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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蓝冰几乎是在一片混乱的状态下,来到了她平日里很熟悉的一家咖啡厅。
“Hi,Leslie,还是照旧吗?”由于是常客,服务生很熟练的就把她往平日里喜欢的位置领。可这回,蓝冰却对她摇摇头,说:“Lisa,有没有和包厢差不多的位置,我想一个人静静。”
叫做Lisa的服务生眨了下眼,很灿烂的笑了下,说:“跟我来。”她的熟客似乎心情有些糟糕,不过这不是她该做的事情不是?不过嘛,安静的角落,倒还是可以提供。
待到咖啡和纸杯蛋糕上来之后,蓝冰才拿出餐巾纸,按赶了消无声息从脸颊上滑落的一滴眼泪。
感情大概是最玄妙的东西吧,所以她整整四年未曾动情了。麦子离开之后,她似乎也封锁了自己的心。即使知道因为一个人就对世界失望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但人,特别是女人的天性总让她抵挡不过自己的脆弱。
寄情工作,因为工作再怎么麻烦总比感情简单一点,也因为工作是一样相对来说付出就有回报的事。又或许,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如若自己好好生活努力工作,待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可以预见哪个真心的妹子,那时候,或许她已经从麦子带来的阴影里走出来,并且还有了可以让两个人独立生活的能力。
倒是不想,事态是很顺着她心意的发展了——这些年来工作的确实不错,遇上的“苏锦”也算是个真心(虽然不知道是否长期)的妹子,可自己,似乎还没完全从这段伤痛里走出来。
咖啡飘出香气,红丝绒纸杯蛋糕带来阵阵的甜味,这家店,这家麦子第一回带她过来的店,一如往昔。可是,人,早已不是过去的人了。
蓝冰闭上了眼,回忆连带着思绪,开始慢慢慢慢扶起来。“就这样沉沦一次吧,就最后留一次眼泪,也好。”缠绵的情歌背景里,蓝冰这样对自己说。
那似乎还是发生在眼前的事,虽然,日历告诉她那么多年的光景,已经过去。
麦子是她叫那个女人的昵称,那个比她大五岁的女人有个很好听的中文名,麦琪。当年大学毕业后开始第一份工作的蓝冰,就是在麦琪的手下做的助理。
时尚杂志摄影部总监看上去是一个很风光的头衔,但却极其耗费体力和精力。当年的麦琪几乎每天七点到办公室,晚上九点再离开,一周七天她起码看见麦琪六天的工作都是这样。
刚开始,两人并无感情上的交集,只有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直到有一次,麦琪因为加班过度劳累导致胃痉挛,并当着她的面吐出血丝的时候,两人才算有了感情上的交集。
“你都这样了,回去休息下啊!”她对着一边捂着胃一边咳嗽的女人说。
“不行,照片要明天交,今天我必须要做好,你留着加班。”那个长直发的女人苍白着一张脸,说的一点都不客气。
“我他妈那么努力工作不还是为了你吗?你吵什么?”隔壁桌,似乎有情侣吵架了。
蓝冰转头望过去,淡淡的笑了下,再转头回来。桌上,红丝绒蛋糕有着甜甜的香气,可那颜色,让人觉得有些难受。就如,麦琪当年的胃出血一样。
这是转折吧!蓝冰在心里,默默的分析着自己的前尘。
她似乎就是因为这样被慢慢吸引了,对于二十三岁的女孩而言,这样二十七八又工作努力的御姐是有致命的吸引力的。更何况麦琪虽然长得瘦,却有着玲珑的身段和绝高的化妆水平。当她顶着清秀的五官,却化这妖冶的红唇,将高跟鞋踩的步步生莲的时候,更是让还是萝莉的蓝冰无从招架。
当这样的一个女人,对她展示出自己的脆弱和眼泪的时候,年轻的蓝冰根本分不清对方是信任和当她朋友,还是仅仅因为“这人好拿捏”就选择把她当感情上的代替品。
“滚,你以为上了床就了不起吗,贱人!”隔壁那桌的情侣,直接吵架走人了。留下那姑娘一脸诧异的坐在那里,开始哭。
蓝冰拿着咖啡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过去最难堪的那段记忆,开始展现在眼前。
真正的纠葛也是这样开始的吧!从麦琪那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邀请自己去她家里做客开始。虽然直到她们分开之后,蓝冰才知道,那天是因为麦琪那个异地的未婚夫和她吵了一架。
“Maggia,我,可以抱你一下吗?”看着在厨房里一边哭一边切西红柿的女人,小蓝冰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那人似乎停了一下,然后很轻的说了句,“好。”
她从后面,轻轻抱上了麦琪的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跳的好快好快。那是自己喜欢的人啊,看着她哭,怎么舍得怎么会不难过?只差说,你不要这样了,我赚钱,我赚钱养你好不好?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可能做到呢?于是,开口只能是,“Maggia你别哭了,会有人待你好的,啊!”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她,眼里的光明明灭灭的,不知道想什么,然后居然压上了她的唇。
蓝冰愣了一下,浑身僵硬的时候,小小的舌头伸了进来。再然后,居然是直接就滚到了床上。麦琪的技术很好,她的手指没有进去,却依然让蓝冰绽放了好几次。
“小姐,如果你还想做会,我替你另外安排个位置,好吗?”不知不觉间,Lisa已经走到那个女孩的身边,说到。
蓝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紧绷的嘴角慢慢放松了下来,她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的眼泪已经把衣服打湿了一小片。
从那一天起,她和麦琪的关系就彻底变了。她们依然是上下级,却也是秘密的地下情人。
和所有恋人一样,她们似乎也有开心的时候,麦琪对她说“Leslie,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你很温柔你又懂我,真好”,然而,更多的时候,这段感情带给蓝冰的,是伤痛。
麦琪似乎很能分清工作和感情,但是年轻的蓝冰,还做不到。她记得那个时候是公司年会,她去给隔壁桌的同事敬酒,由于麦琪在工作上太强势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见是麦琪的助手来敬酒,冷冷的看着她,说,“你是新人,你先喝了,我们再喝。”
几步之外,麦琪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一句不说。她就看着蓝冰一个人喝下一杯25ml的白酒,再跑到厕所去吐。等蓝冰回来,看见的就是麦琪笑嘻嘻的和那桌人碰酒的画面。
还有很多事吧,多到都记不得了。就像今日隔壁情侣的吵架,只不过当时麦琪对他说的是,“这是工作,Leslie你不要这样不专业,ok?”
最终的导火索,出现在一件大单上。香港的客人来办公室商谈,麦琪让蓝冰去做些什么事,然而由于一直累积的矛盾,蓝冰突然就不干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是工作,ok?你能不能先把工作解决了,再说别的?”麦琪将她拖到会议室,说话的口气很凶。
蓝冰咬唇,不说话。
或许是她这样的态度惹到了麦琪,又或许是那比单子实在太大,那人终于也没有再和蓝冰废话什么,而是直接开了英文,对她说:“ok,那我们就结束了,现在。”
不远处,女孩起身匆匆离开时打翻的刀叉,终于拉回了蓝冰的思绪。她发觉,自己的眼泪居然已经是黑色的了,呵呵,看来这种回忆,真是可以把防水型的睫毛膏都给哭花啊!
“我不会和同事做朋友的。”蓝冰骤然又想起不久前对“苏锦”说的这句话,有些苦涩的笑了。
“我现在告诉你,你才是贱人!是,我是敏感,是不理智,但你也别忘了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先招惹了你的同事!你既然想有开始,就要想到会有一些过程中的意外!你现在把所有的错推在我的身上,就因为我爱你我就要完全不打搅你,我告诉你,你这是不折不扣的自私!去死吧你!”不远处,那女孩结完了帐,打着手机。随后,再挂完后,她狠狠的咬了自己一下唇,转身离开。
蓝冰心里,狠狠的被人揪了一下。这女孩,可算是给了她一些提醒么?
“我喜欢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那我算什么?”
“只是好奇。”
她又想起了当年最后的话,在那一场对话之后,她选择了跳槽。然而这只是逃避,她的心结,或许从未解开。
当年,她是否有错?至今念念不忘的,是否只是当年那个根本没做错事,或者没有完全做错事,却被人这样指责的自己?
她打开手机,打开微信,里面是Sue的留言——
喂,你马上要到纽约来拍外景了是不?麦子也在那里,她说如果你去的话,她想见见你。到时候如果她向你诉苦我不管的啊,我刚骂了她一句Bitch你去死吧。
关上微信,蓝冰抿唇,不说话了。
谁都有过去,谁都有秘密。那些记忆是隐痛,不能轻易翻起。如果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么就应该让她慢慢平息下来。所以,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喝咖啡,好好坐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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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小虐,各位捂好小心脏。
明儿晚上要加班,就不更了,送上这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