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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那惠的嘴角,轻微地向上一扯,他能明显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那惠肚子里暗暗好笑,脸上却表情依旧,说道"这与你无关,何必多问"
"那倒也是"江怀英正要走开,那惠却又道"刚才那人说的话、"
不等他说完,江大剑客已摆了摆手"那个鸟人说出来的话,可以全当他放屁,再说了,老子早就说过,老子的命值钱,你要是那惠,你也应该和老子一样值钱,老子不做杀手买卖很久了,那家伙要想让我取你的命,除非他真的拿得出黄金百万,否则免谈"
那惠听不大懂他的逻辑,风笑天却知道江大剑客向来如此,但凭喜好,随心所欲,没有章法,余震的激将法,看来是起不到效果了。
江怀英遛达回来,面向仇人,冷冷道"再来打过,小爷不信你还能飞到天边去"
余震见自己的方法没用,吃惊非小,余少君一咬牙,抬头向那惠道"姓江的步步紧逼,我们几个人只怕难逃他的毒手,小女子斗胆,想、想请求您的援手,不知、不知"余震一想,她做的不错,他们与那惠之间的事,只是小事,现今生死关头,到底先对付了江怀英比较重要。
那惠波澜不惊地道"我有病人,不方便出手"一句话,便绝了他们的念头。
江怀英哈哈大笑"姓余的,拿命来吧"剑招一出,再不容情,余少君眼带泪光,看了看那惠,无奈再次返回战团。
风笑天睁眼轻声叹道"总是伤女孩子的心,可真不是个好习惯"
那惠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这小子,病得不轻了,还这许多废话。
那边刀光剑影,打得正不可开交处,有人大叫"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青城山下撒野?"二、三十柄长剑一字排开,正是青城派弟子到了,为首的是青城派掌门卫清的师弟谢华,余震傅又法自然认得他,高声叫道"谢师兄,谢师兄来得正好,还请援手相助"
谢华没想到被杀的落花流水的,竟会是他们,细看对手武功之强,闻所未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吩咐众弟子摆剑阵围住,喝道"那使剑的小子,快快住手,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江怀英暂停攻势,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谢华喝道"这是青城派地界,你不知道么?竟敢在这里嚣张放肆,你是什么人,居然对我青城派的客人动手,好大的胆子"
江怀英不屑道"你左一个青城派右一个青城派,怎么,拿这名头来吓唬我啊?小爷要是怕了你,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叫江怀英"
"咣铛"一声,居然有一个青城派的弟子手中的长剑落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这个名字给惊到的缘故,那弟子极其尴尬地拾起长剑,江怀英哈地一声笑出来道"怎么,小爷的名头这么有威力么?不战也能屈人之兵了?"
谢华狠狠瞪了那名弟子一眼,其实连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稚气犹在的少年,就是那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剑客,听说他剑下从无活口,一剑毙命,干净俐落,这个瘟神一向行事飘忽,神出鬼没,喜欢在夜晚做杀人买卖,这光天化日的,他来这里干什么?此人号称三强之一,论打,恐怕不易占到他便宜。
江大剑客见众人脸上变色,不禁洋洋自得起来,说道"江湖上,是不是把老子传得特厉害?其实吧,传闻什么的,言过其实,老子也有打不过的人"他用手一指那惠"比方说,这个那惠,老子就不一定干得过他"
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被那惠的光芒镇住,几名年轻弟子的手都打起颤来,剑尖抖个不住,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以往传说中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都往这里扎堆了?那个就是那惠么?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男人,天呐,真的是太耀眼了,和江湖传闻的一模一样。
很多年前,青城派的上一代掌门不敌那惠的师父一广道人,那次是公平决斗,自然不能将仇算到下一代的那惠头上,不过早就听说那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的师父更加厉害,江湖中至今无人是其对手,他和江怀英,两强齐至,青城派如临大敌,人人自危,不自禁地面面相觑,都从同伴的脸上眼中,看到了惊恐不安。
那惠冷漠依旧,仍然策马站着未动,既没说要走,也没说不走。
谢华干咳了一声"原来,阁下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传人,敢问阁下在此何干"
"路过"那惠对不愿与之多话的人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谢华哭笑不得,这也太巧了,偏偏江怀英在这杀人,那惠就能路过,青城派福泽不轻,蓬壁生辉,居然摊上这么一个大彩头,胆子小一点的,光听听他俩的名头,就要吓得尿裤子了吧,更别说与之对峙的勇气了,这可怎生是好,青城派即便倾巢而出,够不够他俩喝一壶的,还真说不准咧。
余震怕他动摇退缩,忙道"谢师兄,我等日前为武林除害,杀了这姓江的哥哥,这小子如今为报兄仇,在这里截杀我等,谢师兄可要替我们两家伸张正义啊"
谢华犯了难,掌门师兄正在闭关,内事外事暂交他全权处理,想不到竟然碰上这么一大摊子,他也有点懵,余震他们当然不能不救,但看来代价绝对不会小,有谁能从江怀英剑下逃出生天去的?他看看一众弟子,他们之中,有几个能挡得住江怀英的一招半式,怕不是要给人做垫背的了吧?
傅又法也道"谢师兄,我们只需联手对付江怀英即可,那个那惠,应该不会插手,他既已说了是路过,而且还带着个重病之人在身边,咱们大可不必在意,但这姓江的小子,是武林公敌,不杀,后患无穷啊"
谢华道"这我明白,众弟子听令,准备迎敌"
众人齐声应道"是"虽然手腕发抖,却依言备战。
江怀英冷笑道"就这么点人,还不够小爷热身的呢,你们青城派的可要想好了,多管老子的闲事,下场只有一个,一会儿打发你们统统见了阎王,可怨不得小爷我心狠手辣,我的剑可认不得得什么这个门派那个门派"
有一多半的青城派弟子的腿肚子都在打颤,流年不利,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混世魔王了?这小子,挥剑就能要人命啊。
那惠冷眼旁观,心中好笑,这样的剑阵要也能困得住江怀英,这小子就枉称三强之一了,换了自己,十招之内,便可让这阵法土崩瓦解,溃不成军,也许,根本用不了十招。
谢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得硬着头皮道"废话少说,你要伤我青城派的客人,就是不行,咱们刀剑上见个真章吧"一声断喝"动手"众人应声而动,齐刷刷地剑网直刺江怀英。
江怀英笑嘻嘻道"来得好"长剑一挥,轻松荡开剑网。
风笑天替青城派的这些家伙着急,你说他们也是,要耍威风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江大剑客那是好惹得么?他快剑无双不说,更兼孩子气十足,杀得手痒兴起,这一拨子人,还不够他塞牙逢的,这些人无辜做他剑下亡魂的可能性极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果然三、五招之内,江怀英已占尽了先机,再过三、五招,杀得对方阵形大乱,七零八落,这些个青城派弟子,不可谓不训练有素,也有实战经验,但他们如果算得上精英的话,江怀英那就是剑神了,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没有可比性,就如同大人和孩子间的较量,势头一边倒,高下分明,输赢立显。
其实青城派的这套阵法,对付一般江湖中人,作用并不小,可是江怀英的剑法委实太快,眼花缭乱,根本无从下手,往往明明见他在那里,一剑刺过去时,就没了他的踪影,然后他从不知什么地方用剑一撩一拨,青城派弟子手中的剑,便奔着自己人就去了,无数次险险就伤了自家师兄弟,总算这些个弟子们反应不算慢,撤剑的撤剑,停手的停手,才没造成误伤,这样一来,哪里还有阵形在,乱七八糟鸡飞狗跳,乱了套了。
江怀英上一次被困巨蝎帮的剑阵中,那时候对方全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剑阵更是密如细雨,疾如劲风,相比之下,今天这个真是小儿科了,不值一提,好在他的目标是余震他们,对青城派,已经手下留了情,不然的话,这会功夫,早够他削倒几个了。
江怀英边打边道"喂,够了没?再来的话,小爷可没耐心和你们耗下去啦,你奶奶的,爷的正事还没办完呢"一头说,一头力灌手腕,运足内力划了一个大圈,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青城派弟子手中的剑,倒有一大半,被他削成了两段,跌落于地,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后退数步,那小子手上的,分明是把再普通不过的青钢剑,怎么就能削金断玉了?大白天的出了鬼不成?
江怀英才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纵身直扑眼见大事不妙,想要逃走的余震,他最恨这个人,绝不允许他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余震无奈,只得招架,傅又法他们挺剑来助,谢华亦仗剑加入,以五对一,江怀英心头火起,收了嘻皮笑脸,出招之狠,已不同方才,招招致命,剑剑无情,总算让这些人见识了一回,什么叫真正的江氏夺命剑。
不要说青城派的弟子们惊到无语,就连那惠都暗暗点头,这小子年纪轻轻,剑法之高,江湖中更无人能出其右,快准狠,老练实用,没有多余的修饰花招,全是夺命的招数,这样的剑法下要想留活口,一个字,难。
数十招之内,江怀英已将对方杀得气喘吁吁汗流夹背,手忙脚乱外加心浮气燥,节节败退,要不是仗着人多,早就招架不住了,他凌厉的剑势实在惊人,傅一满一慌乱间,被他剑锋划过,伤了手臂,顿时吃痛,倒退出战团,跌坐于地,傅又法大惊叫道"一满,你怎么样?"只这么一分神,江怀英一脚横扫,正中他肩头,瞬间被踢出老远,连剑都脱手飞了。
余少君惊慌失措地挡在她父亲前面,叫道"不要杀我爹"
江怀英一剑挥过,竟将她的长发削去一截,饶是余家姑娘胆大,冰冷的剑气也让她在那一刹那,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怖,腿一软坐倒,手腕打颤,脸色如纸。
余震转身想逃,在江怀英的剑势下,谁都会信心全失,但求逃命,江怀英哪容他逃离,一剑扒拉开碍事的谢华,一个箭步便追至余震脑后,挥剑刺到,余震听得脑后生风,知道要糟,一记抱头滚地,避开了大半剑势,饶是如此,依然被这一剑刺入右后肩,从前对穿而过,立刻血流如注,他大声惨呼,这毫不留情的一剑,已然刺穿了他的琵琶骨,对一个使剑的人来说,这一剑,已经足可以让他终生再不能提剑了。
江怀英如影隨形,跟上一脚踏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杀兄仇人,怒目圆睁,余震满头满脸的灰尘,狼狈至极,鲜血流了满身,呼痛不已,旁人虽然看着,却无人敢来阻拦,只有余少君扑到跟前哭叫道"求求你,要杀杀我,别杀我爹"
江怀英一把推开她"滚开,不关你事"余少君跌出两步,放声大哭"不要,不要杀他"
江怀英咬牙切齿地道"不杀他?这老东西杀我哥的时候可没手软啊,要小爷饶他,门都没有"他倒提长剑在手,冷冷笑道"妈的,还有谁不怕死,敢来救他?"圆圆的眼一扫全场,众人噤若寒蝉,谁敢出声?明知不施救,余震必死无疑,可上去救,就是嫌自己命长。几十个人的现场,只听得见余氏父女的惨呼声和哭泣声。
江怀英举剑过头顶"我早说过,小爷要杀的人,天下没人救得了,哥,你在天之灵好好看着,兄弟给你报仇了"正要斩落,忽听有人说道"江怀英,不可以"
这声音微弱,但很清晰,在场众人全听见了,每个人心头都是一惊,这是谁在说话,找死不成?声音是从那惠那边传过来的,众人齐齐望去,刚才这话,是他说的么?是不是也只有他,敢对江怀英这样说话吧?
那惠当然知道话是谁说的,不禁凝眉,这个姓风的小子,看不得人家杀戮是怎么的,自己都快死了,还去管别人的闲事,那边要杀人的那个可是江怀英,万一惹火了他,杀将过来找茬,倒是件麻烦事,自己当然不怕他,可要分神保护怀里这人,怕是要费点劲。
鬼使神差地,江怀英居然半空停住了手,他也一皱眉,望向那惠,不仅望,而且还松开一直踩着余震的脚,朝他走过去。
众人屏气凝目,大气不敢出一声,这两个人,是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是三强中的两位,这两个人一旦大打出手,天底下还有谁能将他们分开?
江怀英走到马前,和刚才那次不同,这次他的眼睛,并没去看那惠,而是牢牢地盯住了他身前的人,众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人全身裹在厚厚的袍子中,只有一双眼睛在外,而江怀英此刻正盯着这双眼睛,脸色凝重,似在思索,片刻后道"是你,叫我住手?"
风笑天微微点头,他觉得余震得的教训差不多也够了,再往下,他已经看不下去。
众人以为,这下子江大剑客大概要发作了,谁知他竟然只是眨了眨眼,道"你,再跟我说句话"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发懵,包括那惠也觉奇怪,这姓江的什么意思?
风笑天也眨了眨眼,不能确定江怀英是否仅凭几个字,就已听出来是他,他们曾经照过两次面,第二次他也是蒙面来着,那时江怀英也是只听他说了一句话,就认出他来,自己这么令他记忆深刻么?看看那对父女,他到底狠不下心肠,轻叹道"到此为止吧"
居然有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对着□□第一剑客这样讲话,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就连余家姑娘也忘了哭泣,泪眼婆娑地看过来,那惠眉心紧锁,心犯嘀咕,难道这两个人认识不成?
江怀英眯起眼睛,对着面前的人上上下下瞧了半晌,疑心大作,风笑天的声音他自然认得,而且相信自己绝不会听错,况且这世上除了那个人,怕是没人会象他这样跟自己讲话,但是记忆中的那人,武功比自己好像还高,一双眼睛,清晰明亮,哪象现在这般死气沉沉,黯淡无光,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以前也不大,但平稳柔和,更不象现在似地没有生气,嗓音虚浮,毫无力度,再看他靠在那惠肩上的身体,宛如大病垂死,这,真的是那个人吗?
江怀英一时有些发愣,其实直到现在,他都叫不出那人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从未刻意去揣测过那人是谁,总之他知道有一个人,曾经帮助过他,两次为救他险些丧命,这就够了,还需要多问些什么呢?
可是现在,这个人,他要死了吗?为什么?
江怀英伸手欲撩开遮住这人大半个脸的衣物,却被风笑天抬手挡住,江怀英眉毛拧到了一处,一字字道"说,怎么弄的?"
看来这小子果然已经认出了自己,风笑天不愿节外生枝,轻轻摇头道"不碍事,江怀英,可不可以,放过他们?那个人,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吧"
江怀英回头望去,余少君手忙脚乱地正在给他父亲止血包扎,那个仇人鲜血流了一地,灰头土脸,其状极惨,余少君见他回头,吓得双手乱颤,拼命摇头,其余的人又不敢向前,那父女俩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无助。
江怀英一咬牙,一跺脚,恶狠狠地道"罢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他这么说,就是答应放仇人一马了,别说其他人无法相信,风笑天自己也一怔,想不到他居然一口就应下,真是难为他了,风笑天不知该说什么,胸口起伏,忍不住轻咳起来。
那惠收紧扶着他的手臂,道"走了"便要掉转马头。
江怀英却已回过脸来,冷冷喝道"那惠,你给老子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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