来的名堂,黑,真黑,比那个叫小黑的还要黑!
武穆朝的小王爷,皇上唯一的兄弟,常年窝在这个门庭冷落的城南,心中有怨说不得,心中有苦道不出。常常去城南唯一的一家青楼里逛逛,找找舞娘姑娘的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日前去逛青楼的时候,看见一水灵的小姑娘,伸手就抹了一把在她胸口。这搁在青楼的莺莺燕燕身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青楼吗,就是让各位大爷高兴的地方。只要你口袋的银子够数,摸一把又怎样?把人连骨头带皮都吃了,那钻进钱眼里的老鸨子也会笑脸相迎的给你端茶倒水,让你把那口咽下去。偏偏不巧的是,这小姑娘不是青楼的人,只是个来给姑娘送绣品的绣娘。得此大辱,回去竟一根白绫吊死了。
吊死也就罢了,文墨颇多的姑娘在死前给自己的哥哥留书一封,添油加醋的诉说了自己遭遇。矛头直直指向这个连小手都没有拉过的小王爷身上。
这贞洁烈女的哥哥,正是在私塾教书的先生赵同生。
听到这,齐月月猛的一拍大腿,手中的端着的茶洒出来一半都没发觉,在月白的袍子上留下点点茶渍。
对,就是这么个名字,赵同生,赵同生。
“接着说。”放下手中有些凉的茶杯,小王爷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竖着耳朵听下去。
这书生看完信,抄起家中墙上挂着的家传宝剑,就杀进了明王府。
“所以说,本王是在还击的时候掉到水里的吗?”小王爷的眼睛都要射出火花来,自己的身子看上去挺柔弱的,能干出这么英雄的事来,让人激动啊。
小随从抬起迷茫的眼睛,将小王爷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通,更加迷惑的低下头回禀。
“回王爷,那赵同生连庭院都没进,就被守门的侍卫拿下,至今还在府中的私牢里管着,王爷您不记得了?王爷您溺水,是那日您在塘边,对着水纹照镜子,不小心掉下去的。”
小王爷眼中的火苗,“嘶”的就从头灭到尾。对着,水纹,照镜子?
“好了,你先下去吧,对了,传我令下去,好吃好喝的招待那位赵,赵先生,不得怠慢。”小王爷挥了挥手,打发走腿脚发麻的小随从,忽而又叫住,“你叫什么来?本王有些记不清了。”
一瘸一拐走到门边的身影一顿,狐疑的回过头,毕恭毕敬的答道,“小的名叫小圆子。”
“小圆子,嗯,好记又上口,不错的名字。”小王爷坐在梨花藤椅上无限惆怅。
阎罗啊阎罗,想必你知道你儿子要有牢狱之灾,急急的弄死这个小王爷,把我塞进来挡灾的吧。真是老奸巨猾,你儿子要杀小王爷,关个几天又怎么了?还历劫呢?连个牢狱都受不了,想来也是个不成器的温室花朵。
天下慈父皆如此啊。纵使自己的孩子再不成器,再没出息。自己打得骂得,别人连根头发丝都碰不得。纵使逆天而行,也要好生的将自己的孩子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下茁壮成长。
自己的爹,也是这般疼爱自己的。每次发工资,都是先捡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买一通,发现手里只剩下吃饭的钱时,勒紧裤腰带,自己去干吃两个馒头,也要省出钱来给自己补充营养。那时齐月月总是很不配合的说这个那个不好吃,希望老爹不要再花那么多钱买这些高营养的东西,自己只是个孩子,用不了这些大补的东西。老爹只是慈爱的摸着自己的头,露出有些干黄的牙齿,笑容温暖的说,“我的月月只有吃的营养,才能长的快,长大了就能孝敬我啊。”
长大了就能孝敬老爹,齐月月心想,我一定要快快长大,快些孝敬老爹。这么想着的齐月月,真的已经长大,而那一心想着儿子孝敬的老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人世。
子欲孝而亲不在。真是齐月月在二十一世纪最大的遗憾。
略有些伤感。
要不要去牢房里看看那个赵同生,什么时候去,这是一个问题。
如今小王爷的身子,怕是刚一进牢房,就会被赵同生串成羊肉串。
哎,阎罗王,这到底是你儿子的天劫,还是您老人家闲着没事干给我设的劫?让我屁颠屁颠的去巴结那个恨不得把我砍成八截的人,这真的不是个笑话吗?
不得不说,这任务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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